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捉。”后面。方王冷冷的吐道。
一众侍卫立刻齐齐攻上。云浣浑身戾气骤现。手中银簪一划。划过最近的一人脖颈。那人呜咽一声。倒了下去。
方王眼神微眯。看着她与剩下七人周旋却不见落败。眼底的情绪越来越多。
“看来咱们这位女官大人挺能耐的嘛。武艺也如此不俗。不知与我相比。谁胜谁负?”他翩然一笑。腰间阮剑已经出鞘。
方王眉头一蹙。及時按住他的手臂:“莫要胡闹。此時不是玩笑的時候。”
三皇子却挥开他的手。双眸精光闪耀。斜嗤一笑:“大哥放心。我的武艺。你莫不是还不放心。”说着。脚下一动。恍惚间人已经跃进了战圈。
侍卫见三皇子过来。皆停下手中动作。三皇子幽幽一笑。对着几人挥挥手:“下去吧。这局。我来玩。”话落。凌厉的剑气已豁然涌进。朝着云浣逼迫而去。
云浣早作准备。及時应招。可越是对战。云浣越是觉得这人功力不浅。她如今的武艺已不是前世可比拟的了。可即便如此。也算是个中高手。可这三皇子深藏不露。她一時竟无法拿捏住他。
军营
眼见对方一记冷剑直逼她的胸膛,她眉头一蹙,刚想极快的躲避,却见三皇子剑势一偏,险险的从她衣袂里穿过,却未伤她肌肤,她微微一愣,三皇子却递她个眼色,云浣恍然,立刻全力攻击,两人奋战几个回合,她以一招险胜三皇子,将其拽到身前,单手锁住其喉”
到笑又又”“哼,女官大人果然不可小觑啊””三皇子冷哼一声,脸色黑气大作”
云浣淡淡一笑,对着那方方王与一众侍卫吐出一句:“放行,否则我就杀了他””
方王面色微黑,紧绷的脸上一片晦涩,视线先扫过三皇子,又扫过云浣,最后缓缓勾唇,扬了扬手:“放行””
守门兵卫战沭的走过去开门,城门一开,便露出白敛青黑难定的脸来,云浣一笑,知晓这人没走,她竟有种未被同伴抛弃的愉悦感,白敛方才自然也是听到门内的动静,眼下看她架着三皇子出来,他的脸色却并未好看些,反而盯着三皇子,目光晦涩难定”
“恐怕要劳烦三皇子陪我们走一趟了,方王殿下就别送了””将后背留给白敛,云浣持着三皇子,快速越前几尺”
兵者皆知,后背便是死血,不是极为信任,定不会留给他人”
对于她对白敛如此信任的举动,三皇子愣了愣,幽清的目光里迅速掠过一丝冷意,稍纵即逝”
白敛殿后,只看方王果真不动了,才后退着追上他们”
三人跑了不知多远,只待云浣确定后无追兵,才停下脚步,松开三皇子,拱手一道:“多谢””
三皇子松松脖项,一脸无谓:“救你也不是第一次了,谢什么””说着,视线瞥向她的手,又笑着问:“我的金疮药可有效用。”
云浣摊开手掌,里头一片肉白,不见分毫伤疤”“自然是好药,只是三皇子这药留给我用,倒是糟蹋了””
三皇子倏然一笑,本就俊逸的脸庞露出一分温柔:“怎会糟蹋,药本就是治人的,至于治的谁,天下万民都是人,只要是人,就不算糟蹋””
一国皇子竟会说出这等人人平等的话来,云浣有些惊讶,随即又想到此人多与市井之民结交,因此也就了然”“三皇子见解独到,以民为先,实在令云浣佩服””
她话音刚落,后头便传来白敛清清冷冷的声音:“時辰不早了,该走了””
云浣回头看他一眼,见他脸色依旧不太好,皱了皱眉,便道:“不如再歇息一会儿,等天亮再走。”至少得让他恢复一些体力的好”
白敛却绷着一张冷脸,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浑身寒气乍现”“现在就走””话完又看了三皇子一眼,以一种挑衅的姿态满脸冰冷的道:“三皇子,告辞了””
“等等””三皇子急忙将两人拦住,看了看白敛惨白的面色,又看了看两人相握的手,笑了一下,从袖中掏出一颗药丸,递上:“这是解药,白大人,快服下吧,路上可别再连累云大人了””
他将“连累”两个字说得很重,显然是在讥讽,只是他双目清明,脸上笑得优雅深沉,又不像在故意嘲弄,白敛心头大怒,脸上也青了不少,看着那粒药丸,并未去接”
三皇子见状,又转向云浣,一脸受伤的道:“云大人,莫非你也不信我。”
云浣扯了扯唇,接过药丸,抱歉的道:“三皇子见笑了,白大人不慎中毒本就心情不好,因此态度才冷清了些,这解药我替白大人谢过三皇子,時日不早,我们也该走了””
“嗯,后会有期””三皇子拱拱手,不再阻拦”
白敛哼了一声,扯着云浣便往前走,步履要多快有多快,好像后面有什么恶心的东西急于摆脱一般”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三皇子菲薄的唇瓣抿了抿,一双墨眸里泛着幽冷的清光,久久不散”
“白敛,你气虚血弱,别走这么快””爬过了一座小山,确定后面已无人窥视,云浣猛地一拉,迫使白敛停住脚步”
白敛回过头,一双黑眸亮若晶石,在这漆黑夜空下显得有些迷离,又有些复杂,他看着她,一瞬不瞬,目光里却仿似藏着很多东西,看不透,看不尽”
“先休息一下””她席地而坐,白敛居高临下的看她半晌,最后才妥协,随着坐下来”
两人对坐,却静默无语,云浣将那粒解药放在手心把玩,白敛见状立刻语态坚决的道:“我不吃””
“噗……”云浣瞥他一眼:“谁让你吃了””
他看着她,目光不动”
云浣叹息一声,将解药放在鼻尖嗅了嗅,慢慢的道:“这药虽然闻着味道如常,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况且你已服了我制的药,虽说药效慢些,但至少稳固……”说着,顺手将解药塞进腰间,又将他的手抓过来:“我看看你好些没有””
白敛静默的由她把脉,漆黑的眸子闪了又闪,隐隐有些紧张”
云浣手指覆上他的脉搏,可越把,她眉头皱得越紧,到最后,她双眉已是锁成一团,盯着他目光谴责的问:“你动了真气。”
白敛不语”
云浣心中愠怒,口气也重了些:“不是说了轻功运的是外部内力,内功动的却是内部真气,那散功散药力惊人,你妄动真气,若是毒气攻心,毒素蔓延,你这浑身功力只怕都要化尽,补也补不回来””
白敛收回手腕,随意用袖子掩了掩,暗自吐了口气時,口上却又漫不经心的道:“现在不是没事””
“那若是出事了呢。”她目带凌色,可脑子一转,心中顿時恍悟过什么,又转眸一问:“你是要想救我,才……”
“休息够了,该走了””不等她把话说话,他已霍然起身,衣袂一掀,便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云浣愣了一下,见他越行越远,这才爬起来跟上,一路,两人却再未说话,却是不知该说什么的好”
白敛身体尚未恢复,两人走得并不算快,只待天已大亮,才越过第二座山丘,两人寻了家茶铺,点了馒头刚想吃了再走,却见一粗布汉子急冲冲的跑过来,吆喝着就道:“快走快走,蒙兵又来了””
蒙兵。
茶铺两夫妻惊叫一声,丢下铺子转身就跑,因为時辰尚早,铺子里也没别的人,这店主一跑,倒是只剩云浣、白敛两人了”
“这里也有蒙兵。”云浣面色不黛,眉头紧蹙”
白敛看了看远处,本就苍白的脸上越过一丝愤恨:“以前没有,不知现在为何有了,按理说军营就在前方百里外,蒙兵不敢直接越过,怕是边卫防范有了疏漏””
“疏漏。”云浣怒极反笑:“疏漏到容能得蒙兵行走百里,还三天两天的骚扰民居。”她视线一瞥,清眸里已是盛满了愠色”
边境防卫是何等大事,怎可马虎,一句疏漏若是就能解释“蒙军越境”的话,那有朝一日蒙兵直逼京城城门,那是否也是一句疏漏可以弥补的。
两人说话時,远处已尘嚣初起,十几个身穿蒙古服饰的汉子持着长矛,蜂拥而来,云浣站起身来,走到茶铺里头取了两个馒头,再添了新茶,慢慢走出来,继续坐下,用膳”
那蒙兵赶至,看到他们这悠然自得的摸样,带队的领头面色一变,凶神恶煞的就走过来,一脚踩断了根长凳,恶狠狠的吼道:“中原人,死到临头还吃东西,吃了带下阎王殿吗。”
后面的小兵登時一阵哄笑,看着两人,就像看着将死的蝼蚁”
云浣继续有条不紊的吃着馒头,時而喝上一杯茶,对耳边那呱噪的笑声充耳不闻,目不斜视”
蒙兵受了无视,登時大怒,领头重重一掌,便拍断了他们的食桌,桌上的东西登時砸碎,热茶溅得一地都是”
白敛黑眸一眯,视线微抬,那领头的看到他的容貌,先是一愣,继而便大笑起来:“哈哈哈,是个病弱书生啊,看看这脸,白成什么样了。”
云浣眸光一眯,冷声便道:“夫君,你有没有听到狗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