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洇儿及笄,朕亲自为你们主持大婚!”敬仁帝哈哈大笑道。
众臣从呆滞中回神,国师居然求娶了小公主!黎洇公主有京都第一美人之称,单说外貌,倒是可以和国师并肩而立,但是,小公主那才华那性子,啧啧。众人看向木子影,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当然,这牛粪是镶了金边儿的,闪闪发光。
韩沐诩连连饮了好几杯酒,醇酒也变的苦涩。罢了罢了,公主能嫁国师这样的男子,自己该替她高兴才是,两人终究是有缘无分。
而黎洇这边,所有的女子直愣愣地盯着她,震惊之余写满了羡慕和浓浓的妒忌。
黎洇一颗心从高处掉到地上,现在又立马飞上了云颠,飘乎乎的。她和木子影的事算是定下了?黎洇微扬着下巴,乐呵呵一笑,立刻又接收到无数的眼刀子。
后来的某一天,黎洇窝在木子影的怀里,大赞夫君当日的解围,若不是他懂得别的法子来证明自己的清白,那时的她想必会是另一番模样。
木子影笑道,那不过是他胡口乱邹的。为了防止这么一天的到来,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46、追忆往事
“娘娘,老奴已经查出来了。”吴嬷嬷垂首道。
“说。”薛皇后端着茶盏的手稍顿,然后不紧不慢地小啜了一口,长长的眼睫毛微微扇动了两下。
吴嬷嬷乃是薛皇后当初进宫的陪嫁嬷嬷,是薛皇后最信任的人。听闻薛皇后发了话,吴嬷嬷这才一一道来,“回娘娘,宴会上冲撞公主的是个叫初烟的宫女,老奴打探过,初烟家人早亡,在宫外只有一个寄住在舅父家的幼弟。熙郡主在入宫前就想办法查到了斟酒送茶的宫女名单,进而找上了初烟,后以其幼弟性命相逼再加上利诱,初烟便听从了她的安排。”
薛皇后抬头看她一眼,“她故意将茶水洒在洇儿的身上,这般冲撞公主,以为本宫会饶过她?”
吴嬷嬷低了低头,“初烟说,熙郡主答应替她求情,只是不小心洒了茶水,罪不至死,初烟根本不知道熙郡主打的什么主意,若是知道的话绝不敢冒犯公主。”
薛皇后微微勾了勾唇,冷漠而疏离,“供词写下了?”
吴嬷嬷点头,“已经从实招了,也画了押。”
片刻的沉默后,薛皇后淡淡道:“把人处置了罢。”
吴嬷嬷一点不意外,低头应道:“喏。”
“对了。”薛皇后喊住她,“把那些供词放到信封里装好,这一次我卖端王爷一个人情,他心里也好有个底。”
“老奴明白了。”吴嬷嬷退出凤鸾殿。
薛皇后看着人影越来越小,一双眼看着远处,有些空洞无神。
敬仁帝给小公主和国师大人赐婚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都,再逐渐蔓延到其他省城。众人沸腾了。国师居然要和帝后最宠爱的小公主结成连理?!他们惊诧的不只是这个,而是小公主虽貌美,但到底过于俗气,哪能配得上纤尘不染的国师大人?小姐们听闻这消息,一颗心更是碎成了片片。但是皇上亲自下旨,而且据说还是国师先求娶的,他们就算觉得公主不配,也没有资格说些什么。当事人都不介意,他们操何闲心。
“小妹,我不同意你和木子影的婚事!”黎訾沉着脸道。若非父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指婚,他当面反对的话会拂了父皇的面子,他定会第一个站出来。
黎洇皱眉,“为何?木子影是哪里得罪你了不成?”
“我是那种公报私仇之人么?”黎訾听闻她的话,有些薄怒。
黎洇赧颜地垂头,嘟囔道:“纵然他有千般万般不好,可是婚事已经定下,父皇一言九鼎,我总不能叫父皇收回成命,坏了父皇的金口玉言罢?”
“洇儿,大哥何曾害过你。若不是嫁一个真心实意爱自己的男人,你这一生也就毁了,母后和父皇的教训你还没吸取够么?”黎訾语气稍缓,却又气她的不争气。
黎洇一怔,心中一暖,扬扬嘴角道:“我知道大哥为我好,可是大哥怎知木子影不是良人。他对我的情意总归不是假的,这一点我还是分辨得出来。”
“这种有目的接近你的男人有何真情实意!”黎訾脱口而出,见她呆住,连忙侧过头不再看她。
黎洇却已是紧盯着他不放,秀眉蹙紧,“大哥方才的话是何意?”
“没什么,总之,你听我的话,乖乖把这婚事退了,父皇疼你,你坚决反对的话,父皇定会考虑你的感受。”黎訾目光躲闪道。
“大哥,你是不是有何事瞒着我?”黎洇语调急促道,心中已有不好的猜测。她好不容易才获得了幸福,好不容易才放下了戒心,她不敢往深处想大哥的意思。带着目的?子影是带着目的接近自己么?
“……洇儿,大哥给你另谋良人,这一次就乖乖听大哥的话可好?”
黎洇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只是紧锁他的双眼,问,“木子影有何事瞒着我,大哥不如直接说了罢,就算你不跟我说,我也有的是法子知道!”
黎訾沉默良久,终是叹了一口气,从一个格子里取出一沓纸,递给了她,“自己看罢。看完你再告诉我要不要再嫁给他。”
黎洇的目光移到那密密麻麻的纸张上,心猛然一沉,碰触到纸张边缘时指尖已不可抑制地轻颤起来,一把抓过那沓纸,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上面的内容,脸色越来越难看。
“木子影原名木景秋,乃是江南一带有名的富商木梁的嫡次子,木梁一家因为与周太师之间产生了间隙,被周太师以莫须有罪名打入天牢……处死了?”黎洇喃喃重复道,忽地嗤笑一声,轻声道:“我听宫中老人说过,七年前确实发生过一些事,江南米粮商故意抬高价钱,令百姓无钱购买,食不果腹。周太师上奏此事时,父皇点了头,交予他全权处理。”
“洇儿……”黎訾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他一直以为黎洇只是迷恋木子影的皮囊,可这副失了魂的模样分别已经是情根深种。或许他做错了?可他只是不想自己唯一的妹妹后悔。母后一生够痛苦了,他不想黎洇重复母后的道路。
“大哥,你说,木子影他究竟为何接近我?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了啊,我身上可有什么他想要的东西?我对他复仇能有什么用处?”黎洇无力地问道,声音有些嘶哑。
黎訾见她非要一探究竟,当即也不隐瞒,道:“木景秋因着从小外出求学,外人见过他相貌的少之又少,是以他和贴身护卫赵离逃过一劫,是忠心的老管家让常卧床榻不久于人世的长子替了他入了牢。”
黎洇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黎訾无奈,只得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她,“我暗中派人查木子影的身份时,中途受到了阻挠,显然有人早便查过了。能有这么大权力的,除了父皇,我想不到第二个人了。木子影想必也早已察觉到此事,这两人在这五年间不过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罢了。他们两个皆是不可小觑之人,而洇儿你……木子影总归抵不过父皇九五之尊的身份,接近你不过是想跟你绑在一起,寻求庇护。依父皇的性子,事成后指不定会杀了他,但是他若主动示好,与你结为夫妇,便又是另一番风景了……”
黎洇静静地听着,原先那种被人利用的伤痛忽然轻了许多。她想:这个男人整日活在各种算计中,心心念着自己的血海深仇,他是比谁都痛苦啊。木子影对她只是利用么?不,她不相信,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他对她不只是利用,还有很多其他东西。黎洇心里那股子闷气渐渐消了下去,更多的是对木子影的疼惜。有谁天生会是这么冷淡的性子,若不是家破人亡,他应该还是江南富商的儒雅公子哥儿,或许如今已儿孙满堂了。
忽然想起什么,黎洇眼睛瞪大,难以置信地翕了翕唇,“大哥,我记得小时候咱们曾随父皇母后去江南游历了几日,还在一家姓木的富商所供出的园林里歇息了两日,那个木家可是木梁和木子影的那个木家?”
黎訾未料她忽然问起这个,想了想,点头,“应该就是江南富商木梁。我记得那一年你才五岁,刚刚懂事的年纪。有一次不知躲哪儿去了,母后急得派人将整个园子都找了一遍,最后发现你竟然在比邻的一个小园子里,正蹲在一棵大树下发呆,手里还拿着一张画。洇儿,你说,那个时候的我们多么幸福……”想起往事的黎訾表情柔和,微微勾了勾唇。
黎洇却听不清他说什么,只依稀记得,那个时候她遇到了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大哥哥,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他会谈一种好听的曲子,还会作画。
“你是哪家的孩子?怎的跑到我的别院了?”他笑着问,捏了捏她肥嫩嫩的脸颊。
“我是公主,我叫黎洇,哥哥你叫啥?”小女孩嘟了嘟嘴问道,然后指了指某处的狗洞,解释道:“从那儿爬过来的。”
那人似是一愣,打量她片刻,“粉雕玉琢的奶娃娃,说谎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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