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喜欢的人一下子沦为讨厌的人,段言一时无法接受这转变,眼睁睁地看着二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少顷衣袂一甩果决地迈了出去,步步带着凌厉的风,面色别提有多难看。
待他追上去的时候两人已走出了稍远的距离,黎惜芝原本弯起的眉眼在看到他后一愣,然后眯了眯眼睛笑道:“公子你好,公子请让开。”
身旁的成斐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段言沉声:“跟我回去。”他来来回回也就这么一句话,然而他心里所有的心思都在这句话上,心心念念的不就是这么一件事,跟我回去。
黎惜芝反问:“为什么要跟你回去?”她想了想自己给出一个答案,“是不是之前我缠着你闹着的时候你觉得烦,可是我突然不缠你闹你了你又觉得不习惯,所以才来找我?”
阴暗的天边忽然有一声巨雷炸响,轰隆而鸣,是下大雨的预兆。
段言看着她的眼睛,“我从未这么想过。”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黎惜芝弯了弯唇角,笑意未达眼里,已经不敢再作任何期待。
许久,在黎惜芝以为他大概会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他才放低了声音略微沙哑道:“先前你说喜欢我,想同我在一起,同我说话。还说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黎惜芝盯着他,抿唇不语。
他又缓缓地,带着迟疑道:“想让你跟我回去,跟我回旻城。这,是不是喜欢?”
黎惜芝以为他要说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哪知道等了半天居然这么一句,登时气得无语凝噎,恨不得将整包糕点扔他脸上去。只是饿得空瘪瘪的肚子劝住了自己,睁圆了眸子看了段言一眼愤愤道:“不算!等你想清楚之后,再来问我什么是喜欢吧。”
说着就拽着成斐从他身侧走过,这一回他没有伸手拦住自己,稳稳地站着。走了很远之后黎惜芝再回头,见他依然站在原地,眸光微垂,屹立如松。
作者有话要说:
祝愿明天考四六级的姑娘都能顺利通过><
看在我恢复日更又如此勤快的份上来不要大意的包养我吧!
☆、笨蛋夫君
回到客栈时天色愈加昏沉,阴暗暗地不时吹来阵阵凉风,空气也压抑了下来。将糕点放在桌上,黎惜芝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是不是要下雨了?”
唤店里伙计上了几个菜,成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样子还是场大雨。”
略略点了点头,黎惜芝在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就要开动。今儿一天下来是饿得不行,又没进什么食,这会儿早已是前胸贴了后背。只不过才将将夹了一筷子菜,就被成斐硬生生地压回了盘子里,黎惜芝不满:“斐斐你干嘛?”
成斐撑着下颚,懒洋洋地抬眼看她,“把事情交代清楚再吃。”
“交代什么?”黎惜芝昏了脑袋,不明所以。
成斐真想戳她的脑门子,奈何离得有些远,只能作罢。“你是段家的丫鬟,段家少爷虐待那只老虎,所以你偷偷将老虎带了出来,嗯?你确定自己不是离家出走?”
“……”她往后挪了挪,面有尴尬。其实今天段言出现的时候就该料到谎言会败露的,只是后来事情太多太杂,使她一时忘记了这茬事。现在成斐重又提起,她只能认命挠了挠脸颊承认道:“我……那是随便说说的。”
成斐头疼,“那你什么不是随便说说的?名字?”
黎惜芝不说话。
成斐大惊:“连名字也是随便糊弄我的?”他方才只不过是随便猜测一下,谁知道她竟然是这个反应,不正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不由得连连叹息,“合着我就是从头被骗到尾,还喜滋滋地为你东奔西走,对你这好那好。”
他把自己说得好不可怜,黎惜芝心有不忍软声道:“也不算骗你啦,小小是我的小名!你,你……大不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跟你说就是了。”
她正正经经拍胸脯担保的模样让成斐禁不住一笑,“那你到底叫什么?”
这回她是一点儿也没犹豫:“黎惜芝。”
按理说段言在酒楼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然而当时成斐正处在震惊中,根本没注意他说了什么。他思索了一会儿,“你真是他的娘子?”
黎惜芝颔首,复又摇头,这可把成斐弄糊涂了:“到底是或不是?”
经过段父段母那般说辞,黎惜芝自己也很迷茫,“本来我觉得是,可是现在又不确定了。”她一抬头见成斐面色不善,忙解释:“先前我同他在山中的小木屋里成了婚,后来我离开了三年,再找来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死活都没办法走进他的心里,千里迢迢跟着来到京城,他父母还说我们没有婚约没有父母同意,根本做不得数,还另给他指了一门婚事……”她喃喃地道出一切,没来由地想跟成斐倾诉,说道后面眉眼愈发疑惑,“所以斐斐,我到底算什么?”
成斐听罢摸了摸下巴,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么说,他是对你始乱终弃了?”
黎惜芝拧眉,不满地:“你就不能想个好点的说法?”全然忘了当初自己也是这么形容的。
成斐正欲开口,忽地天边炸起一声惊雷,旋即雨点哗然而落。黎惜芝从窗口望去,还有没来得及躲避的人慌乱地跑着,转眼间就湿透了衣衫。大雨倾落,砸在地面上溅起无数涟漪珠子,伴随着时不时的几声闷雷,总算是为这闷热的天气添了些凉意。
大颗大颗的雨珠打在窗棂上,有的迸溅到了房间里,黎惜芝将窗户阖上,蹙眉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对劲。转身见成斐已经开动,桌上的菜她还没动一口就已没了大半,当下顾不上想别的怒视着他:“斐斐你,你耍赖!”
一声呵斥之下成斐住了口,看着她颇无辜地道:“你自个儿在窗边站了这么久,我叫了你几声都没见回应,怎么能说是我耍赖?”
黎惜芝才不信他的鬼话:“你哪里有叫我?”
可是他却正色,十分真诚的样子,就差没举起指头发誓,“是你看雨看得发呆,没有听到罢了。”说罢又摇了摇头,很是不解,“一场雨有什么好看的?还不都是水。”
经他提起黎惜芝又不自觉地看了看窗户,雨点被隔绝在窗外,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异常清楚透彻,一下一下很是用力,最后奏成了一个让人心慌意乱的曲调。直到一双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她才回过神来,面前是成斐“看吧我没有说错”的表情,“你方才就是这么个样子,怎么,你没有见过雨吗?”不等黎惜芝答话,他已啧啧叹道坐在一旁,很是怜惜同情的模样。
黎惜芝懒得同他一般见识,哼了一哼表示自己听到了,便没再管外面的雨也没成斐那讨打的模样。一顿饭下来已是酉时,本该是日头西沉落霞铺满天边的光景,然而此刻外面尽是一片阴沉,无端生出了几分暗夜的气息。
待到晚上趴在床上无聊拨弄头发的时候,手猛然一顿,才惊觉自己头上一直别着的簪子不知什么时候掉落了。她忙坐起身子,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许是抹药的时候落在医馆了。那个木簪便是黎清帆送的,从小一直戴在她的头上,虽不值钱却是她心头的一个宝。这下也不得屋外还下着大雨,打开门就要往楼下走,路过成斐房间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然后脚步不停留地走过。问客栈老板借了把伞,看了看外面倾盆的大雨,抿了抿唇撑开伞走了出去。
当切身走在雨里的时候才知道比她想象中还大,没走几步路下摆已经沾了水湿透,更别说脚下的鞋子。她提了提衣裳,辨明方向后便往城西走去。一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偶尔有几个在屋檐下避雨的,看见她在暴雨里前行都拿疑惑的眼神觑着,十分好奇的模样。
大概走了两刻种的样子,终于见到今天上药的医馆。她举起袖子擦了擦脸颊上的雨水,一撇头正好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在站着。这么大的雨他竟是连伞都未撑,不躲也不动,就那么定定地立着,身姿挺拔仿若立了千百年的姿态,饶是在这场景下依旧不见一丝狼狈,冷然得仿佛要淡出周遭场景。黎惜芝因着心里装着别的事,没有功夫细想,叩响了医馆的门。
隔了许久才有人来开门,是今日为自己上药的妇人,显然是对她有印象的,怔了一下问道:“姑娘有什么事吗?”
黎惜芝扬起笑:“是这样的,我今天在这儿好像把一个簪子落下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见到?”
妇人听她说了来意,忙要将她了迎进去,“您先进去等等吧,我去里面找找。”
黎惜芝垂眸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鞋子和衣摆,摇了摇头:“不了,我在这儿等就好。”
妇人见她坚持,便也没再多说,进去给她找簪子去了。过了一会儿又出来,手里拿了东西递到她面前,“姑娘看看是不是这个?正好掉在地下了,您不来找还真没人注意到。”
正是自己的木簪,黎惜芝接过,感激地道了谢。妇人欲留她下来避避雨,被她婉言拒绝了。将木簪放在衣襟里,黎惜芝重撑起伞准备离去,想到刚才看见的那个人,偏头去看了看,见他依然立那儿,头微微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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