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艳夫君
如此一番豪言壮志,自是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其中段母微微蹙眉,对她的行为略有不满:“黎姑娘,我在同言儿谈话,你为何要偷听?”
她沉默片刻,理直气壮地说:“我也不想听见,是你们的话要闯进我耳朵里。”再看一旁段言面无表情,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说不清道不明,她想这毕竟是段言的母亲,便放缓了口气:“伯母,你说要段言娶谁?”
段母觑了她一眼,觉得这姑娘大概是个能说得通的人,便打算从她这里入手做思想工作,“是皇上为言儿指了门婚事,对方是郁妃的亲妹妹,婚期就在今年年底。圣意难违,如今你又与段言成了亲,也不怪得我们如此着急。”
黎惜芝不知道段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段言不能娶别人。”
怎想这边也是个一根筋的,段母眸子登时冷了几分,“这事不是由你说能不能的,年底一到,婚事必须举行。”
她睁大眼,“那我怎么办?”
段母并不因她的惊诧表现出别的情绪,仍是方才的那番话:“你毕竟同言儿成了亲,若是不想离开,到时候便做个侧室。况且你救了他一命,段家不会亏待你的。”
然而这话听在黎惜芝耳里只觉心寒,她看向段言,见他一直是那副冰冷淡漠的模样,神色复杂深沉。若是没有听到方才他的话,黎惜芝几乎要以为他对这门亲事不反对。她转回目光,问道:“若是我不想留下呢?”
话音刚落,旁侧便有两道目光灼灼地射来,带着狠厉的危险。就在此时段母开口:“你若真想离开段家不会强留,我定会再为你找个好人家,了保你日后生活无忧。”
话音刚落段言出声:“不留下,你能去哪?”
他本意是不愿黎惜芝离开,觉得她应该呆在自己身在。只是这话听在黎惜芝耳里却变了滋味,好像说自己多么没用多么离开他似的。她没来由地气恼,“伯母刚才说了帮我重新找个人家,反正咱们还没圆房,我并不吃亏。”
段母听到她的话后,震惊道:“你们没有圆房?”
段言的面色变得难看,似在压抑着什么。他忽然很想将这姑娘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在旻城怎么甩也甩不掉的那个人似乎不是她,这才几天功夫,就恨不得将他转手他人自己另找人家。他带着狠厉的气息,说道:“今晚圆也不迟。”
黎惜芝不由得后退两步,她觉得自己说的是实话,但是看现在这情景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一说起圆房她就有种莫名的恐惧,坚定地摇头,“不行。”
“你们……”段母仍是处在惊讶中,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人之间竟什么也没发生过。随即又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黎姑娘清白还在,你同言儿成亲一事也没人知晓,倒不如就当没发生过此事。我段家对不起你,若是你不嫌弃……”
“明日我会进宫面圣。”段言突地出声打断她的话,眸子冷意愈加森寒,看向段母,“我此生只娶一人,断不会再容下其他。娶妻一事,我会请皇上收回旨意,请您不要再为我做决定。”
段母被他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意味不明地看了黎惜芝一眼,说道:“既是如此娘就先走了,你们二人再好好谈一下。”
书房里只剩下段言和黎惜芝二人,被他那灼灼又逼迫的眼神看着,黎惜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索性低头看自己脚下整理自己的情绪。
她是个死心眼的人,第一个认定的人是黎清帆。只是后来黎清帆不告而别,她伤心难过又怨恨,却依然忘不了。后来段言出现,她想尽办法让这个冷冰冰的人脸上出现别的情绪,久而久之发现在自己最脆弱的时间是他填补了她。
她一直以为段言失忆了没关系,他能喜欢她,那么就能重新喜欢她。可是在一次的挫败后,她自己都快逐渐失去信心。段言从没表现出对她的关怀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要迎娶别人……她咬了咬牙说道:“阿言,刚才那话是你自己说的。”
段言原本也在沉思,听她突然出声,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话?”
黎惜芝抬起含着怨气的眸子看他,又委屈又嗔怪,惹人怜爱的不得了,“你明明说了这辈子只娶一个人的,不许赖账!”
她这模样实在让人忍不住想欺负,段言将头偏向一侧,看着窗外的梧桐树,隐在暗处的嘴角微微上翘,“我何时娶过你?我们连圆房都未曾有过。”
黎惜芝被狠狠噎了一下,瞪圆了双目,“你,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此时他已将眸光转了回来,看着她的眼神波澜不惊。
缺心眼如黎惜芝是真的被他糊弄住了,此刻心里想的是段言居然是这么不靠谱的人,说的话还没眨两下眼就忘了!她咬碎了一口银牙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现在终于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嘴笨是硬伤,愤愤地看了他一眼,最终也只能撂出这么一句狠话来:“……你去死啦!”
她转身转的急切,是以错过了段言眼里一抹不甚明显的柔光。
回房之后黎惜芝思来想去仍是觉得气不过,夜里段言也不知去了哪里没有回房,她洗浴后便坐在窗前思了半夜。月至中天的时候,拍了拍额头眸子愈发明亮,她起身熄灭油灯,走到床上躺下,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便不见了段言,想来是进宫去了。黎惜芝还对他昨日的话耿耿于怀,便没多关注他的动向,反倒是向丫鬟询问了几个关于段父的问题,丫鬟均一一地回答了。听罢她的眸里波光流转,闪过狡黠,对丫鬟说:“你帮我准备煮茶用的风炉火夹等,放到院中亭子里。”
丫鬟听了她的吩咐,虽是疑惑,但也乖乖地做了。等那丫鬟下去后,黎惜芝拿起屋里摆放显眼的一副茶具清洗一番,想必是段言闲来无事收藏的,这会儿倒便宜了她。她又找出从碧华山带来的茶叶,便朝亭子走去。
那丫鬟做事速度挺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将她要的东西准备妥当了。让丫鬟下去后,黎惜芝抬头看了看太阳,估摸了下时间便开始煮茶。茶叶是碧华山产的青砖茶,积累的时间长了,香味却是愈发浓郁。她细细地煮着,眼神逐渐变得柔和,似是想起了什么趣事,抿唇嘴角不自禁地上扬。
随着时间的增加,茶的香味被煮了出来,醇香浓厚的味道还未入口,已经散发着惑人的气息。是以当段言的父亲走来,目光锐利地盯着她面前尚在烹煮的茶时,黎惜芝一点儿也不意外。不过仍是佯装讶然,站起来有礼而拘谨地道:“伯父。”
段父见到她仍是面色不善,但是碍于面前一壶好茶的缘故,严厉的模样已经缓和了许多。“这茶是你煮的?”
她点头道:“是的。”
段父听罢只是缓缓嗯了一声,有一会儿没有说话。然而姜还是老的辣,小辈一点儿心思地躲不过他的眼睛,“为何要到这里煮茶?”
好在黎惜芝见识过他的厉害,早已想好一套说辞,“阿言今日进宫去了,肯定免不了口舌之辩。这个亭子是回府的必经之处,他若是回来,能在第一时间喝到我煮的茶,一定会很高兴。”
她的话没有一丝漏洞,就连段父听罢也觉得合情合理,点了点头算是认可。本可以就此离去,但是此刻茶已煮好,黎惜芝提起砂壶为面前的茶杯里倒茶,茶的香气顿时四溢。段父自认品了这么多年茶,还从没有一个能将它的味道煮的如此极致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年纪轻轻前日刚被自己冷眼相待过的儿媳妇。
他忍不住多停顿了一会儿,发现就再也走不动了。看了看黎惜芝专注的面庞,段父咳嗽一声,“言儿还要一段时间才回来。”
黎惜芝眨了眨眼,“是啊,所以我才在这等他。”说完顿了一下,才像恍然大悟般地,“听说伯父也喜爱品茶,不如给惜芝评价一下这茶的味道如何?”
这话正和了段父的意,当下便没有拒绝在黎惜芝对面坐下。黎惜芝放了一盏茶在他面前,恭敬地说:“伯父,您尝尝。”
方才的味道已经如此浓郁,段父早已想品尝一下入口是何种滋味,他端起茶盏放在鼻前嗅了嗅,便将其送入口中。与此同时黎惜芝缓缓开口道:“砂壶不吸茶香,能够保持茶叶本色的香郁,并且不损茶色,是以用砂壶煮茶是最佳选择。伯父您喝的茶是我从碧华山带来的,您这个年纪不适合喝新茶,会对肠胃不好,不过我这茶已经是初春采摘封存良好的,您可以放心。而且青砖茶香气独特,除了能生津解渴外,还有提神的作用。伯父您年纪大了,喝这个茶对身体很好呢。”
她的声音好听,一字一句地说出来在人心底漾开,让人听着十分舒服。再加上这一壶好茶,段父突然觉得这儿媳妇怎么看怎么顺眼。这茶喝在口中唇齿留香,醇厚隽永,教人回味无穷。他虽想称赞,但是前天刚对人家摆了脸色,一时间有些拉不下老脸,于是硬着声音说道:“天气委实燥热。”
黎惜芝说了这么一大堆话,想了无数种段父的回答,唯独没有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她怔忡,然后道:“……呵呵,是挺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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