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都不是她需要考虑的范围,她需要的是时间,把自己疗养好,提升功力,然后杀了这两个人下山。她一开始觉得老头毕竟没有为难自己,杀了也怪可惜的,这一代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老头就这么被自己杀了???
可念及,若是不杀了,以后保不准又把自己给抓上山来。这一次他们没有杀自己的念头难保下一次没有,你看那个雪涯看自己的眼神都好似自己是他的盘中菜一样!
想归想,凭她现在的身手要再想提升根本就是微乎其微的,不说其他的,先说这内力,霓笙知道,自己的内力完全是靠娘亲和嗜血魂珠强加于自己体内的,就好比她本来只有一碗饭的容量,而她娘硬生生把她开膛破肚给强灌了十碗饭。
她没被玩死已经是很幸运了。所以让她现在再去练什么内力那简直就是天方奇谈。
老头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也了解她的身体状况,担估计是怕她死在他雪山丢了他的名号,每天都拉着她去雪山后面的雪湖泡温泉,听说那温泉吸收了天地之阴气精华,对她现在的情况是最好的化解途径。
东霓笙对着那面从来没瞧见过水的湖发了会呆,她已经在这泡了整整一个月了,身体也慢慢适应了这种温度,要知道才下湖的那一刻她差点没举剑杀了那老头。
什么玩意啊!先不说这湖被烟雾覆盖的连全貌都看不见,那滑腻腻的触感她可以暂且当做是水吧!可,这水也太冷了吧,简直把她的心都给冻僵了!真把她当魔神后代哪?就算她是魔神后代,可是她也是魔神啊!这头衔也是被强硬加上的懂不?强硬啊!
“万物虽千变万化,可有一样东西是可以不变的。”老头站在湖边静静的看着雪湖中央,虽然霓笙不知道这雪湖到底有没有尽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湖中间,她一下水只攀附在了边沿处。开玩笑,她才不要往那边去!
“什么?”
“你的心。”老头的眼睛透过浓雾直直的看着她,霓笙顿时感觉被人劈重了脑袋一样,愣了愣神,再抬头时老头已经走远了。
她其实不知道老头叫什么名字,她知道外界给他的称号是“雪山老人”,有一次她也无意的问起,可是老头只是笑了笑说:“我的名字啊,忘了好久了呢。”
霓笙当时很不屑的一撇头,哪有谁把自己的名字给忘记的?
可现在望着那道沧桑的背影,她忽然觉得老头可能真的把自己的名字忘记了,因为若是不再有人在意你,谁还会念出你的名字呢?别人只会记得你的一个称号,一个响亮的称号,而忘记你本来的名字,那个最普通的名字!
雪湖的烟雾常年不散,头顶上方罩下来的湿气让这烟雾也变得厚重,所以在这呼吸会变的越来越困难。一开始东霓笙还有点不适应,每次只能坚持半个时辰,可是时间久了,再加上嗜血魂珠的护魂,血液可以加速流转,到后来呼吸完全可以和平地时一样。
她也开始了享受这泡温泉的时光,让她想起了跟九叔在一起的日子,跟九叔那么亲密的时光,九叔的吻,总是那么的温暖,总是带着那般的疼惜。他的轮廓渐渐浮现在脑海,古墨的瞳眸总是亮的让人不敢直视,吸引着她所有的视线,让她的灵魂都不知归所······
现在的她,还会是他手中的宝贝吗?这样的自己,他还会要吗?
那一次,他们做了不该做的事,可是她却不后悔在那个时候把自己给了他。
“九叔,你可想笙儿?”她扬起头,呆呆的望着雪山的天空。
雪山,一座富有传奇色彩的山,世人提到雪山都是用敬仰的目光,不止是因为这里住着雪山老头,住着世上最传神的一代英雄,还有就是雪山是可以把死人养成活人的地方。
但,往往这种地方是最危险的。至今为止能进雪山而活着的人只有雪山老人和他的徒弟,当年的魔神与雪山只有一步之遥,却也是生与死的距离!
东燕启派出去的三千铁甲进不了雪山其实他也预料到了一半,只是一开始对这些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对于怪神论他从来都是保持中立态度,他不信这些,他信的只有自己!
外界的因素只会成为他成功的辅助条件,所以他也不会去完全排斥它,他只会想着如何去掌握、运用。没有绝对的错也没有绝对的对,有的只有胜或败!
昭华,皇城,内乱再一次的被平复。朝纲铁一般的紧固,谁也不会想到那个有着温雅清秀外表的九王爷会有如此狠绝杀伐的手段。只有暗夜七卫知道,九爷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整饬内政,他的心不在此啊!
皇城中的老百姓听说九王爷把龙眼泉山的泉水都引渡到了后宫之中,后宫占地虽庞大,但要把龙眼泉山的泉水引渡过来还是会显得有些狭隘。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燕皇命人把一些妃子的宫殿都被拆掉了,只为了引渡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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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外界都盛传出燕皇的畸恋,经过很多个版本他和东霓笙的恋情被宣传成了一段旷世**之恋。民间小坊无人不津津乐道,偶尔一些卖弄文字的人编纂成了实体书籍。
绣弯弯这人最爱闹,某天在大街上看到了一本以蓝底黑字为题目的书籍,顺手牵羊舀了回来。在褀药面前得瑟了好久,从前读到后从后读到前,读到愤慨的地方还会咬牙切齿的甩门出去要斩杀那个胡编乱造的人。
褀药对他也见怪不怪了,随手在书籍上洒了点东西就能让他闭嘴好几天。谁让这小子大嗓门的嚷的几乎皇宫里的人都知道了呢!
机遇巧合下,绣弯弯的书又被九爷舀了过去,褀药和绣弯弯两人同时吓了一跳,不知道九爷对这本书的内容会不会雷霆大怒,要是在昭华引起又一场血杀就不好了。
然,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九爷不仅没有雷霆大怒,反而最近心情好了点。也会出门涉涉猎猎,去军队转上一圈,上朝时脸也不会绷得跟牛皮筋一样了,那倾尽天下的笑容又回来了。
绣弯弯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楚原因,问褀药,褀药也只是笑着点了一下他的鼻子,并不给他答案。
绣弯弯整天在嘴边唠叨,对那本书的大致内容他也基本了解了,无非就是把九爷对那丫头的痴心明目张胆的写出来而已,而且在昭华嘛,毕竟现在九爷是皇帝了,那些笔者也是有心中有数的,对九爷的好只会夸大其词,怎敢冒昧辩驳。
柳塘城的烟火城,火树银花的浪漫,不惜重金锻造龙眼泉山······九爷所做的一切都在不经意间被描绘了出来。褀药了解,九爷其实是在意的,在意那丫头到底对他这些付出有没有看到,在意那丫头是否也曾对他上过心。
念及此,他微微扯了唇,颇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输也输在了此,他是喜欢那丫头,可是自己总归给不了她任何承诺的。
春暖花开,午后的阳光总是带了点醉人的悠然。像个精灵般穿过花丛,淌过指尖,轻盈的如蝴蝶羽翼亲吻过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这双手青葱如白脂,长的极为均称,可是谁会想到就是这双手杀伐天下,战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东燕启真的是一个老天偏了心眼的人,无论是长相还是天资,在世上真的是无人能出其右,用雪山老人的话就是“这人肯定是修炼了几万年的狐狸”。因为也只有狐狸这种动物才能很形象的把东燕启给深刻的描绘出来。
“爷,白衣和余情已经召回。”褀药在大院门口已经站了好一会了,看着院中弯腰修剪花草的燕皇心口没由来的一钝。
“嗯。”他直起身,用手遮了遮直射而下的阳光,嘴角牵扯优雅如初的笑颜。
褀药想了想,问:“爷,我不明白。”
“嗯?不明白?”东燕启笑,拾步往前走去,身边的小太监赶忙递上湿的毛巾,他接过,歪头问:“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召回他们?”
“嗯。”褀药是不明白,为什么不继续寻找?即使雪山很难找到路口,但只要不放弃,依白衣和余情的能力还不至于会一点办法的都没有。召回,意味着放弃吗?
低哑温和的笑声渐渐漾开,他笑着摇了摇头道:“召回他们并不是说我放弃寻找了,雪山那老头我还是多少有点了解的,他不会把丫头怎么样,再说我相信丫头的实力。”
“那他把郡主抓回去干什么?”这是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即便东霓笙成了魔,褀药相信只要有九爷在,无论是压制东霓笙还是克制魔性都不成问题,根本不会给各国带来什么危险。
两人走到凉亭内,白衣和余情早候在那了,听的褀药问出这个问题,大家也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东燕启。这也是几人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东燕启但笑不语,在石椅边坐下,端起刚倒的热茶,古墨色的瞳眸像那最幽深的古井,深不见底。
沉默间,抱臂斜靠在栏杆上的紫霄说了句:“为了牵制九爷。”
白衣皱了一下眉,“牵制九爷?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