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帝对于荣亲王那是相当的尊重,用皇奶奶的一句话说,这个大周,没有荣亲王就没有现在的安稳富足;先帝在生前,也对他这个不喑朝政之事的皇兄报以赞美,心生佩服之际,更多的是感激;荣亲王性子直,嘴巴快,有什么说什么,是个藏不住事儿的直肠子,被他数落的人都是他极为熟悉的人,一般他看不上眼的混蛋,就算是闯了弥天大错,他也是爱理不理;俗话说的爱之深、则是切便是这个理儿!
保定帝垂着头,委屈的眨了眨眼睛,缴着龙袍的手藏在桌子下面不敢让皇叔看见,委屈的就像一个没得到糖果的孩子,弱弱的说:“皇叔!你别吓唬朕了,朕跟父皇一个样,都是怕血的主子!”
荣亲王叹了口气,就不再数叨这不成器的保定帝,双目幽深的看向四周,跨在腰上的盘桓弯刀被他渐渐握紧。
有杀气!
乔羽一直紧紧牵着楚玉郎的手踝,就算是站到了唐宋霸来的位置,她还是紧紧地攥着,眼神警惕的看向四周,就跟狩猎的猎鹰一般,只要情况不对,立马叼着小兔子走人!
砰的一声——
不知何时烟火已经在空中绽放!
就在盛宴中的皇亲国戚们沉浸在一片刚刚绽放在夜空中的美丽火花中时,突然,从湖对岸的传来死尸的血气,乔羽蹙紧眉心,早就习惯在黑夜中搜索人的她敏锐的捕捉到了百十个黑衣人手拿匕首,弓着腰将背对着他们的帝皇军侍卫一招毙命,他大爷!又来这一招?!
乔羽抿嘴嘴唇,看看周围的二傻们还沉浸在眼前的美景下,俨然忽略了已经身在虎口,命在旦夕的危险!
要不说这些黑衣人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敢在荣亲王和她的眼皮子底下撒野?而且,还趁着夜色对着防备性不高的帝皇军下手,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利落;简直就是老手中的老手!
乔羽暗啐了一口,瞪了眼站在身边跟傻逼一样不停鼓掌,不停大笑的明瀚,你大爷的不关她的事,还说周围有帝皇军护着用不着她操心?她夫君在这,公公在这,婆婆也在这,甚至连她本尊都在这,万一出了个好歹,要她救谁?
乔羽敛紧瞳目,压低嗓音看着双眼晶莹的对着烟火傻笑的楚玉郎:“等会儿我把你放在树上,你牢牢抱着树干别吱声!”
楚玉郎正在看烟火,浑身上下都激动地颤抖,哪里听得见媳妇具体说的话,只是机械性的点了点头,在他想吼一声发泄心里的畅快时,突然,本是高飞的烟火变成了一道刺眼的亮光,接着,“砰”“啪”的两声尾随而至,冲天火光在两声巨响中炸开!
人群,先是一阵沉默!
接着,是女人的尖叫声!
随后而至的是反应过来的人群和争相奔跑的纷乱!
乔羽显然也没想到这群人居然在火管中放了zha弹,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早就炸毁了他们先才坐下的位置,滔滔火焰冲天而至,已经被袭击的帝皇军无法迅速赶来,这边观礼台上,早就乱成了一团!
楚玉郎听见那声刺耳的爆破声,下意识的一把抱紧了媳妇的手臂,双眼颤抖,嘴唇发颤:“怎、怎么了?”
乔羽一手按住楚玉郎发颤的手背,一手拉住险些被人群挤掉到湖里的明瀚,瞪着眼,看向不远处!
就见父王已经站在保定帝身边,一边的小路子公公哈着腰脸上掉着泪,不知是在哭还是还发疯,居然癫狂到了极点。
楚玉郎哆哆嗦嗦,眼神慌乱的看向四周:“媳妇,这是怎么了?”
明瀚一手紧拉着乔羽有力的大手,一手攥紧自家郡王妃的柔夷,眼睛瞪大,喝了一嗓子:“他大爷!暗杀!”
楚玉郎一听这话,顿时没了精气神,可是在慌乱中,他还是下意识的朝着父王的方向望去,见到父王双臂护着皇兄离开的背影,心里先是一酸,接着,又垂下头!
乔羽拉紧楚玉郎的手腕,先是将明瀚从边缘地段拉到中心,接着,随着人流对他说:“快跟着大伙儿跑,那边的帝皇军已经被干掉了,千万别回去!”
明瀚看着乔羽沉定的眼神,身为男人的坚强被她成功的激起来;别看这成天不靠谱的混蛋一天到晚没个正型,可是关键的时候还是挺管用,一把抓住自己女人的手腕,头也不回的朝着人群奔走,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胆怯。
乔羽送走明瀚,就揽紧楚玉郎的腰,看着不远处的大榕树,对着怀里的人说:“抱紧我!”
楚玉郎很听话的点头,紧紧地抱着媳妇的小蛮腰,然后,就看媳妇足尖点地,飞身而起之际抽掉腰上的玉带,在空中,宝蓝色的玉带划出一道劲道的影子,紧紧地缠着一根伸出来的树干,成功的将乔羽和他带到树上。
树影晃了晃,楚玉郎就被乔羽扶着站好,两个人居高临下,看见的是更加惨烈的悲壮;乔羽别过头,一脸冷肃:“在这里等着我,抱紧树干,千万别下来!”
楚玉郎点头,眼角的一滴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下来,他连擦都不敢擦:“你要去那儿?”
乔羽看向不远处纷纷乱跑的众人,又瞧见李廷峰带着帝皇军跟黑衣人拼杀的模样,低声回答:“帮忙!”
楚玉郎一把攥住乔羽的手腕,“快去父王那边!”
乔羽抬眸:“你心里不难受了?”
楚玉郎被媳妇这么一说,这时才回过味来,原来这女人都将他的情绪看在眼里了?!
就像是个做错坏事被抓的小孩儿,楚玉郎默默垂下头,想到父王死死守护这皇兄的身影,苦涩一笑:“他是君,我是子;儿子出了事他会悲痛欲绝,但君主出了事,会流血千里;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乔羽揉了揉楚玉郎的额头,像是在安慰他:“父王也是看见我在你身边,所以才无瑕顾及你;玉郎,不管是我还是父王,都是最关心你的那个人!”
楚玉郎点头,再抬起眸光的时候,眼神里带着笑:“快去吧!我会牢牢抱着树干,不吱声也不乱动,等你过来接我!”
乔羽点头,转过身就飞身而下。
看着周围混乱的场景,乔羽暗啐了一口,捡起地上的长剑,跨上石台飞身朝上,就对着一个挥舞着流星锤的黑衣人劈去!
血气上涌,血光飞天!
乔羽一路劈砍,眼神所到之处手里的长剑就劈杀数名黑衣人;黑衣人中没想到会出来一个这样的活阎王,隔着黑巾相互对望之际,开始一步步的朝后退缩;乔羽踩在火光中,不惧生死,宛若夜叉在世;眼神中的血色早就让她那双寡淡清冷的眸子灼热起来,粉红的舌尖,就像舔血的野兽,轻轻地舔了舔嘴角,然后在一阵冷笑声,大喝一声,身上煞气纵横,长剑挥舞,对着后退的黑衣人随手一挥,就看黑衣人胸前顿时爆血横流,个个面色痛苦的捂着胸口跪在地上打滚哀嚎。
青缎长靴踩在血迹布满的青石板路上,乔羽眉头深锁,看着周围她围住的黑衣人,瞧着他们那副想冲但又怕死的模样,冷笑:“一群无胆鼠辈,敢在你爷爷面前耍刀子,老子剁了你!”
说完,乔羽又飞身而起,劈了几个来不及躲闪的混蛋,脸上身上迸溅上了鲜血,梳与背后的长发上沾上了血腥,整个人就跟鬼魅一样,眼神阴狠,嘴唇薄凉。
乔羽一路上且战且骂,顺便还从水里捞起了几个年纪稍大的王爷,看见他们哆哆嗦嗦的眼神,乔羽冷然无视,一路冲杀,很快就靠近荣亲王身边。
荣亲王已经将保定帝平安的护送到帝皇军保护的范围,现在整个宴会大乱,他曾经身为三军统帅,早就有着坐镇沙场面不改色的胆气,只是现今此处是皇宫,不是沙场,周围是过惯了富足生活的宗亲,不是他一手磨练出来的铁蛋子兵;所以大展身手的同时,不免瞻前顾后,有些畏首畏尾。
乔羽提着带血的长剑飞奔到荣亲王身边,看父王浑身上下都带着血,又见他手里的弯刀被耍的阴寒乍戾,便知道这些血迹不是他的;两个杀红了眼的怪物背靠着背,看着将他们团团围住的黑衣人,乔羽笑,荣亲王逼视!
“干他娘的混蛋羊羔子!居然派了些这样的货色来捣乱?”
乔羽冷目寡淡,攥紧了手里的长剑,砰的一声将脚边的死尸踢向正对面,顿时压倒了几个来不及躲闪的混球,提醒:“父王,他们是有备而来,先是潜伏宰了守护在宴会四周的帝皇军,接着用火yao燃起熊熊烈火,最后再杀人逞凶,咱们必须速战速决,免得等会儿火势蔓延,将整个皇城化成了烬灰。”
荣亲王回头看乔羽,眼神里带着欣赏:“好儿子,眼光独到老练,老子没白疼你一场!”
乔羽这时候也笑不出来,只是扯了扯嘴角:“父王!我的本事还不止这一点!”说完,乔羽就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子,朝着空中抛去,接着,啪啪啪的几声,就看数颗小石子宛若带着迫箭之势,硬生生的打进黑衣人的脑门上,黑衣人只感觉双眼一黑,连哼哼都来不及,便脖子一歪倒在地上。
荣亲王的欣赏之意更浓:“好小子,百步穿杨的功夫不错!”
乔羽面无表情,杀起人来就跟砍瓜切菜一般轻松简单,早就将父王的话当作了耳旁风,下手之狠力让黑衣人胆寒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