她的眼里尽是希冀,皇上故意没去看她的眼睛,转了话题:“你今日贸然闯到朕面前来,按理说也应当受罚。只不过听子重说你是从碧华山来的,不懂宫里规矩也是自然,朕可以放你一回。”
这话已将他的态度表露明确,可惜黎惜芝不死心,定要再挣扎一番:“我不要你放过我,我要你放过段言。他什么都没有做,以后也不会做什么,你为何一定要将他逼到绝地?”
她这要求委实有些得寸进尺,也难怪皇上登时变了脸色,肃容道:“放肆。”
黎惜芝更加气恼,恨不得拍桌而起:“我就是放肆着长大的!这辈子最见不得世上有什么不公平的事!”
话音降落,面前的皇上还未有什么举动,便见原本守在暗处的侍卫迅速蹿了出来,分两侧制压住了她的肩膀。没有出声制止,皇上只是淡淡地看着,后将杯盅一推道:“从哪里来的,便将她送回哪里去。”随后起身,展袍离去。
黎惜芝看着他的背影,一口气闷在胸口不上不下,难受异常,最终化作一句嘶喊:“你只问我娘是谁,为什么不问问我爹是谁!”
想必身后的侍卫早已看不过她如此放肆狂妄,在她将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一脚踢上她的膝窝,使得她脚下无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是以皇上回头的时候没看到她委屈而又哀绝的表情,有如困兽。
膝盖就这么直挺挺地磕下去简直不是一般的疼,黎惜芝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那侍卫一眼,端的是要报仇雪恨的架势:“你凭什么踢我!”
那侍卫根本不理她,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便押着她往宫外走。
一路上黎惜芝不甘愿地挣扎了数次未果,肩膀被奇大的力道捏着,已经开始发疼。她恨得咬牙,找着机会后狠狠使力踩了那人一脚,并来回碾了两下,扬起挑衅的笑意:“疼吗?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那侍卫“你”了一声,将将做出要教训的姿势,便听孟繁繁的声音在不远处想起:“终于找到你了,芝芝你怎么在这里!”
黎惜芝轻啊,趁侍卫走神的档子一溜烟跑到孟繁繁跟前,指着那人道:“我只是不小心踩了他一脚,明明跟他道歉了还得理不饶人,想要教训我,皇宫里怎么尽是这些不讲理的人。”
分明是在抱怨的,可是眸子里的狡黠掩也掩不住。最后那侍卫见她同孟繁繁认识,而孟繁繁又是郁妃的妹妹,也不好再追究,只得作罢。
孟繁繁并不知道她方才去了哪里,说道:“你不是要见我姐姐,走吧,我带你去。”
说着走了两步,见她没有跟上来,疑惑道:“过来呀。”
黎惜芝跟上了一步,复又摇头,“不用了。”
“嗯?”孟繁繁不解。
黎惜芝解释道:“不用见你姐姐了,我自己想办法。”
孟繁繁想问为什么,不过那边已经有人来催促,说是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恐怕就要垂暮了,只得同黎惜芝一同坐上出宫的马车。
在窄小的车间里孟繁繁一直不住地询问黎惜芝去了哪里,并且为何忽然改了注意。黎惜芝一开始不高兴搭理她,只随便敷衍两句,后来实在是无法忍受了,唤住车夫将马车停下,同她道别后便下车离去,留下她在后面目瞪口呆。
别过孟繁繁后,黎惜芝并未在街上多做停留,她记得黎清帆府上的方向,那地方甚是好找。立在府邸门口,因着府里大半的人都认识她,是以没多加阻拦地方她进去了。问了下人知道黎清帆此刻正在后院,她脚步一转匆匆往后院去。
黎清帆比她想象中清闲,侧卧在凉椅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指着书卷读阅。若不是他眉眼太过张扬狂狷,定是一副温润动人的光景。可惜这美色引诱别人可以,对于从小看到大的黎惜芝来说已是无感。她两步走上前抽去黎清帆手中的书,横眉冷目娇声愤愤道:“事情是你起的头,你明天带我进宫去,我要见到段言。”
黎清帆哪怕不出府也知道今日发生了何事,是以听了黎惜芝的话并不觉得稀奇,只是对于她的出现尤为稀罕:“怎么,我的小小好不容易来一趟,居然是为了这种事?”
黎惜芝对他的措辞很是不满:“怎么叫这种事,这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事。”
黎清帆拿回那卷书放在一旁桌上,手臂一揽将她环到自己跟前,忍不住想同她更亲昵。黎惜芝从小到大也习惯了,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都能接受。
不过现下有些例外,她一把拍掉黎清帆揉搓自己后脑勺的手,疼得连连吸气:“别动我的头,疼死了。”
听她喊疼,黎清帆赶忙收手,扶着她的肩想要看看她的脑袋怎么了,却听见她又一声哽咽:“松手松手,肩膀也疼,别捏我。”
这下黎清帆是想不蹙眉也不行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黎惜芝一遍,以老实交代的口气道:“说吧,还有哪里疼。”
黎惜芝很老实地指了指膝盖:“这儿才是最疼的。”刚才磕的那么一下可真不是开玩笑。
黎清帆面露寒光,脸沉了下来:“是谁把你弄成这样?”
等的就是他这一句,黎惜芝忽然咧嘴粲然一笑,堪比变脸,“你明天带我入宫见段言,我就指给你是谁。”
黎清帆眯眸:“你入宫了?”
“嗯。”她老实点头,旋即又有些气馁,“不过没见着段言就是了。”
下巴被抬起,对上黎清帆认真的眸子,只听他道:“那你见着他了吗?”
自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黎惜芝想了想,终是点头:“见着了。”
说不上他是什么情绪,黎清帆面色陡然变得难看,他闭目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似在喃喃:“我终究是护不了你多久。”
“嗯?”黎惜芝不解他此话何意。
没再解释那句话的意思,黎清帆顺了顺她的头发,从她手中拿过木簪给她挽了个简单的髻儿,问道:“既然见着了,觉得他如何?”
黎惜芝摸了摸头发很是满意,想也没想地答道:“明明很虚弱却又很自大,不好,不好。”后面那两个不好她是边摇头边说的,模样很是认真。
被她滑稽的小模样逗笑,黎清帆半似玩笑半似认真,“若是他认出了你,要让你做回他女儿,你想怎么办?”
对于黎惜芝来说这个问题比上一个问题更加好回答,“同他提一个要求,让段言跟我一起回旻城。”
黎清帆笑她天真:“想的美。”
说是让黎清帆带她见段言,然而段言究竟在什么地方禁着,却是没有多少人知道的。次日又一回跟着黎清帆入宫,两人在一处楼阁前停住,身旁的人早已被遣走。
黎清帆拿扇子点了点西南角,“那边有间藏书阁,平常极少有人进去,段言想必就在那里。你待会儿避着人过去,记得在一个时辰后回来便好。”
黎惜芝连连颔首,抬脚便要走,被他一把勾住后衣领没法前进,只听到:“少说废话。”
她扑腾了两下不耐烦地说道:“知道啦。”可是黎清帆依旧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正巧眼睛扫到昨日虐待自己的侍卫,她小手唰地指了过去,“黎清帆快看,就是那个人昨天把我弄的一身伤,你快别客气好好教训教训他。”
说着身子一扭挣脱他的束缚,往藏书阁的方向奔去。
黎清帆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颇为无奈,接着转头间已换了眼神,朝她方才指的方向而去。
因着藏书阁附近本就人少,黎惜芝没费多少工夫便轻松地到了门口。她望着煞是气派的牌匾,不明白为什么要将段言困在这个地方。
不过也没多想,在门口喊了两声不见段言回答,一推门竟发现轻易地开了。
☆、拼命姑娘
外间尽是琳琅的书目,排排书架在眼前展开,没见着有人的痕迹。偌大的书阁一派清寂,黎惜芝拢了拢眉心朝里面走去,竟似没有尽头一般。
在她纳闷这藏书阁究竟有多大时,隐隐听见谈话声从里面传来,因着隔的远是以她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不过听声音一个是段言,一个却是极其熟悉的女声。
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是一间内室。门虚掩着,是以黎惜芝能很清楚地看到背对着自己的姑娘,那是她昨天才见过的背影,正是孟繁繁。她在门口立定的一霎,恰巧孟繁繁双手紧紧地攀附在段言手臂上,而段言眉头紧锁很是不耐,正欲说什么,一抬眼撞见门后的她。
黎惜芝没注意到段言细微的举动,他的手抬至半空一副要将孟繁繁的手拿开的模样,只觉得脑子里忽地一嗡,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直到见段言推开孟繁繁朝自己走来,才蓦地反应过来,身子一转大步往外走去。
她脚下才有动作,段言已经快步追了上来。然而黎惜芝的速度他是见识过的,上回就不说了,这回硬是追到了书阁门口才堪堪将她揽住。
段言怒极:“你跑什么!”
黎惜芝仰头泪水盈了满眶,死活也不让它掉下来,不甘示弱道:“不打扰你好事!孟繁繁还在里面等你你出来干什么,把她一个人留下多不好!”
这顿不分青红皂白的埋怨让段言好生冤枉,他一扯将黎惜芝带到自己怀里,“胡说八道什么?她如何与我无关,方才那一幕是我疏忽,不该让她近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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