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满意一笑:“对了,叫来旺找人收拾了那对母女,留下她们终究是祸害,给她们找一个折磨人的死法。”
“是。”潘嬷嬷口里应着,脊背发凉,这位奶奶果然狠毒,可千万不能得罪她。
潘氏施施然来到外书房,小丫头打起大红撒花软帘,只见陈世美正坐在一张雕花梨木大案前看书,窗外柔和的光线透进来在他如玉的容颜上打下一道暗影,那认真的神情使他显得越发英俊。潘氏的心里麻酥酥的,这个男人还真是百看不厌。
想当初在没见到人之前,她并不满意这门亲事。可当第一眼看见他,她的一颗心便沦陷了。她不在乎他已娶妻,也不介意他的家世背景。如今,他也快要位高权重,而那个乡下婆娘也终于解决,根本不足以对她构成威胁。
想到这里,她越来越得意。还是她聪明,这日子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
陈世美放下书,对着她那张发花痴的脸,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已经办好了,妾身已经将小少爷安置在听竹轩内,也给了秦氏母女一笔银子,不会亏待他们的。”
她扭动着水蛇腰走过来,一屁股坐在陈世美的大腿上,藕臂环抱住他的脖子,媚眼如丝地笑问:“爷,妾身处理得好不好?”
诱人的香气带着一股妖媚迎面扑来,让陈世美不禁有些情动,揽住她的腰肢,将脸埋进她的颈窝里轻嗅:“好。”
潘氏咯咯浪笑:“那爷有什么奖赏?”
陈世美的手已经攀上潘氏庞大的雪峰,重重揉捏着,问:“你想要什么奖赏?”
“爷,你会舍不得那个秦氏吗?”潘氏更紧地抱住陈世美的脖颈,嘤咛着问。
“一个乡下婆娘,给你提鞋都不配。”陈世美冷笑,大手一扯,刺啦,潘氏的前襟裂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他俯下头,张口含住那诱人的红樱。
潘氏闷哼一声,诱惑地浅咬住红彤彤的下唇。陈世美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推倒在案桌上,只听噼里啪啦几声,桌子空出来,地面则一片狼藉。
衣料碎裂过后,室内很快便传来羞人的呻吟声和男子急促的低喘声……
半个时辰后,潘氏满面红光地离开外书房,陈世美整理好衣服,叫进管家:“派人好好照顾小少爷,别出什么岔子。”
“可是奶奶那边……”
“这个府里是爷说了算。”
“可奶奶要是闹起来,说爷不信任她……”
“她有什么资格闹?一个不能下蛋的母鸡,还是个婚前失贞的破鞋,五年没纳妾已经给了她天大的脸面。要不是她的家世还有点用处,老子早就休了她!小少爷可是爷唯一的种,出了事,唯你是问!”陈世美阴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辣。
“是,奴才这就去办。”
彼时,玲珑和敏豪被两个丫鬟刚抱出院子,就被分开,一个被抱往内院,一个被往外扯。敏豪吓得哇哇大哭,连声吼叫“姐,救我”。玲珑也急了,对着撕扯她的丫鬟连踢带打:“你放开我!你这个死女人!把弟弟还我!你们这群强盗!放开我弟弟,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不得不说,此时的玲珑相当彪悍,像个小老虎一样,对丫鬟乱踢乱踹,招招狠辣。丫鬟很快招架不住,急忙唤来两个粗使婆子,三人合力才将玲珑制住。那时敏豪已经嚎啕大哭着被抢了进去,玲珑像疯了一样,发辫也散了,丫鬟重重地扇了她一耳光,她勃然大怒,犹如斗牛场的小牛犊,一头将那丫鬟顶翻在地。
丫鬟气得一边哎呦,一边破口大骂,被人扶起来,命两个婆子制住玲珑,啪啪啪,左右开弓,又扇了她好几个耳光,打得玲珑嘴角绽裂,两眼冒金星,张开嘴一口咬在婆子的胳膊上。婆子疼得嗷嗷直叫。
终于,俩婆子一丫鬟将她制服,期间玲珑又挨了两巴掌,把她气得脸刷白,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小身板到底没多大能量,不多时,她便被那几个人送出去扔出后门。那丫鬟也累得呼哧呼哧的,指着玲珑鼻子骂:“还真是个乡下的小野种,比驴还欠抽!”
“不过就是一丫鬟,以为住大宅门就是小姐了?贱人,还我弟弟!”玲珑凶恶地扑过去,像头饿极了的狼,张牙舞爪,那张青紫交错的狰狞面孔把丫鬟吓得妈呀一声,急忙关上大门。
玲珑没冲进去,气急败坏,用力拍响大门,高声叫骂。
☆、第九章 失而复得
玲珑手都拍疼了,嗓子也喊哑了,里头就是没人应。正当她脱力又沮丧地堆坐在地上时,一辆青色的马车从远处驶来,在门前缓缓停下。
一个青衣丫鬟下来,抱出一名身穿狐裘的小女孩。那女孩也就五六岁,丱发上系着火红的丝带,雪团似的小脸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玲珑觉得她有些眼熟,仔细一想,正是前两天撞倒墨羽的那辆马车上的小女孩。
果然是她,只见她双脚落地,瞅了瞅狼狈的玲珑,立刻便尖叫起来:“哪里来的小叫花子,堵在本小姐家的后门!看门的小厮都在干什么,又欠娘亲打他们板子!来人,把她丢出这条街,再来一次打她一次!”说罢,头也不回地进门去。
玲珑心里把这死丫头骂了一千一万遍,有小厮不由分说地上前扯住玲珑的胳膊,一把拎起她,往街头走去。
玲珑挣扎着大叫“放开我,我不是叫花子!”,可根本没人瞅睬,她又因为刚刚的那场“大战”,早就没了力气,只能难看地被人丢出巷子,一屁股重重地摔在大街上。
玲珑怒极,揉着屁股爬起来,把陈家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姓陈了。
她心里惦挂着弟弟和娘亲,等了一会儿,方才敢回到原地。刚走到大门前,门吱呀一声开了,她还以为是有人来打她,唬了一跳,结果只见两个婆子面无表情地将几乎奄奄一息的秦氏和她的破包袱扔出来,连停顿都没有,再次砰地关上门。
玲珑吓坏了,上前去一把抱住娘亲。秦氏鼻青脸肿,头发散乱,身上的衣服也坏了几处,还沾着血迹,躺在那里倒进气。
玲珑带着哭腔叫道:“娘,你怎么样?娘!娘!”
秦氏恍惚一阵,方悠悠转醒,唤了一声“小豪”,接着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玲珑脑子嗡地一声,吓得浑身发木,手脚冰凉,神思一片混乱。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也不敢再找陈府要说法,急忙放下秦氏,跑到大街上去叫辆马车,将秦氏送往客栈,又去找大夫。
京城诊费极贵,大夫给诊了脉,摇摇头,说秦氏身体本就虚弱,加上急怒攻心,伤了元气,情况不容乐观,开了药让先吃着,就背起药箱走了。
玲珑六神无主,拿最后一点钱抓了药,煎给秦氏吃了,开始为以后发愁:只剩下潘氏给的十两银子,这点钱根本不够活;敏豪被囚禁陈府;秦氏的病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想回陈家村根本回不去。
一时间玲珑心乱如麻,坐立不安。她不知该怎么办,从来没这么手足无措过。秦氏在昏睡中每次都叫着敏豪的名字,可这个年代妇女根本没有权益,休书跟空头支票一样可以随便开,不管丈夫犯了什么,孩子也始终是夫家的个人财产。她们想抢回敏豪,在这个时代的法理伦理上都说不通。
时间一晃过去五天,秦氏开始还清醒地垂泪,可后来病一天比一天重,有时候似乎都快没有生息了。玲珑两辈子也没有过护理重病人的经验,守着秦氏的时候她偶尔会害怕,她怕秦氏就这么死了,丢下她一个人。
每每想到就剩她一个人,她的心里就会产生出一种惊恐的绝望。
她每天都会去陈府门口转转,初时敲过门,也闯过,可没人理,闹急了就又被人连推带搡地赶出来。后来她只是过去看看,心里怀着一丝期望,期望敏豪能自己逃出来。可每一次都是失望的。
直到第六天夜里,北风大作,吹得门框哐啷哐啷直响。一盏油灯在粗木桌上忽明忽暗,玲珑托着腮,正坐在凳子上假寐,炕上秦氏又在呓语着敏豪的名字,忽然,只听咣当一声,把她吓得一个哆嗦,瞪大了眼睛直视门口。
客房的门大敞,一个瘦小的身影带着满身寒气,呼哧呼哧地站在那里,平息了好一会儿才踏进灯影。那双又黑又亮的眸子闪烁着死里逃生的喜悦和再见亲人的激动,那情绪感染着玲珑,强烈的欢喜夹杂着酸楚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让她双眼微潮,唤了一声“小豪”。
敏豪红着眼眶,大声叫“姐”,如一颗炮弹一样冲进玲珑的怀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小肩膀一耸一耸的,还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仿佛经历了许多可怕的事,这会儿全部随着眼泪宣泄出来。
敏豪哭了许久,方才好转,望见躺在炕上的母亲,急忙问:“姐,娘怎么了?”
“娘因为你的事病了,不过现在你回来,她应该快好了。”玲珑欢喜地说,过去叫醒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