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晴愧疚的低下头,手指狠狠的搅在一起,毒门与风行的关系一直不好,公子既然戴了毒门的人,肯定有所用处,只是她却……
“发生了什么事?”看着面前几乎快要把头低到地上的女子,沐锦夕吸了一口起,淡淡道。
“……刚刚公子离开之后,他说难受,然后我看他脸色不好,便打算给他把脉,却没有想到,他……暗算我!”
“嗯,知道了,先下去吧!”沐锦夕淡淡的挥了挥手,看着远处的背影,走了过去。
聚集的人群此刻打开一道口子,也让人看到了那围着的只是一个躺在地上的老人。
老人脸色有些发白,皮肤发红,一双眼睛仿佛没了焦距一般散发出灰色的光,在他的旁边一个白色身影正半蹲一旁,他两指放在老人的脉搏上,出尘的脸上浮现一丝的忧虑。
“可以确定了!”沈清游放下老人的手,看向宫沧漓的目光有些凝重。
“带下去!”宫沧漓面无表情点了点头,继而两个士兵围着口鼻用着包裹的严实的手将老人带了下去。
☆、第339 所谓瘟疫(八)
围看的流民眼睁睁的看着老人被待下去,他们眼中似乎也有什么正在一点点的脱落,只是这一刻他们却集体的保持了沉静。
“带沈先生下去休息!”
听见宫沧漓的吩咐,随行的士兵接过沈清游的药箱,而后者则是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无意中看到沐锦夕的方向,那熟悉的身影让他有些疑惑,当细致的打量之后沈清游目光变得惊讶。
“锦?”沈清游试探道,到底他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毕竟修魂找了这么久的人,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梦修魂喊得难受了,如今听到沈清游嘴里蹦出的着一个字,沐锦夕不由的抖了抖手,不过看到那期待的目光,倒是点了点头。
在谷中的五年,除了第一次的见面,与沈清游他们总共就见过三次,但每次的话题却是除了医术还是医术,在沐锦夕的印象中,这个人除了话多了点,到还是个不错的人。
“修魂一直在找你,我听……”
“我们到那里说!”沐锦夕徒然提高音调压下他即将脱口的话,手指指向不远处的帐篷,并先一步走了过去,而沈清游刚准备走,却在感觉到身上锐利的视线时,转头看向宫沧漓轻笑着点了点头。
围观的人还未散去,零零散散的聚在一起,他们的身上散发这悲情的气氛,比起这低沉的气息宫沧漓淡漠的身影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他的目光紧盯着离开的两人,身上的气息似乎更加沉闷了。
……修魂?这一刻某个嚣张的身影从脑海中窜了出来,而一贯淡定如斯的宫沧漓,双眼泛起了浓烈的怒气。
诺大的帐篷内,人声被阻绝在外,沐锦夕打量着眼前这个干净的地方,点了点头,伸手取了身上这有些碍事的黑袍。
“锦是女子还是女装好看!”沈清游静静的站在一边,从刚刚一直便沉默的他,在看到面前只穿了一件白色内衣的女子,波澜不惊的开口。
乌黑的长发垂在胸前,更多的是遮住了她眉眼上的冰冷,沐锦夕疏离衣衫的手指一动,美目看了过去,“早就知道了吗?”
此刻她的模样怎么看都是一个女人,只是沈清游眼中却没有任何惊讶,想到许多年没有见过,沐锦夕有些惊讶他竟然早就知道。
对上沐锦夕质问的目光,沈清游出尘的面容不伤一丝温润的浅笑,“锦别忘了,大夫总会比别人敏锐一些,只是别告诉修魂就行,否则他肯定不会放过我!”
这个儒雅的男人,难的的露出一丝狡黠来,沐锦夕即使再冰冷,也不禁软了脸上的弧度。不过沈清游知道他的性别,并且还瞒了所有人,真的让她很惊讶。
“我不是男人的事,他早已知道了!”沐锦夕随意道。
“见到了?”沈清游似乎有些不相信,以修魂的个性,找了五年的人应该见到了就不会放过才是!
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沐锦夕自嘲的弯起唇角,“五年过去了,现在我是我,他是他,没人能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情!”
☆、所谓瘟疫(九)
谷中的五年,梦修魂对沐锦夕所做的一切沈清游也是清楚,甚至有时候回想起那一切他还会觉得很惊奇,他仍是无法忘怀当年那个三岁的孩子如大人般的模样,在面对了那些非人的对待后所表现的坚强。
想到那些连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事情,沈清游心中暗叹,是呀!那样的生活没有谁会喜欢的!
“锦很讨厌修魂?”沈清游皱着眉头突然问道。
“讨厌?”沐锦夕没有想到沈清游会问这样的问题,不过她真的讨厌梦修魂吗?
五年的相处,五年的对待,她不可能说望就忘得,梦修魂所对她做过的一切几乎让她永远都不能忘怀,而她所承受的痛苦,更是记忆犹新,犹如今日所受。
……他们之间应该算不上只是讨厌,因为这两个字太轻了!
“你似乎想替他说话?”沐锦夕没有忽略沈清游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
“有吗?”沈清游有些怔忡的笑了笑,只是那眼下敛去的忧虑却无人看到,“那么锦觉得以后会如何?”
“我和他……”沐锦夕微微沉下了眼,“沈神医应该知道我的性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锦会杀了修魂?”沈清游快速的接过了话,此刻他的眉头皱的很高。
杀了他?
沐锦夕突然沉默了,想起那个变态人,她眼中波涛汹涌,她是想杀了他,只是他会这么容易就被她杀了吗?
“沈先生想到了除去瘟疫的办法了吗?”就在帐篷中气息有些沉闷时,门口帘子一动,宫沧漓淡薄的身姿走了进来。
沐锦夕随之抬头,某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他眼中汹涌的怒气,只是当她再看的时候,他的眼里一如既往的平静。
宫沧漓的出现让沈清游收敛起了先前的情绪,他带着他一贯的温润语气,轻轻摇了摇头,“这瘟疫与我以往遇见的都不同,虽然研究了这么久,却还是没办法!”
说道这里沈清游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沐锦夕。
“锦,你从小便聪明过人,医术也是不输于我,说不定这瘟疫你能找到办法”从很久之前,沈清游对这个对他一直冷淡的小家伙觉得很信任,想到这次的瘟疫他更是认为沐锦夕能够解决,毕竟她让他惊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似乎我没有必须要医治他们的责任!”
很不巧,沈清游眼中的期许还没有停留多久,就因这冰冷的话而凝固在了眼中。面前的少女一双水眸正定定的看着自己,依旧是以往的清淡,但是此刻却含了一些嘲讽。
“沈神医都束手无策的瘟疫我一个后辈如何能解决,况且冒着生命危险去救治别人,那种事似乎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女子掀起冷漠的唇角,一字一顿的说着,她的表情如她此刻的神色一般,冷漠无情。
沈清游惊讶的目光持续了短暂时间,便迅速敛了下去,甚至下一刻其中便带着一些了然,“很久不见,差点忘了锦的习惯……”
☆、所谓瘟疫(十)
两人目光交流,像是深交了许久的朋友,仅一个眼神便明白对方的意思。
宫沧漓至始至终都看着两人,他漠然的看着两人之间弥漫的那种无声的气息,那是一种他看不懂也猜不明白的气息,这种仿佛将他隔绝出来的感觉让他心中有些烦闷。
“沈先生很早便认识夕儿了吗?”
‘夕儿’两个字被他故意咬重,暗藏着某种意思的语气让沈清游目光从两人身上划过,眼中闪现狐疑,“是锦的新名字吗?”
不知为什么,谷中的五年,梦修魂从来都没有把沐锦夕的名字告诉过别人,而沈清游也只是随着谷中的那一声‘锦公子’结合梦修魂的习惯也随之叫的,所以沐锦夕这个名字他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不过也是他这无意的话,听到耳中的宫沧漓则不自觉的多想了。
“夕儿有很多名字?她不是从小就住在山庄,那么沈先生是和夕儿的义父相识?”
宫沧漓的话让沐锦夕警觉般的抬起头,对上他带有寒芒的双眼,明白他的目的,心中不由暗叫不好。
“山庄?是五年前离开修魂之后住的地方?”沐锦夕还没来得及开口,沈清游的话便已经出来了,甚至他全然不知自己掉入某人的陷进,并且还开始自言自语,“怪不得修魂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原来锦是住进了那个山庄啊!”
这个笨蛋!沐锦夕脸上神色不变,心中却暗骂一声。
被梦修魂拘禁的五年是所有人能看到她软弱的五年,下意识的她不希望任何一人能从她原来的处境探究到她的内心,她不难想象,宫沧漓这个危险的人不会凭着这些蛛丝马迹而看出什么。
抬起头无意外的看到宫沧漓那似危险似幽暗的目光,沐锦夕感觉仿佛置身与某个深潭,那种冰凉那种窒息让她差点挂不住脸上的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