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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吴歌上下册 [出版书] (知夏)


阿琇顿时了然,难怪当日阿邺会冒险去地牢救人,原来他要救的就是他的师父靳准。她心神巨震,忽然想起那日阿邺对自己说的“苦衷”之语,只悔自己枉为姊姊,却不能体谅他的苦衷。她既然知道实情,便对靳准多了几分信任,点头道:“如此甚好,就有劳大人送我。”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呼延南经瞧在眼里,他本是跟随阿琇出来,见到无赖动手时,便想出手相助,此时瞧见了靳准,心知阿琇的安全有了依靠,便转身回去。

他回去先推开了妹妹屋子的门,见纤罗兀自红肿着双眼,趴在床上气恼不语,便苦笑道:“你何苦再让人去做那些事?”
纤罗霍然坐起身子,一双美目望着哥哥却是倔强道:“我只不过想让她走得彻底些,给她些银钱,让她远走高飞,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四表哥面前。”
南经叹了口气,轻轻摸了摸妹妹的头顶:“若是给些银钱让她远走高飞也就罢了,可你何必让人去为难她。”
纤罗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兀自强辩道:“是她先勾引四表哥在先,让四表哥气坏了姑父和姑姑,还离家跑到京里来。我当然要为姑姑和姑父出气,给她点教训。”
南经面上闪过一丝愠色:“糊涂,你明知四表弟的心在她身上,还要这样出手狠辣。你若是真伤到了她,岂不是让四表弟记恨你一辈子,以后你们如何还能做夫妻?恐怕连亲人都会变成仇人!”
纤罗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她忽然有些慌乱地起身,道:“那我去看看。”
“你现在去哪里还来得及,”南经苦笑着摁着她坐下,说道:“她已经没事了,现在想来也离开洛阳了,你放心吧。”
纤罗一怔,便嗔道:“哥哥总是吓唬我。”
南经望着妹妹懵懵懂懂的样子,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再说,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
纤罗直直地望着哥哥,目中却有困惑之色。
“她是大晋的清河公主殿下,是何等尊贵而高傲之人,你若为四表弟的正妻,她断然不会为妾的,”他轻声叹道,“不过你这次倒是真的刺伤她了。”
纤罗脑中一蒙,过了半晌才结结巴巴道:“哥哥,你早就知道她是公主了吧,你怎么不先告诉我?”
“你知道她是公主又能怎样?你心急气躁,又一味地只会斗狠厮打,怎么能真的取胜?”南经望着妹妹的眼光始终是柔和的,“哥哥只能帮你到这一步了,虽然有姑父和爹爹支持这门婚事,但哥哥始终觉得四表弟不是你的良配。他……”南经瞧着妹妹不悦的神情,把话咽了回去,含糊道:“他母亲是个汉人,对咱们的姑姑总是有几分生分的,对你也未必会好。但你执意要嫁他,也只能随你。”
纤罗不乐意道:“那只是因为姑姑不是表哥的生母,隔了肚皮而已。若我嫁给了他,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
“姑姑家的事,你知道得太少。”南经低声道,“当年姑姑和姑父的婚事,也是一波三折得紧……唉,不提也罢……”他转过话题又道:“夫君始终是你自己的夫君,以后要靠你自己去抓住他的心。这世上没有能用武力抢来的人心。”
纤罗似懂非懂地听着南经的话,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四表哥回来后,该怎么面对这样的结果。
靳准实是个十分妥帖的人,他很快便租来了一架骈车,待阿琇上车后,他亲自在前方驾车。
骈车是用耕牛所拉,没有漆毂,因此也并不引人注目。骈车的四周都用围屏障开,简陋异常。而且骈车到底是行得极慢的,两头耕牛摇摇晃晃地出了城门,忽然不远处烟尘滚滚,已是一行人马疾驰而来。靳准低声道:“公主,我们要到路旁稍避,这是齐王的行驾回来了。”
阿琇心中一惊,慌忙将头转过去,不去瞧那行人马。靳准亦是悄悄抬起头,打量着齐王的猎车。只见齐王带了足有数百人马,俱是貂裘锦帽,人人都骑着西域贡来的大宛宝马,后有不少侍从捆着野鸡和獐子,看样子是狩猎刚回。最前一车便是齐王的猎车,有两层行楼,底下一层高约两丈,四周立有栏杆,上面一层站着数个持着长矛的侍卫,这种猎车多半是用来出猎猛虎野兽所用,但这个时节已值隆冬,并不是打猎的时节,何况京郊多农田,哪里会有猛虎野兽,因而猎车里也是空空的,只是徒增气势罢了。想到此处,靳准不由皱起了眉头,这样大规
模的狩猎,人马践踏,恐是损了不少农田的。
齐王一马当先,入城时连马也不下,早有守城小吏在城下跪迎,又奉上美酒数盏,请他暂解忧乏。齐王哈哈大笑,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却对身后人说道:“你瞧孤王狩猎与你们匈奴人相比如何?”
他身后之人正是刘聪,他十分恭敬地在马上稽首道:“王爷勇武过人,箭法精准,让人佩服。鸿雁岂是燕雀可及?更何况大晋物产富饶、土地肥沃,又岂是匈奴的陇上荒原所能相比的。”齐王问的是狩猎之技,他答的却是风土,虽然离了十万八千里,但正中齐王下怀。此时正是齐王最得意之时,强敌尽除,连碍眼的司马颖也避走邺城,放眼天下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齐王得意洋洋,笑道:“还是爱卿知我。”他见身后的吴王司马邺并不言语,便对他道:“阿邺,玄明箭法甚好,可以让他授你骑马狩猎之技。”
司马邺瞥了刘聪一眼,却道:“守疆土何用蛮夷狩猎之技,臣弟不愿学骑射之法,只愿学安邦定国之策。”
齐王面上霍然一沉,但司马邺救他有功,他总不能在人前给他颜色太过。他眼中精光一闪,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仍是含笑道:“阿邺有此雄心壮志,日后定是我大晋的江山柱石。”
司马邺坦然微笑,齐王心中不快至极,他瞧了瞧右边马上沉默不语的年轻人,忽然说道:“豫章王,你怎么看此事?”
那马上的年轻人身披一件明黄的长袍,正是先帝最小的儿子豫章王司马炽。他年纪与刘聪差不多大,生性敦厚,喜爱读书,并不擅长骑马,这一日出城狩猎,多受刘聪的照拂,因此他望着刘聪微笑着道:“臣弟有一物想赠给玄明。”
说着他翻身下马,却是从侍从手中拿过了自己的金柘弓,交到刘聪手中,笑颜:“玄明骑射俱佳,愿此弓能助尔守保疆土。”
刘 聪早已单膝跪在地上,己是感激涕零道:“臣愿为马上先驱,万死不辞。”
齐王心中甚是开怀,豫章王司马炽此举无疑为他笼络了匈奴诸部,他拍了拍司马炽和刘聪,说道:“你们齐心报效国家,孤王心中甚慰。”
他军中有一散骑常侍名叫田密,最是机敏,见状便道:“齐王殿下胸有四海,天下无不归附。”
不远处的道路边,路旁有个算命的瞎子,正摆着望气算卦的招牌,面前还有个破陶碗,里面却空空如也。此时路人都围在一起,便有人对那瞎子取笑道:“郭老头,你总说你神算无疑,你来算算眼前这几个王爷,谁能为天子?”
那瞎子双目空洞地望着司马炽,忽然小声说道:“云气青色,犹如华盖,是至贵之气,能为天子。”众人都哈哈大笑,人人都知司马炽是先帝最不受重视的小儿子,几十年碌碌无为,如何能成天子。可阿琇心中却一惊,有几分狐疑地看着那瞎子。
靳准亦是听得分明,他投了一枚大钱在瞎子的陶碗中。
那瞎子茫然地转过头去,空洞的双目直直地对着靳准,忽然道:“贵人有贵命,老汉不敢妄言。”
靳准不悦道:“谁要你观我的命数了,你看看那边几个人。”
瞎子点了点头,这次却看向了司马邺的方向,又说道:“此人头上有黄气,直立数丈,是景云祥风啊,也是天子之气。”
阿琇心中大惊,她伸手在瞎子眼前晃晃,那瞎子却毫无反应,看来真是盲的。她疑惑道:“老伯,你真能看到他们头上有气?”
那瞎子却瞪着一又空洞的双目,低声吟咏道:“姑娘没读过《鹏鸟赋》吗?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合散消息兮,安有常则?千变万化兮,未始有极。天道从来自是有的,只是看你瞧不瞧得分明!”说着,他微微仰头,又冷冷道:“在老瞎子看来,姑娘头上却有一道紫气,该是帝王之家的出身,只是这气极淡,如今已快不见。”
阿琇惊诧至极,她一指刘聪道:“老伯,此人头上是什么气?”
那瞎子仿若真能看到一样,竟转向她手指的方向,忽然脸色肃穆起来,说道:“此人绝非人臣之气,他头上是煞气中天而行,状若蟠龙。”
旁边众人俱是哈哈大笑,乐道:“这个也是天子,那个也是天子,这郭老头看这一眼,竟出了三个天子了。”
那瞎子极是不悦,辩驳道:“这样重的煞气,老瞎子从未见过,当真是天下罕有,你们若要存条命在,都当速速避走。”说着他一拄拐杖,收起那破碗,竟是急匆匆地去了,他走得极快,地上多碎石,还被绊了一下,十分仓皇。
众人瞧见他走得狼狈,越发笑得开怀,纷纷道:“这老儿天天在这里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合该有一日被官府抓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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