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孟繁繁撇撇嘴,发觉自己确实问了一个蠢问题。她倒也不拐弯抹角了,直言道:“自从上回在酒楼里遇见你们,我把事情同我姐姐说了……她听后想请段言过去一趟,问问他是什么意思。”说罢看了看黎惜芝,大有豁出去的姿态,“我就跟你说实话吧,芝芝。你以为我先前那么上赶着追子重是为了什么?不是因为他对我不上心,也不是因为他是皇上指给我的夫婿,不过是……我,我想嫁给他罢了。我喜欢他……哪怕是我剃头担子一头热,我也不想放过这机会。我知道你们两个已经拜了堂,我可以让姐姐跟皇上说,我们两个一起……”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黎惜芝已经先一步截断:“不行。”放下粥碗,眸子定定地看着她,口气无澜却坚定地继续道:“段言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喜欢谁都可以,唯独他不行。”
没料到自己一番肺腑之言换来的依然是黎惜芝果决的话,孟繁繁一时有些恼羞亦有些气噎,是以脾气一上来也口无遮拦道:“这哪是你说不行就不行的?皇上亲自拟的婚书摆在那里,年末一到不管你说什么我们都要成亲了!”
黎惜芝一怔,敛眸许久道:“段言不在,我去见你姐姐吧。”
话题转的太突然,孟繁繁还没从方才的情绪里酝酿出来,被她这么一搅和倒忘了拒绝,红着眼眶用力地点了点头:“好。”
这边她才说好,后边便见段言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冷声道:“不好。”他瞥了孟繁繁一眼,不善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孟繁繁面色先是一白,不知他有没有听到自己方才的那番话。心里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既是希望他听见又怕他听见后更加不待见自己,这会儿他又自己没个好脸色,一时间觉得甚是委屈,犟脾气上来理直气壮道:“我有什么不能来的,你是我未来的夫君,我想来见见你也不可以吗?我姐姐要见你也不可以吗?”
每每提到这个话题总归是让人不痛快,饶是一桌的精致的早点也没法让黎惜芝再提起胃口。她随意抹了抹脸颊上的糕屑,站起来看了两人一眼,一句话也不说地便往门外走。段言快一步拦在她身前,蹙眉:“坐下来听完,别走。”
黎惜芝状似不明所以,嘴角弯起浅淡的弧度:“我早饭吃完了,还留下来干什么?”
段言看了桌上一眼,心想这姑娘可真会为自己着想,哪怕是在这时候也一点不亏待自己。他将黎惜芝重新带回座位上,不过是坐在他腿上罢了。然后面无表情地拿了块枣糕放她手心道:“再吃一点,听我把话说完。”
显然是没想到他还有这招,黎惜芝讷讷地看了看手心的糕点,再抬头看他。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只是还没出口便见段言对孟繁繁不善道:“孟姑娘,想必我此前没有说清楚。”他眸光冷淡,言语间徐徐缓缓却十分坚定:“我明日便会入宫面圣,将实情道出。无论皇上同不同意,我都是要带着惜芝回旻城的,劝你莫要再做旁的念想。”
原本孟繁繁便因两人的亲昵的举动心下一沉,此刻听他这么说,当即一惊,慌张站了起来,将身后的凳子带倒在地,发出突兀的声音。“你要回旻城?子重你别傻了,你怎么可能还回得去!”
黎惜芝虽不懂孟繁繁话里何意,不过潜意识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她拽了拽段言的衣襟,“真的要回去吗?”
安抚似地将大手放在她头上,只不过此刻段言面色冷凝做出这番举动很有违和感便是了。他倒是无谓地将唇抿成一个嘲讽的弧度,看向孟繁繁的眼神真真是一丝情感也无,“我做何决定,还轮不到孟小姐置喙。”
被他一句话噎住,孟繁繁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接着目光转到黎惜芝身上,带着恳求的意味:“芝芝你劝劝他,皇上不可能……不可能轻易让他回去的。”她咬了咬下唇,心急又忧虑:“你或许不知道,我和子重的婚约就是为了牵制他……皇上既是有此番举措,一定不会轻易改变。你们想回到旻城去,简直是……”
她话未说完,黎惜芝已经那块枣糕吃完,因着有些噎她略艰难地咽下去后,眨着明亮的眸子道:“我知道。”
孟繁繁顿住,见她又一字一字无比清晰地说了一遍:“我知道。”可能实在是干,她捧起桌上的一碗茶水咕咚喝了几口,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继续道:“我知道你们的婚约是有目的的,就是因为知道,才不能让段言娶你。嗯,当然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不过这对段言实在是不公平,连我都看不过眼。如果他真的要回旻城,我不会劝的。”
孟繁繁是被人捧着长大的,今日连连受冤枉气想来也是忍到了极限,“你们!”她只说了两个字便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只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实在难受,便上前夺过黎惜芝手中的瓷碗愤恨地摔在地上,夺门而出。
黎惜芝怔怔地看着她莫名其妙的举措,待到人走了好久才从段言腿上下来,一边喃喃着“真是没礼貌把别人家里弄的这么乱”,一边扶起先前被她弄倒在一旁的凳子。
段言见她扶起了凳子还有将地上的瓷片收拾起来的趋势,赶忙将她捞到身前,并唤来丫鬟收拾了一地狼藉。待到丫鬟离开后,段言双臂一紧将她揽到怀里。因着他是坐着黎惜芝是站起,是以黎惜芝便整个被他困在腿间,并且他的头还埋在自己腰腹上方,轻喟一声。以往都是段言以绝高的姿态俯视自己,如今难得有这样的角度,她倒是不知所措了。
黎惜芝瞪着他的头顶许久,等了半天都不见他松开自己,她只好迟疑着开口:“我没记错的话,阿言你明年一过似乎就三十了。”
她不是故意要提醒段言自己有多么老的,只是这姿势……活脱脱就是在撒娇的模样,她的母性一时间转换不过来,只觉得很是别扭。依旧是等了许久,才等来段言的一句:“所以?”
黎惜芝摸摸鼻子,终究是不小心将心底话说了出来:“你这么……嗯,老成。别的模样我都能接受,只是忽然撒起娇来,我……”她说着就要将袖子掳起来,严肃地说:“你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只不过这姿势有些不方便,她够了半天也够不到另一只手,倒是将段言抱得紧紧的。似乎听到了闷闷的低笑声,段言问道:“别的什么模样?”
要说别的模样……黎惜芝眸子里的波光转了转,就差没掰起手指头一个一个数:“别看你平常面冷的很,其实各种表情还是挺多的。比如深沉也是一种表情,还有生气的时候,冷漠,经常跟面瘫一样,还很闷骚……”
她后面还有一大堆要数落,只不过段言已经钳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捏着她的下巴缓缓抬起,眯眸道:“闷骚?”
黎惜芝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紧紧地阖上嘴巴,坚定地摇头。见她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段言原本只是想逗弄她,却被她逗得忍俊不禁。尽管只是翘起不甚明显的弧度,但是落在他那万年不动的冰块脸上,亦显得愈加稀罕。他本就俊逸非常,只可惜平日太过冷淡,迫人的气场使得没几人敢将目光转到他脸上去。如今这么一笑,堪比雪莲初绽,饶是见过了一回的黎惜芝依旧没法抵抗,只觉得鼻子一热就要有什么流下来。
她急忙仰起头来捂住鼻子,不敢再看。段言见她举止有异,欲将她的脸扶正:“怎么了?”
黎惜芝闷闷地不高兴地说:“你以后还是别笑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笑起来这么好看。”
换做别人说这种话,段言一定表示不屑一顾并且高贵冷艳地斜睨那人一眼,可是这话是黎惜芝说的,他挂在心口里的小姑娘说的。段言顿时就心情大好,眸子泛柔地捏了捏黎惜芝的脸颊,“不识好歹。”
他将黎惜芝的手拿下,见她并无不妥,才叮嘱道:“明日我入宫去,你在家中等我,哪里都别去。”
黎惜芝偏头,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会出事吗?”孟繁繁的话终归在她心里落下了疙瘩,虽说她方才话说的漂亮,但总是担忧段言的。再加上,黎清帆道出的身世,她抿唇,半响才问:“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段言一怔,旋即敛低了眸子,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收了收,“不许去。”不知是不安还是怎么的,他皱起眉头,“明日哪都不许去。”
对他的命令很是莫名其妙,黎惜芝蹙了蹙鼻尖,很想反驳或是问为何,只是见他表情严肃冷峻,终究是将话咽了回去。
翌日一早段言便去了宫里,黎惜芝端了早点便往猫猫那儿跑,两只玩的不亦乐乎,一转眼便到了晌午。她想着午饭就在这里吃了,谁知刚站起来就见孟繁繁由一名丫鬟引了过来。孟繁繁迅速地捕捉到了她,神色略微慌乱地走到她身前,脱口道:“芝芝,芝芝!子重出事了!”
黎惜芝回眸看她脚步踉跄地来到身前,心下腾起一阵不安:“什么意思?”
许是跑的猛了,她急促地喘了几口气,两手攀上黎惜芝的小臂紧紧地攒着,“我听姐姐说子重今日去见皇上了,不知说了什么惹得皇上大怒,现在被禁在了皇宫里。我本来想去看看他,可是皇上命令了任何人都不得见……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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