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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吴歌上下册 [出版书] (知夏)


  第二日一早,刘安国的副将刘钦用斧头避开城门,竟是率部逃向了楚王军中。
  不过两日工夫,刘聪不费一兵一卒,已得刘锐五分之三的兵力,此时优劣逆转,他岂会错过时机。他迅速集结大军,便直捣刘锐大军。
  呼延攸仓皇领兵出征,盔甲刚刚披在身上,连马背也未坐稳,却听到前面来报:“西昌王已被斩于马下。”呼延攸吓得一跤跌下马来,再抬头时,只见侄儿呼延南经已是一手提了刘锐的头颅,面色铁青地围了过来,将他围在当中。
  呼延攸心知大势已去,只是死活不知侄儿呼延南经为何也会反水,他抬头怒问道:“南经,你不欲为你父与你姑姑报仇吗?”
  呼延南经凑到他耳旁,轻声道:“小叔叔,天下大位,能者居之,是你不识时务,我却不能不保全呼延一族。”说着手起刀落,极是利落地斩下了呼延攸的首级,自是率部归顺刘聪。
  至此,呼延攸与刘锐的三路大军尽皆覆灭,刘聪大获全胜,率兵势如破竹杀入城中。
  城头呐喊声忽然大响,纤罗忽然站起身来,喜道:“定是哥哥和四郎得胜归来了。”阿琇瞥了她一眼,道:“你怎知是他们而不是刘锐的人来了?”
  纤罗傲然道:“我就是知道,四郎是不会输的。”她眼中心里都是深深的信任与甜蜜,阿琇默默地望着她,忽然觉得有一瞬的熟悉与恍然。
  纤罗哪里按捺得住,她飞也似的殿门,踮起双足在太极殿外远眺,喜道:“是四郎,果然是四郎。”却原来是刘聪的大军已经攻入了宫中,外面已尽是“楚”字大旗招展,漫天蔽日。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回过了头,蹙眉望向阿琇,神色却变得复杂起来。
  阿琇见她眸中闪过一丝杀意,不由倒退了一步,心下一沉,便抬起了头直视她道:“你想杀我。”
  纤罗被她点破心事,却也不隐瞒道:“不错,我是想杀了你。”说着她手忽然挥出,一柄短匕已经架在她脖前。
  阿琇闭上双目,并不躲避,竟似是甘心就死。纤罗望着她坦然的模样,手下忽然迟疑。她一咬牙,左手却向阿琇颈后劈去。
  阿琇顿时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沉睡了多久,她似是做了个冗长的噩梦,梦里有火光与呐喊、哭泣与哀号,她仿若在梦里回到了冰天雪地的幼时,在那里见到了许多人,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他们都穿着厚厚的衣裳,都哀戚地望着衣衫单薄的自己,目光中都是同情与悲怜。忽然熊熊烈火烧起,她看到了横剑自刎的十六叔、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玉徽,还有很多很多人,洛阳城的大火这样炽热,烧得她几乎都要骨肉融尽。
  就这样一阵冷又了阵热的交替,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醒来,等她睁开眼时忽然怔住,眼前微笑地望着自己的女子怎么这样熟悉。她挣扎着想起身,可总觉得晕眩,手肘支撑不住便向后倒去,那女子一把扶住了她,急切地向身后叫道:“曜郎,快看,阿琇妹妹醒了。”
  “这是哪里?”阿琇艰难问道,眼前清瘦的女子,素服清雅,未施脂粉。只有秀眉如蹙,还是昔年的模样,却不是献容是谁。
  献容轻声劝慰道:“阿琇妹妹,不要害怕,这是在我的家中。”
  阿琇看了一眼献容,目光却很快扫到她身后面色沉静的刘曜,心里微微一惊:“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事说来话长。”献容轻声道:“是曜郎在宫里发现了你,不知道是谁下了重手将你打晕,又把你扔在永巷里。他便将你救出宫外,好妹妹,你已经昏迷三日了。”说着,她目中泪水盈盈,急切之色溢于言表。
  阿琇的心却如坠冰窖一般,隔了好久,她方望向刘曜,冷笑道:“五公子杀人如麻,洛阳屠城三万余人,手上沾满鲜血,怎会对我有这样的好心?”
  刘曜面色微微一变,却不接话。
  献容急道:“曜郎救你并无恶意,当时宫里都在搜罗你的下落,是他冒着万难将你送出宫来。”
  阿琇侧过头去,冷哼一声,却不言语。
  刘曜望了望献容急切的神色,却说道:“你好好陪陪她,我先回宫里去了。”
  献容只觉心中对刘曜有愧,更是起身要送他出去,忽听阿琇冷声道:“献容姊姊,你可知道羊伯父是怎么死的?”
  献容瞬时如遭雷击,她呆呆地望着阿琇,只听阿琇冷道:“他不能忍受女儿身为皇后却委身贼人的屈辱,在建邺自尽了。”
  献容嘴唇急速地抖动数下,眸中晶莹有泪,已是盈盈欲坠。刘曜本想阻拦不让阿琇说出此事,但哪里来得及。他有些担心地望向献容,却见献容很快拭去了腮边泪水,唇边又抹上了一丝淡然的笑容,她温婉地望了刘曜一眼,轻声道:“你入宫去,早去早回。”
  刘曜紧紧地握了握她的手,十分不放心地离去了。
  阿琇回过头来,见献容托腮在自己身边,眼眶却是红红的。阿琇心中一动,轻声苦劝道:“献容,你何苦要和他在一起,他心狠手辣,冷面冷心,在洛阳杀人如麻,他并不是什么好人,你和他在一起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是我十四岁时就认定的良人。”过了良久献容方悠悠道:“我这一世,终是不会和他分开。”
  阿琇恨恨地瞪着她,却见她目中都是晶莹的泪水,还有淡淡的愁思。

第三十五回 狐裘在堂
  刘和听到呼延攸和刘锐已死,心知大势去矣,便在太极殿内自缢而亡。刘聪入殿之时,只见他以发覆面,向壁而缢,已是气绝。他久久立在兄长的尸首之下,默然无语。
  左右侍从问道:“大王,是否要将逆贼的尸身取下?”
  刘聪决然地回过头去,淡淡道:“罪定大逆,全尸收殓。”
  车骑将军田密却进谏道:“大王虽有仁德友爱之心,但弑君大逆之罪不可不察,按律该诛杀其家人幼子。”
  刘和尚有两子,都不过总角年纪,小时候都被刘聪抱过,但此刻刘聪心下微硬,点头道:“爱卿去办吧。”
  又过两日,刘聪被朝臣拥立称帝,册封呼延纤罗为皇后,皇后内兄呼延南经为大司马,王弟刘曜为大司徒。又命拥立有功的田密领尚书印,刘睿领大将军,靳准为中书令,一时间朝廷焕然一新。
  外朝既然稳定,田密便上谏道,鉴前朝事,不可后宫独大,应广选名门贵女,充斥六宫。
  刘聪却驳斥道:“朕与皇后呼延氏鹣鲽情深,不愿再纳后妃。”

  此言既出,朝中更是哗然。田密与刘睿都连连上谏,甚至长跪太极殿外不肯离去。只有中书令靳准叩奏道:“此乃陛下家事,臣不能擅专。”
  呼延南经在太极殿外转了一圈,见进谏长跪的朝臣竟有十数人之多,他心知不妥,却是转去了昭阳殿。呼延纤罗瞧起来兴致甚好,正依偎在娘亲兰氏身边,领着侍女们结花络。她瞧见哥哥进来,自是欢喜莫名,喜道:“哥哥,今日怎么来了?”
  兰氏瞧见儿子,亦是面有喜色。
  呼延南经先给母亲行过礼,方踱步走到房中坐定,见妹妹如今做了皇后的装扮,衣饰打扮分外的华丽,颇有皇后的派头,便赞许地点点头:“我来瞧瞧你,在昭阳殿可住得习惯?”
  纤罗一撇嘴,将手里的花络扔在床上,嗔道:“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总归也不能出去,走几步都有一大堆侍女婆子跟着,怕是闷也要闷死人了。”
  兰氏也插口道:“这边什么都好,只是天气太炎热了,住得没有在平阳习惯。”
  呼延南经不悦道:“母亲如今已是国夫人,言行举止要得当,不要太娇惯妹妹,让她失了仪态。”
  纤罗嘟着嘴,却不敢反驳,低下头去只是玩着手里的彩绳,却要将那丝绦都结成了团乱麻。呼延南经见妹妹神色,心里也可怜,柔声道:“纤罗,陛下经常来瞧你吗?”
  这句话恰恰说中纤罗心事,她忍不住气道:“他怕是连昭阳殿的门往哪开都不知道。”
  呼延南经一下子便沉下了脸,半晌不语。
  兰氏瞧见儿子的神色阴沉,却说道:“陛下忙得紧,如今天下有无数事要他处理,他连折子都看不完,夜夜都宿在太极殿里。”
  听她这样说,南经总算缓过脸色,又对纤罗道:“你要懂事些,不可像从前那样任性惹祸,你们多年夫妻,他心里总是有你的。”
  纤罗忽然有些烦躁,眼圈一红道:“四郎心里有我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有一干大臣巴不得他多娶些到宫里来。”
  南经入宫正是为了此事,便劝妹妹道:“此事虽然陛下阻拦,但朝臣忌讳姑母之祸,亦忌惮我呼延氏,会一直上谏。你若是懂事些,便要出来承担此事,方显贤德。”
  纤罗不敢置信地望着南经,却见哥哥的眼中没有一丝玩笑的神采,她脱口道:“不,绝不可能。”
  南经低声道:“先帝为何那样恨姑母,连姑母死时都没有落一滴泪?你也想和表弟走到那个份上吗?
  纤罗怔怔地睁大眼,几乎说不出话来。
  南经叹了口气,又道:“姑母一生,便败在一个好强嫉妒上,你不要重蹈姑母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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