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郑野和周子豪乃是一丘之貉,两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于是日日歌舞笙箫,几日之后周子豪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在郑野的授意之下,周子豪不止买来有姿色的女子,若是有良家女子不从他便强抢,一时之间弄得人心惶惶。
治安本是州牧应该管的事情,可是此事本是周景所支持的,所以压根就不管。元夷几次想要出面却被李惟所阻,李惟想现今最重要的事情是对付黎夏,决不能因此事而分心。
可是当元夷在路上碰见周子豪当街追逐一名女子的时候,元夷终于不能袖手旁观,他救下那女子,然后提着周子豪闯进了周景府中。
说来也巧,元夷刚刚进门便碰上了两个小厮抬着个草席卷着的死人出来。元夷脸上寒意顿生,声色俱厉:“这人是怎么死的!”
那两个小厮这两日经常做这样的事情,都未遇到什么人责问,此时见元夷满身杀气,胆小的已经尿了裤子。
“这……这女子失身,自己撞墙……撞墙死了。”
“助纣为虐者该死。”元夷话音一落,那两个小厮的脑袋已经滚到了地上。
周子豪没想到元夷会如此生气说杀人便杀人,立刻便吓得抖了起来,连忙求饶:“这都是王爷指使的,和我没有关系啊!和我没有关系!”
前院的声音引来了侍卫,众人一见自家大少爷在元夷的利刃之下,哪个还敢上前。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愚人节,我有两件事要宣布:
1.《妾身惶恐》我决定坑掉。
2.明天我决定开新坑。
以上两件事有一件是真的=-=
62决意
“元夷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还不放了我儿!”闻声而来的周景见自己唯一的儿子在元夷的刀刃之下,顿时又惊又气。
元夷却是不吃他的恐吓,只喊道:“让郑野出来!”
“元夷你活腻了,王爷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你们快去叫李惟过来!”
元夷统统都不管,只把大刀架在周子豪脖子上,道:“叫郑野出来,不然我的刀可不长眼。”
周景无法,只得亲自去请郑野,郑野觉得元夷是绝没有胆子把他怎样的,所以十分不屑地与周景去见元夷。元夷见了郑野心中怒火便浇不灭,弃了周子豪便奔郑野而来。
侍卫们这时才敢前去阻拦,但哪里是元夷的对手,只见元夷如入无人之境直奔郑野而去,郑野看见元夷眼中的杀气才想起他本是草莽,与这些照章办事的大臣是不同的,顿时吓得拔腿便跑。
可是他哪里能跑得过元夷,眼见便要身首异处之时,却听得李惟声音急促:“元夷住手!”
元夷顿了顿,却是当真收手,只是眼中暴戾之气丝毫不减,回头看着李惟道:“将军便眼看着他们祸害百姓都不管吗?”
李惟面有隐忍之色,却是严肃警告道:“元夷你已经犯下大错,切不可再犯错了!”
“快把这逆贼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周景话一落,府中侍卫便将元夷绑了,元夷也不反抗,只是直直看着李惟。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没有人说话,却仿佛已经说了千言万语。
*
元夷要杀郑野并不是一个小的罪名,但他有官职在身,郑野只得连夜派人送书信进京请求圣谕。
谢樱樱如同往日一般端了药给李惟送去,只是这一次她放下了药却并不离开,而是站在了李惟面前。
李惟这两日正烦恼元夷的事情,见谢樱樱今日反常,却是面色一沉,问:“姑娘今日与往日不同,想来是有话要与我说。”
“是,小女子有件事想和将军坦白。”
李惟似乎已有察觉问:“姑娘是黎夏的奸细?”
“是。”
“是姑娘找了人引元夷去州牧府中,所以才导致了元夷大怒要杀郑野?”
“可是小女并没有冤枉郑野,只是这一次故意把他的所作所为让元将军看见而已。小女知道元将军忠烈,更是见不得无辜百姓受到灭顶之灾,必会生出杀郑野之心。元将军是领兵打仗的奇才,可是终究也是个普通人,自然有别人碰不得的逆鳞。”
“元夷好心救你,倒是害了自己。”
谢樱樱摇摇头,道:“将军高估了我的作用,即便没有我,郑野依旧是郑野,元夷依旧是元夷,只是也许事情并不会发生在此时而已。”
“我会奏请皇上饶元夷一命,皇上会因为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而饶过元夷,而你会被关押起来。”
谢樱樱竟然笑了出来,道:“将军似乎不够了解郑野这个人,元夷要杀他,即便是皇帝赦免了元夷,他也绝不会让元夷活着离开大牢,我劝将军还是不要拿元夷的性命开玩笑。”
李惟并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于是也沉默了下来。
谢樱樱趁热打铁,道:“将军可知何靖是如何死的?”
李惟与何靖也有过数面之缘,青州不到一月便被攻破更是让李惟十分惊讶,如今谢樱樱提起怎能不让他好奇。
“何将军勇猛无比,只可惜城内无粮草,青州官兵们最后吃草根树皮,试问这样的仗要怎么打?又怎么打得赢?”
李惟大惊,问:“粮草不是早已经路过了衡州境地,早应该到了青州啊!”
“粮草的确到了青州境内,只是押运粮草的官员因为朝中文武之争不愿意将粮草给何靖,眼睁睁看着青州陷落了。”
李惟强自镇定,许久才道:“你竟然知晓浮端朝廷内的事情,想来这文物之争也是黎夏搞出来的。”
谢樱樱本来便没有想要隐瞒此事,故而直接道:“确是黎夏在中挑拨,可是一个浮端的朝廷也太不济了。我知道将军心怀悲悯,所以衡州之内百姓才可安居乐业,但是衡州之外呢?郑野之类的人在浮端内从来不缺,将军不为百姓着想么?”
*
虽然圣上对元夷的处置还没有下来,但是受了惊吓的郑野却是咽不下这口气,每日都要到牢房中去折磨元夷两个时辰才解气。
周子豪心知元夷是断断没有活路了,他平日又时常受到元夷的压制,所以也趁此机会好好出了口气,只几日元夷便已经浑身是伤,看守元夷的小将名叫于今,虽然是郑野的手下,但是素来仰慕元夷的勇猛,这几日看着元夷遭此大难内心自然是十分矛盾。
这天夜里他带着伤药偷偷去了元夷处,哪知一进门却看见两道黑影闪过,于今刚要喊却停住了,他心中有些计较便悄声跟了上去。只见这两人蹑手蹑脚地进了牢房深处,正是关押元夷的地方。
这两人刚打开门正要进去,于今却不小心碰到了墙边堆着的杂物弄出了声响来,那两人警醒转过身,于今只得主动现身在两人面前,却是试探:“你们二人到此处是为了何事?”
这两人却正是来营救元夷的谢樱樱和鹤唳,谢樱樱见于今并没有声张,稍微思虑一番便道:“我们仰慕元夷将军的威名,不忍心看他蒙难,故而来此相救。”
谢樱樱如此说正是应了于今的心事,于是他心中的豪气也被激起:“于今胆小,不能做出两位这样的义举,但是我亦敬佩元夷将军,所以今日你们只管带他离开,我自不会管。”
“那就多谢!”谢樱樱言罢便与鹤唳进了牢房将已经昏迷的元夷带了出来,于今又在他们前面开路,一路避过了巡逻的士兵,倒是畅通无阻。
如今李惟已经决定叛逃,只等他们救出了元夷就连夜离开去投奔百里乐正,所以此时李惟已经带着亲信在城门口等着了。可是眼见他们三人快到城门之时,却有一队人马追将上来。鹤唳急忙策马疾奔,奈何却终究是被赶上了。
待这队人近了一看,那带队之人却是周子豪。原来李惟府中有一人早先便投靠了周景,李惟又不肯抛下府中的下人奴仆,所以那人知晓李惟要叛逃之事后便告知了周景。周子豪在这里拦截他们,而周景和郑野已经去城门截杀李惟。
周子豪见谢樱樱坐在马车之中,心中却是有些纳罕的,“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然也跟着李惟一起反了?我看你的模样还不错,王爷对你也很是喜欢,不如你将元夷交出来,我也可以把你送到王爷那里,保证你以后衣食无忧。”
谢樱樱抬头看看天,只见天上一轮皓月如同玉盘,心中稍稍安稳了些,可是眼前这队人少说也有三百人,若是打肯定是打不过,所以谢樱樱听了周子豪的话立刻就变得双目含泪,道:“叛国实非我所愿,只是寄人篱□不由己。”
周子豪一听有转圜的余地,立刻继续引诱道:“既然你是身不由己的,那也实在怪不得你,若是你现在回头还是来得及的。”
谢樱樱为难地看了看昏迷中的元夷,道:“小女先前蒙难多亏被元夷将军所救,如今总不能害了他,不如公子放他离开,我随公子走可好?”
周子豪眼珠一转,立刻就答应了他,只是待谢樱樱走到他身边之后,他却忽然扬手对身后的士兵道:“乱箭将他们二人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