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斐非但对她这句话无动于衷,还笑着讥诮:“那我也是渡劫成功的,你是没成功的。”
孟繁繁气噎,恨不得上去将这个油嘴滑舌的人扒皮抽筋了。她才刚有动作,成斐已经带着黎惜芝从身侧绕过,利索地往楼下走去。两人转眼就没了身影,没有一个回头来看的。
她一转头见段言也要跟着离去,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恳求道:“子重别走……跟我把话说清楚。”
她握的地方正好是方才黎惜芝咬了一口的地方,森森的牙印刻在上面,段言垂眸看了看,再对上孟繁繁殷切的目光,不留一丝情面地将手抽出,冷声道:“孟小姐觉得还不够清楚?这些日子我同你在一起,不过是情势所逼。你可以将此事说与孟大人听,只不过若是想对她不利,”他顿了顿,眸子冷得似乎能透出一把刀来,直往人的心尖刺去,凛冽至极,“我定饶不了你。”
孟繁繁被他的目光吓得一惊,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我没有这么想过。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只是,想知道怎么回事而已……”
“没有最好。”似是不想再同她多说一句话,段言收回目光朝方才二人离开的地方而去。
段言本就不知该如何同姑娘家相处,耐着性子陪了孟繁繁几天已是极限,更何况这一陪还把自己心里最在乎的小姑娘给陪丢了,一下子别提有多不待见她。再加上此回将话说清楚的后果,定然躲不过时刻注意他一举一动的人的眼睛,接下来的事可以料想,不外乎是麻烦重重。只是方才那光景,教他如何再忍得住?
走到酒楼门口时早已不见了两人的踪影,转念一想方才黎惜芝说的话,便转了脚步朝城西走去。一路下来好不容易找着她口中的“巷子口的卤面”,发现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哪里有她的身影。
问了店面老板才知道,这两人竟是到对面医馆去了。
段言蹙眉,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进到医馆里面才知道,并不是自己多想了。
屋里面是黎惜芝断断续续的呜咽声,还伴随着浅浅的吸气声:“疼疼,轻点好不好?呜呜大婶,我这是背不是面团。”
他眉头锁得越发地紧,大步朝里面走了进去。
☆、迷惘夫君
门边原本有人拦着,但看他面无表情难以靠近,并且周身围绕着一股冷然之气,心底一颤默默地退了回去,低下头不敢再上前。
屏风后面有一个小床榻,黎惜芝正趴在上面,衣衫褪下露了整个后背,身旁有一个年纪稍大的妇人在为她上药。只见她光净的背上青青紫紫的,有些地方还泛着淤,十分渗人的模样。段言眸子一沉,大步走了上去。
妇人见他忽然闯了进来十分吃惊,一时慌乱不知是该将他赶出去还是给黎惜芝盖好身子,“你你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段言默声不语地接过她手里的药膏,淡声对妇人道:“你先出去。”
“可是……”妇人刚想抗拒,但一对上他那冷冽不容抗拒的眸子,将未出口的半句话硬生生咽回肚子里,颤声改口:“这,这姑娘的清誉……”
段言看了欲起身抗议的黎惜芝一眼,大掌放在她的头顶,看似随意实则让她动也不能动,解释道:“她是我娘子。”
妇人听得此话放下心来,丢下一句“那这姑娘就交给你了”后迫不及待地出了房间。
无可奈何地看着妇人离去,黎惜芝从段言的手掌下挣脱出来,牵动了背上的伤,动作很是不利索地想把衣服穿上。怎想才穿到一半,就被段言给制止住了,他的手横在自己身子两侧,端的是要再脱掉的架势。黎惜芝水眸一瞪,也不质问他,只朝外间喊道:“斐斐快过来这里有采花贼!”
段言一怔,想到方才进来的时候恰巧见到他走远,看方向大概是去街角的糕点铺子,便黯了黯眸子冷冷地道:“他已经被我杀了,过不来了。”而后目光往下移了移,声音更加冷:“你想让他进来看到什么?”
可惜黎惜芝完全被他第一句话震惊到,后来他问了什么根本没在意,“你,你说什么?”
看着她每动一下就牵扯得蹙一下眉头,段言很想将她按在床榻上,让她别再乱动。但是她眼睛里的惊慌与着急着实令他不满,只故意说道:“你家斐斐已经死了。”这句话的头四个字,可以见得他是说得多么咬牙切齿。
听罢黎惜芝抿着唇一语不发地从床榻上下来,拍开他的手恨不得踢他两脚,但是由于顾不上,只得先手忙脚乱地将衣裳穿好,就要往外面走去。然而还没迈出去一步,就见一只手臂横在自己身前,接着整个身子都被拦到后面,带入了一个宽敞清凉的怀抱。
段言坐在床榻上,将她困在自己围起来的空间里。低头看了看她微湿泛红的眼眶,一边想着这姑娘怎么如此的倔,一边又忍不住浅浅叹息,“我骗你的。”
黎惜芝挣了挣未果,睁着一双澄澈的眸子瞪他,“段言。”
段言扬眉,“嗯?”
黎惜芝淡然无澜地说道:“我没想过你也是这么的不要脸。”
然后推搡着他的胸膛,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只是他的两只手臂环在腰侧,坚定得有如铁钳,推了半天都推不动。最后一咬牙小手摸到他胸前,找准了位置后狠狠地掐了下去。便见段言轻唔一声,双手顿时放松下来,黎惜芝趁此机会钻了出去,眉眼一扬模样别提有多得意。
段言一手捂着左边胸口,一手仍旧抓着她的小手,蹙起眉来。虽然依然是那副冰冰冷冷的样子,但是口气明显多了几分无奈,“回来,我给你上完药。”
只不过黎惜芝并不领他的情,冷哼一声:“多谢好意,你还是给孟繁繁上药吧,我有斐斐帮忙就行了。”想来是还没忘记当时看见的那幕,放在心里始终是个疙瘩。
“她怎么样与我无关。”段言扶额,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孟家十分疼孟繁繁,更别说郁妃如何。当时她若是不早些好,让人知道她受伤与你有关,你定不能安安稳稳地站在这里……”说到这儿他好像才反应过来,脸色一沉将手心里的小手握得愈发得紧了,“他帮你什么?擦药?”
饶是他这么解释一番,黎惜芝依旧不想原谅他,“又不是没见过。我第一次擦药,还是全靠他的帮忙。”她没有撒谎,多亏了成斐叫来客栈的妇人,如此一说也算是帮上了忙。
只是段言不知道详情,眸子森寒尽是冷冽,端的是要将成斐扒皮抽筋的趋势。他闭了闭目,待情绪缓下来后不顾黎惜芝的反抗,将她抱上了床榻,大手三两下便将她的外衫剥了干净。黎惜芝反抗的力气对他来说微不足道,转眼间只剩□前的肚兜。段言在她没来得及骂出声来的时候转过她的身子,背对着自己将她按着,倒了些药膏在手上给她后背涂去。
原本的盛怒在看见她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后陡然消散,心下说不出的怜惜,连带着动作都放轻了许多。他一下一下地在淤痕处上药,连自己都没发觉动作是前所未有的小心,生怕再弄疼了她。许久后,才问道:“为何不告诉我?”
偏偏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黎惜芝听懂了,她挣扎不过索性趴在床榻上不再反抗,眸子微敛,“说了能怎么样?又不会让我不难过。说不定还会让你们觉得我矫情,倒不如一个人疼着,反正又死不了。”
段言手下的动作猛地停住,看着那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她虽是满不在乎的模样,却没来由地让人心疼。他动了动手指,最终收了回去,无法做出承诺的时候宁愿用行动表明一切。待药上好后给她一件一件地将衣服穿回去,食指弯起轻轻刮了下她的脸颊,果真是跟想象中的一样滑嫩,“好了。跟我回去吧。”
这是头一回段言用商量的口气同她说话,黎惜芝虽然诧异,但仍坚定地摇了摇头,“那是你家,不是我家。”
段言薄唇一抿,“我家就是你家。”
感觉自己被当成了宠物的黎惜芝啪地打掉他的手,以免他再骚弄自己的脸,“胡说,你娘恨不得我走得越远越好。”
段言顿住,喟叹的声音若有似无,“到时候回了旻城,便只有我和你。”
这大概是段言此生说过最动人的情话,还未得到回应,便被成斐回来的声音所掩盖了。
成斐提着买来的糕点神采奕奕地走了进来,在没见到里面的人的时候,已经开了嗓子:“黎黎快来我给你带了好吃的,看看成斐哥哥对你好不好。”
才迈进了一只脚,刚入了半个身子,便见一道凌人的目光横了过来。在这目光下成斐感觉自己如同被一刀刀地凌迟,他非但不惧怕还扬了扬眉梢,看向两人:“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段言闭目,深吸一口气后道:“是。”
原本以为这么说了之后他能自觉点退出去,谁知道这也是个榆木疙瘩没心没肺的,非但不走还走到屋里将糕点放在桌上,对黎惜芝道:“黎黎不是饿了?先吃点东西垫垫饥吧。”
黎惜芝没二话地从床榻上蹦了下来,不待他拆开将那一袋糕点整个抱入怀中,“回去再吃,这里也有讨厌的人吃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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