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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吴歌上下册 [出版书] (知夏)


  呼延皇后瞥了一眼儿子和弟弟焦急的神情,忽然心一横,大声道:“六宫命妇乃皇后所辖,臣妾以为此封不妥。”
  刘渊心中大是不快,他此时酒劲上头,听到呼延氏竟敢出言拂逆,大怒道:“朕有何不妥?”
  天子之威,响若雷霆。呼延皇后与他夫妻近三十载,何曾得他如此当众怒斥过,她已是心中激动到极点,哭泣道:“臣妾有何失德之处,竟让陛下如此厌弃,前有晋宫小婢辱我至深,如今就连氐族的一个庶女也要欺凌到臣妾头上,臣妾宁愿一死,也不愿受此大辱。”
  刘渊勃然大怒:“你嫉良妒善,没有丝毫贤良,已失妇德。朕瞧在你呼延氏一族的颜面上,不与你计较,你道张氏与陈氏之事,朕当真不知?”他此言一出,最是震惊的便是刘聪。
  却见此时刘渊饮酒上脑,便将心中的厌恶都说了出来。张氏便是刘聪生母,亡时不过三十余岁,刘渊面上不说,心中一直耿耿。今日他越说越怒,仗着酒劲忽然拔出腰间佩剑,掷在地上道:“至于在朕身边安插耳目,刺探消息,干涉朝政,简直罪不容诛。你作恶之多,朕厌恶至深,你自己寻个了断吧。”
  太子刘和闻言大惊,慌忙膝行几步抱住刘渊的腿,哭泣道:“父皇,母后只是一时糊涂,求父皇饶恕。”
  呼延皇后听到丈夫的话,脸色霎时惨白。数十年来她全心全意地为了这个家付出,一门心思地维护着丈夫。可哪知丈夫心中竟这样厌恶自己,而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能见人的事他都瞧在眼里。在他心里,自己便是那样恶毒不堪的女人,恐怕从张氏死时起,他便是瞧在兄长面子上应付自己。她想到此处,心中已是冰凉一片,她转头徐徐望去,席间众人都在瞧着自己。
  张夫人、刘聪、刘曜、单征,便是那个新入宫的红衣女子也在冷冷地看着自己。这些目光中有厌恶、有憎恨、有怜悯、有惊诧……诸多目光如无数细韧的铁索一样将她紧紧缚住,她只觉心中凉透了,从此之后,她还有何面目坐在六宫之主的位置上?
  她此时心灰意冷极了,忽然捡起地上的长剑,仰起脸来,目光直直地逼视着刘渊,高声道:“陛下,臣妾对不起你,你就没有对不起臣妾之事吗?”她语声未落,忽然众人都惊呼起来,只见她将那长剑全然插入自己胸口,鲜血瞬时浸透她的凤衣。
  “母亲!”太子刘和眼目欲裂,冲到了呼延皇后身边,牢牢地抱住了母亲。
  “姑姑!”
  “姊姊!”

  此时这一幕正好被带着南经和纤罗兄妹入宫的呼延攸看到,三人同时冲了过来,围在呼延皇后的身边。
  太子刘和只见这一剑刺得甚深,母亲眼见亦是不活了,他心中再也难忍悲痛,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母亲,是和儿不孝,是和儿不孝。”
  “好……孩子,”呼延皇后虚弱地抚了抚刘和的脸,目光却又向呼延攸和南经、纤罗看去,见他们都围在自己身边,她终是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神情,“都……在这儿了,只剩隆……隆儿和大哥……不……不在……”
  南经和纤罗同时握住了她的两只手,恸哭道:“姑姑……姑姑……”
  呼延皇后看到他们兄妹,目中闪过一丝伤痛,她眼眸已经有些涣散,声音也愈发低了,一丝鲜血从她唇边流出。她的目光忽然转开,望向天空,轻声喃喃道:“大……大哥……是我……是我对不起你……”
  她的声音愈来俞小,终是消不可闻。南经和纤罗齐齐抱住呼延皇后,却见她没了脉息,只有一双凤目仍是睁得大大的,仿佛至死不能瞑目。
  刘和霍然站起身来,只觉眼眸中一滴泪也没有,全然都是灼烧的痛苦,他双目直直地望着刘渊,大声道:“父皇,母后为您生儿育女,三十年尽心持家,母后何过之有?”
  经此大变,刘渊的酒也醒了大半,瞧见呼延皇后横死于地,心中大是愧疚,痛惜道:“是朕失言,朕对不起你母后。辍朝七日,以国葬之礼安葬皇后。”
  太子刘和还想再说,可呼延攸从旁扯了扯他,示意他止声。
  此时张夫人忽然痛呼了几声,刘渊忙回头道:“怎么了?”
  张夫人身旁的长史焦虑道:“夫人受了惊吓,怕是动了胎气。”
  刘渊急道:“快快把夫人扶回芙蓉殿。”众人便将脸色惨白的张夫人扶走了,刘渊心中记挂张夫人,也无颜面对哀哀哭泣的呼延氏众人,自也是离去了。
  酴醾台下,满阶新色。
  册封阿琇之事虽因呼延皇后之死耽搁下来,但阿琇俨然已是宫中最要紧的人物,刘乘自然不敢怠慢,他将阿琇安顿在宫中景色最好的酴醾台中,又拨了十余个侍女侍奉于她,自是好一番殷勤,临行时仍说道:“娘娘先在酴醾台暂歇几日,今日先皇后的灵柩还在昭阳殿,等先皇后下葬后,陛下自然会将昭阳殿赐给娘娘的。”
  阿琇不耐人多,只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她索性将侍女都遣散了,又将酴醾台的凉窗都打了开。此时凉风阵阵,只闻淡淡馨香扑窗而入,她方觉得心静些,便独自倚在软榻上睡去。
  呼延皇后的尸身被宫人收裹好,抬回了昭阳殿中。太子刘和强忍着悲痛,却是与南经和纤罗一起,在昭阳殿中守灵入夜。
  刘聪远远地瞧着他们都走了,心中竟觉得松了口气。他饮了一夜的酒,已觉有些头痛,便用手摁了摁太阳。忽听身旁刘乘在吩咐一个宫人道:“好好将新娘娘送到酴醾台去,务必要侍候妥帖了。”
  刘聪接口道:“酴醾台?”
  刘乘一抬头,只见是刘聪站在身边,便谄媚道:“王爷,老奴将新娘娘安置在酴醾台,也不知道妥帖不妥帖。”酴醾台离主殿甚远,却在华林苑之侧,是景色最为秀丽的一处宫所。
  刘聪点头道:“不错。”
  刘乘抬头觑了他一眼,只见他脸色不佳,插口道:“王爷今夜莫不是酒饮多了?便在宫内住下吧,老奴为王爷安排一个清净的住处。”
  刘聪道:“便依你了。”刘乘自然服侍得极为殷勤,亲自将刘聪搀扶到住处,又命人端上醒酒汤,直到服侍了刘聪入睡方才离去。
  睡到半夜,刘聪只觉得口渴,迷迷糊糊睁开眼,却只觉得触手温软,迟疑道:“是谁?”
  那女子却是“唔”了一声,并不言声。若是平日,刘聪定然会有所察觉不妥,可今夜不知为何,他竟觉得口渴得紧,脑中模糊一片,哪里还分辨得了什么。寝殿中的灯烛都暗着,亦是一片茫茫的黑暗。
  他伸手去摸床边,却恰好有一杯水,他取来就口饮下。顿时觉得干渴稍解,可随即有一股热气忽然升腾起来,生平从未有这样难受。他脑中轰然迷迷糊糊,眼目一概都有混沌。恰此时,身旁那女子似是翻了个身,恰好也他肌肤相触,那女子的肌肤如丝一般滑顺,冰凉得仿佛能把他的炙热溶解。
  他只觉胸口闷热得紧,正此时,那女子嘤然一声,似是醒来,疾呼道:“是谁?”
  他眼见那女子,心中大惊,随即伸手捂住了她的口,强忍着胸中的烦闷,低声道:“别叫,是我。”
  阿琇从梦中惊醒,只觉自己床上竟是躺着一个人。她此时清醒了八分,心念微动,忽然开口轻声道:“四王爷这样好的雅兴,不在深宵入梦,却在父皇的嫔妃宫中坐着。”
  她语声轻柔,带都会几分淡淡的讥讽,却让刘聪心中一滞,半晌他方才答道:“我也不知为何会在你这里。”
  阿琇拿了一块苏绣的软垫靠在身后,半倚着身子靠在殿上,一头如瀑的长发未经挽起,却是垂在身前,她身着白色的内裙,肌肤的光泽仿若可见,面容宛若十六七岁的稚女一样天真可爱。可她语声中却带着如刀一样的锋利:“四王爷是因为妾睡不着,还是因为大仇得报才睡不着?”
  刘聪目中似有火焰灼热一闪,道:“你有何见教?”
  阿琇心中淡淡嗤笑:“万岁声中,北斗绽新。九霞杯内,长醉芳春。”她念完这四句,只见刘聪面色似有所变,他闭上双目,却做送神状。
  “若我没记错,王爷的生母张夫人,便是闺名‘霞芳’吧。”她索性与他点破了,“旁人只道四王爷瞧见我时那样的心绪激动,却想不到小小一首词作里,王爷都暗暗下了功夫。让陛下记起张夫人之事,心中便会憎恨呼延皇后吧。一箭双雕地既报了杀母之仇,又将我送到高位之上。又是‘北斗绽新’,又是‘奏凤管弦’,王爷真是不把我捧上皇后之位不肯罢手。”她讥诮地笑道:“难为了王爷一番苦心,以至于呼延皇后如此失态,竟忍不住自刎而死,这更是意外收获了。王爷这样好的手段,将这席中之人都瞒了去,却不怕多将此事告诉单征和呼延攸?”
  “你只说对了一半。”刘聪忽然睁开了眼睛,定定地望着阿琇道:“我想报仇不假,但 不想把你送到父皇身边。”他忽然伸出手去,搂定了她,将她的身子紧紧箍在胸前,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只要你做我的皇后。”
  阿琇窥不见他面上表情,一时间竟是怔住,只觉领口处忽然微微一凉,却是亵衣被他解开了一颗珠扣,却只觉得胸口皮肤被他手指所触,惊起细细的栗子。“你做什么?”阿琇心中惊慌不已,微微一推,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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