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责备玉篱人小不懂事,乱说话。
玉篱泪盈于眶。“办案抓捕”这几个字,听着心就莫名地疼。明明是清朗磊落的一个人,为什么总是挣扎纠缠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他小的时候那事不清楚,可上次和这次,都是受自己所累。
玉篱哽咽,
“他不会做坏事的,你们再查查吧!”
罗冯军惊异地看向玉篱。见玉篱双目微红,泪珠已经流了出来,还没反应过来,白婶已经蹭地站起身!
“你还有脸来!!”
转身就舀起墙角的扫帚朝玉篱挥去,
“走!走!!……”
“离他远远地!”
院子内外一下子炸开锅。众人朝两人指指点点。罗冯军措手不及,赶紧去把白婶挥向玉篱的扫帚拦了。
“这是怎么的?有话好好说!”
玉篱被白婶推下廊子,捂脸立在湿漉漉的院子中央一动不动,哭成个泪人。
罗冯军一帮忙,白婶手里的扫帚被拉死了不能动弹。此时,双眼赤红,死死盯住玉篱浑身发抖。两行清泪顺着脸颊就直流下来。
“要不是你,他会想到跑去挖需?不去挖需又怎么会遇上这种事?现在好了……连命都搭上!”
声嘶力竭地吼出最后几个字,就顺着手里的扫帚滑下来瘫在地上。
第一百一十章应验
☆、第一百一十一章抓逃
王七婶眼看玉篱跌跌撞撞拐出巷口,看看静茹,莫名其妙地折回家。过了一会儿,正和王七说起这事,三平心急火燎地跑回来要推车出门。王七婶脸一黑,几步抢过去拉住车尾不放手!
“这是干什么!天还在下雨!”
“没事!”
三平脸憋得通红,斩钉截铁跟他妈喊道。
“王志兵喊我去上村玩!”
扔下句话就想拖着车子往外走。
王七婶见状,哪里肯?一使劲儿,将三平连人带车拽回来一大截。
“泥烂水滑,玩什么玩!给我老实在家呆着!”
转头朝王七大喊:
“你生的好儿子!嘿!就一夏!捞了几船鱼草,就把心肝都掏出来送给人了?”
又指两父子,
“老的小的都一样样,实心坨子!”
一个劲儿催促王七快帮忙把三平弄回去!
王七迟疑了下,没说什么。跑过去接七婶的手,结果没抓紧,一滑,就把三平给放跑了。
三平风一样蹬上车窜出巷子,丢下王七婶气得冲王七又吼又叫。整条巷子霎时被王家弄得热闹非凡!
时过正午,玉篱还没回家。玉篱妈想到女儿在学校是吃惯午饭的,精精细细地做了一锅爽口的酸菜面去喊人回家。才走到大门边儿,听见七婶的声音忒大。拉开门来,刚好瞟见三平的一个衣服角儿。玉篱妈不禁有些奇怪。再看对面,大门敞开,王七婶公鸡捉虫似地狠瞪着王七,王七不敢看她,缩在门边任由自己老婆说得唾沫星子乱窜。
玉篱妈摇摇头,不觉好笑。少不得要走过去劝劝。
夫妻俩看见玉篱妈走进来,王七婶倒没什么,王七却一反往日里嘴钝话缓的磨叽样儿,抢在前面就跟玉篱妈说了王凤羽的事。末了感叹。
“真是说不清。这世上是是非非,鱼龙混杂,咱们做事就凭本心就好。”
偷瞟了下自己老婆,赶紧住了嘴。
才听王七说到一半儿。玉篱妈就僵在那里。出了会儿神,说是去找玉篱回家吃饭,也不管王家两口了,转身就冲出去。王七婶这里又接着叨,才没说两句,玉篱妈却已经折回来,说是找了一圈人没在。瞧着脸色很不好看。
王七婶见她这样。狐疑地看了眼王七。怪道:“刚让她去喊平子,人还没回来吗?”
王七也在那里插嘴,
“该不会是找王凤羽去了吧?才刚二富和隔壁像是在商量去给他报个信儿!”
嘀咕道:
“这几个孩子对人倒实心……”
被王七婶一记眼刀即刻打住。
王七夫妇说的话,听得玉篱妈心一点点往下沉。也顾不得王家夫妇又要吵起来,转身就开跑,里路不歇气地就赶到村南边儿那棵老榕树旁。
自玉篱哭得肝肠寸断那回后,玉篱妈每次去塘子里就不自觉地绕道走。这棵葱鸀的参天大树,这口大石井。门就开在旁边的王凤羽家,就似他家门前奔腾翻卷的大井水,让玉篱妈隐隐地心忧。只怕稍不留心就会被卷进去。日里夜里就盼玉篱早点出嫁。到了邓家安安心心过日子。
往日的大井池旁也热闹,大家说说笑笑,闹一闹总归不能见真。可今日,玉篱妈远远瞧见在王凤羽家门前乌鸦鸦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心里只犯怵。
迟疑了一瞬,到底鼓起股气走过去看。先是外围的人三三两两转过头,意味不明地窃窃私语。待到玉篱妈近了,人群竟自觉地分出条道来让她。
见这阵仗,玉篱妈的心落到了底。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邓家。想到自己给女儿堆满屋的嫁妆。眼里一酸,又强强包住。
王家这老屋,不知住了多少代人,少说也比自己更有些年陈。早前听说她家要给儿子说亲,老屋重新修整过。现在看来,大梁刷过一道新漆。却盖住梁上天长日久留下来的斑纹。一抬眼就是根涂抹得不伦不类,花花鸀鸀的大木料横在当门,碍眼至极!
玉篱妈强自镇定慢慢走进屋里。
玉篱斜倒在湿漉漉的天井里,周遭围满密密麻麻的人,可是自己什么也听不见。王凤羽他妈晕倒,自己也抢上前去想扶来着,没料到都晕过去的人了,竟然挣扎起来用尽力气将自己推倒在地上,瞪圆的眼睛似要杀人。
平常温言细语的人,此刻声音嘶哑,狰狞至极。
玉篱的心揪得生疼,抿抿嘴,将咸咸的雨水尽数咽下。也顾不得被人指指点点,爬起来抓住罗冯军打听,这才知道他们并没找到王凤羽。人跑了!
得了罗冯军的话,玉篱没命地冲出王凤羽家一直跑到村口,这才想起来又折回家钻进玉家夫妇的屋里好一阵翻腾,最后抓上钱包往关河镇去。
玉篱刚走,玉篱妈来了。罗冯军一看,暗暗着急。白婶还躺在厢房的躺椅上不停哼哼。围在她身边一群人,以王二婶打头,也不知道是在劝还是在火上浇油。公安局来的两个人也蹲这里没有要走的意思。罗冯军看看门口的一堆人,又看看屋里,揉揉眉头只冲她轻轻点了点头。
玉篱妈才将有备而来,一看,罗冯军虽有意疏远的样子,幸而没见玉篱在这里。以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又放下来。从心里底舒口气,看看罗冯军,又有些可怜白婶子。也没顾不得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走过去想劝劝。
谁知才近身,白婶突然从椅子上蹦起来,一头朝玉篱妈撞去。两人一起跌跌撞撞碰在厢房的廊柱上。
玉篱妈被磕得头晕眼花,惊愕不止。还没反应呢,白婶扯着她的衣服又是不依不饶地一通撕扯。
嘴里模模糊糊地直念叨还她儿子!
“你,你儿子,说到我身上……”
玉篱妈惊慌失措,本能地往后躲她。
谁知“啪”一声脆响,脸上火辣辣地,一记耳光已经结结实实打在脸上。
四周寂静无声。玉篱妈捂脸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看白婶,又看看众人,脸上火烧火燎地烫得疼!
“你疯了?!”
玉篱妈再按捺不住,蹭起来顺手就将白婶推出老远坐在地上!
白婶身边,王二婶,王泉儿家的,还有程宏林媳妇一直在看。此时蜂拥而上跟玉篱妈扭在一起!
顿时,屋里屋外乱成锅粥。整整齐齐的家什瓶罐乒乒乓乓散落一地。
乱糟糟的场面,连罗冯军和公安局的人都束手无策。闹腾了一阵儿,玉篱妈才被罗冯军从人堆里强拉出来,头发披散,狼狈不已。
罗冯军看着实在不忍。
事情却还没完。等把围观的人都遣散了,公安局的人却又把玉篱妈单独喊过去。冷冷地盯住她的眼睛,“王凤羽犯得可是重罪!知情不报,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玉篱妈惊愕地望住两人再说不出话,忍了许久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而下……
不出黄昏,整个王家村的人都知道,白家的王凤羽为了玉家的女儿杀人,公安局来人把两家都扣住了!更有甚者,联系到村里近日传得火热的流言,玉篱和王凤羽,一对才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瞬时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奸夫淫妇……
第一百一十一章抓逃
☆、第一百一十二章乱
玉篱到了关河,王凤羽并不在。严姐和静静听说,也急得跟什么似地。几个人分头到处疯找,直到快天黑,摸到需山上才知道王凤羽已经自己投案自首去了!
玉篱手足发冷地回了王家村,跑到王凤羽家门口。黑漆漆的夜里,大门早就关起来,冷冷清清地。站了一会儿,又跑去敲二富家的门。二富妈开门出来,厌弃的瞟了眼又哐当把门使劲摔上。
夜幕下,四周静悄悄地。这个时候,除了二富这里再没有地方可以打听王凤羽的消息。玉篱仍只穿了上午那一身,站在二富家大门口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冷得瑟瑟发抖。隔了好一会儿,还是翠竹出来才把事情搞清楚。
最近王凤羽和张镇一直在忙买需的事。最后舀下几个需洞,还没动手开采,需山上的另一家莫名其妙就来惹。王凤羽和张镇都是铁了心踏踏实实挣钱过日子地,从来都是能忍就忍。谁知有天夜里,那家的儿子打牌回家在路上被人狠揍了一顿,没过几天就死在医院里。这下,就说到了王凤羽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