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凝也已来到阅兵场,一身轻便的束腰戎装,手持离,立于孙权身旁。
今日一早,便听军中士兵传言道:从昨夜起,长江之上便漂浮着一大片竹筒,有好奇的士兵捞起来看,发现里面竟有一张纸条,上书“十万利剑本属曹,千亿军心具归吴”将士闻后,立即大呼:“军心归吴,军心归吴。”
子凝闻罢,浅浅一笑,周瑜他,做到了。
曹营
曹操站立于战船甲板之上,面对浩荡江河,一阵怒意。
手掌猛拍栏杆:“好一个周瑜,竟用此计涣散我军心。”
“父亲,今日之战我军胜券在握,又何必在意这些竹简呢?”一旁的曹丕看了一眼江中的竹筒,道。
“周瑜,没想到你也来阴的。”曹操目光可怕。
曹植不知何时来到甲板上:“父亲,我已令将江中的竹筒全部捞上来,并严封其口,父亲不必忧心。”
曹操瞥视了一眼曹操,老目含笑,极为满意:“还是我儿考虑周全。”
曹植谦逊的颔首,一旁的曹丕脸色铁青,却佯装无事。
长江之水滚滚而来,浪涛席卷天际,浪花拍打战舰,皓日映照空万里,金戈缭绕长江边。
吴郡阅兵台上。
浪涛翻滚,三军寂静无声。
“子敬,如今是冬日,哪来的东风,恐怕孔明是谬言了。”周瑜神色有些鄙夷。
鲁肃直视长江之上的船舰,船舰之上战帆鼓起,船帆却没有丝毫波动。
鲁肃无奈地摇了摇头,无风帆未动。
三军寂寞了许久,将士们皆摩拳擦掌,神色兴奋。看来,今晨周瑜果真如愿借到了军心。
子凝远眺长江,眉心不禁一蹙,想左侧的陆逊道:“如今是四月,虽说已是初春,可天气仍是略寒,这东风该如何来?”若无东风,全军具败。
陆逊的唇角扬起一个浅浅地弧度,声音清明:“孔明所谓的借东风不过是一个幌子,恐怕是他早已夜观天象,又熟天时之术,早已了然于胸罢了。”
语毕,子凝会意颔首,目视前方。
军心既已连城璧,只等东风助吾赢。
长江之上涛声不绝,忽然,战帆鼓起,一阵疾风从东方而来,风声俱戾,浪涛接天。
“报”一探子疾步跑上台,单膝下跪,拱手道:“刘备军师诸葛亮已在方才三更时分于借风台上借的东风!”
“好”孙权执剑起身,紫目炯炯:“真是天助东吴破曹军!传令三军,出兵长江。”
喝令一出,三军皆举矛而起,战鼓俱擂,震动天地。
周瑜举起帅旗,号令众将:“甘宁,你带领五千兵马,只打北军旗号,直取乌林地面,此乃曹操屯兵之所,深入军中,举火为号,太史慈,你可领兵三千,直奔黄州地界,断曹操合肥接应之兵!就逼曹兵,放火为号。只看江旗,便是吴侯接应之兵。陆逊,你可持吴侯兵符,直抵蓟、黄地面进兵,吴侯自为后应。”
“是”众将齐身下跪。
马蹄扬尘,疾风变色,长歌呼啸,士气昂扬。
子凝随同陆逊之军直抵蓟、黄地面,此处是曹军长江入口的要塞,在此可截住曹军援兵。
“伯言,公瑾的烽火还未燃起,我们在此地若骑于马上,马蹄声可能会惊动曹军,不如下马卧林,藏匿于草丛之后。”
子凝骑在骏马上,对陆逊道。
陆逊颔首:“有道理。传令全军,弃马卧林,不得出声,违令者军法处置。”
喝令一声,全军弃马而走,藏匿于草丛之后。
陆逊和子凝皆单膝跪地,静静观察江面。
陆逊把声音压得很低,对子凝道:“如若曹军从北边来援,你先率三千将士上前堵截,但是,只许输,不许胜。”
子凝颔首,他这样做,是为了让曹军掉以轻心,况且自己又是女流,敌方会轻视,从而诱敌深入。
“我会在后方阻截。如若曹军来势汹汹,你撤军后只等曹军离开便追上来,助我一臂之力。”
“明白。”子凝点头,按剑不动。
忽然地面震动,马蹄声愈来愈近。。。而远处长江之上,一片红光,看来周瑜已经得手。
火烧赤壁忆周郎,青史留名照长江。
长江之上,火光接天,兵刃既接,厮杀一片。
子凝与陆逊略一对视,轻点头,得到陆逊的许可后,将剑一挥,对丛林中各将士喝令道:“众将听令,上马。”
瞬间,盔甲碰撞,万马齐鸣。
三千铁骑直抵蓟地。
忽然,眼前隐约出现了一面面旌旗,上书“夏侯”二字。
子凝定睛曹军,方知是夏侯惇所率的合肥之兵前来支援曹操。
夏侯惇的军队还未靠近,子凝移马至军前,道“众将士听令,此次阻截只许败不许胜,待会以鸣金为号,即刻收兵,如有贪战者,立斩无敌。”
“是”众将士齐声应和。
马蹄声愈来愈近,忽而,曹军将领夏侯惇已驾马于面前。
“来者何人?竟挡我夏侯惇之路?”夏侯谆大声叫道,手举大刀。
子凝无畏一笑,道:“孙权之妹,孙子殷在此,夏侯将军别来无恙!”
“原来是你。”夏侯惇透过飞扬的尘土才认出了子凝:“两年前你手刃我儿,此仇,我今日要为我儿报仇。”
“哼!那就要看将军的本事了!”子凝一笑,手腕一转。
宝剑出鞘。如鱼得水,兵刃相见,电光闪烁。
夏侯惇直冲而来,子凝轻易躲过,“啪”的一声,大刀与离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鸣裂之声。
战马飞奔,夏侯惇面露杀气,招招致命。
曹军此次来势果真凶猛,子凝率领的三千士兵虽训练精良,可也无法挡住这几万援兵。
夏侯惇宝刀划破长空,凶神恶煞,狰狞的面孔在大刀下极为可怕,大刀挥过,子凝俯身于马上,睨视战况,想起陆逊之言,大声道:“撤。”
全军立马上马撤离,而夏侯惇依旧不依不饶,大刀再次挥过,子凝用离轻易挡住。可就在大刀滑下离时,刀触马背,马蹄嘶鸣,骏马立即倒地,子凝也随马坠地。全军已安然撤退,可子凝却错央战马,逃,如何逃?
就在无计可施之时,后林中忽然冲出一匹白马,后面紧跟万千士兵。这些兵手举刘字旌旗。子凝生疑:难道是刘备的援军。
为首骑在马上之人,一身白衣,脸戴银色面具,不露真是面目。手持一把折扇,轻易将夏侯惇的大刀打下,只见折扇在手腕上一转,大刀立即落地,力道之大,只恐内力深厚之人才可为之。
夏侯惇狼狈的拾起大刀,翻身上马,落荒而逃。
待曹军走远后,白衣男子一挥手,一士兵从身后牵出一匹马递给子凝。
子凝会意地接过缰绳,对白衣人道:“多谢阁下相救,不知可否留下姓名,他日定当相报。”
白衣人策马离开,没有回头。
千万人马随着白衣男子一同远驰,子凝也赶紧上马追上军队。
长江入口。
夏侯惇率领残余的八千军马直奔长江入口,万万没有想到此处仍有阻截。
陆逊驾于马上,举剑对夏侯惇道:“长江入口已封,尔等或为我刀下亡魂,或葬身鱼腹之中。”
“好狂的口气。”夏侯惇轻蔑地一笑,“你又是何人?”
“你不配知道。”陆逊持剑划空,长鞭一挥,兵刃相接。
刀剑相持马疾奔,兵刃既接扬尘土。
还未到三个回合,夏侯惇已气不接胸,只好退到军中,方欲从后方逃离,只听得身后传来清亮的女声:“夏侯将军这是去哪儿?”
夏侯惇一怔,前有强敌,后有追兵,狠心一咬牙,大呼:“冲啊,杀出一条路来。”
语一出,众将士竟无一人动弹,夏侯惇急红了脸,大声道:“不上前者,以逃兵处置。”
刚欲冲上前,只听得陆逊开口道:“你如此心急,也不看看长江之上那是什么?”
曹军全部将视线转移到长江之上:火光一片,战船烧毁,一片狼藉,嘶声遍天。
“不可能!”夏侯惇竟愣住了。
“曹操已败走华容,想活命的就放下兵器。”陆逊朗声道。
曹军士兵皆面面相觑,骚动了良久,一支支长矛掷于地上,援军皆投降。
夏侯惇一看,见情势不妙便策马疾奔,弃兵而逃。
子凝方欲追赶,被陆逊拦下:“穷寇莫追。”
“此人一回,必是祸患。”子凝蹙眉。
“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这八千战俘。”陆逊道。
子凝望了一眼这一片黑压压的士兵,良久,开口道:“你们之中,如若有想归家的,我们绝不拦你们,但若想参军的,我们亦是欢迎。”
“你疯了么。”陆逊一把扯过了子凝的手臂,“这可是八千战俘。”
“伯言,这八千人中难道人人都是甘愿臣服么?如若有心存不甘者,留下他们,必定是养虎为患。”子凝扯下陆逊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