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目不转睛地盯着紫菀,嘴上却不闲着,解释道:“越是简单的伎俩,才不会让人有所怀疑,不是吗?”
紫菀表示同意地点了点头,并不答话,用帕子捂着嘴低低地笑出了声。
恐怕我再待下去,就成灯泡了,不过我说了,怕是也没有人知道是何物吧。寻了个借口,说我要去找凤奕辰,就离开了哥哥的大帐,留下他们的二人世界。
凤奕辰早就在等着我了,我把之前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他,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点头表示明了。
我有些不满他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道:“我说,奕辰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他很淡定地回道:“情理之中而已。”
我继续给他戴高帽子:“你还想出偃旗息鼓的法子,我真佩服你!”
凤奕辰依旧面瘫:“兵不厌诈。”
我不甘心!我说:“奕辰你……”
话被凤奕辰截断,他却一把把我拉住,突然凑近我道:“舞儿,你再夸我,我可是要飘起来了。”
我被他逗乐了,“噗嗤”一笑,说:“你飘吧,要是摔下来我接着。”
凤奕辰却皱了皱眉头,似乎很当一回事地说:“这可不靠谱,你太瘦了,怎么接得住我?”
“凤奕辰!你耍我呢!”我连名带姓地叫了出来,却被凤奕辰一把揽住,印上了一个深深的吻……
☆、chapter48 离开
正如预料之中,乌然的袭击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好处,反而是被早已埋伏好的大洛军杀得丢兵卸甲;我方的战士们经此受到了鼓舞,更是对其穷追猛打,乌然军都落荒而逃了。而他们的将领,就差没有模仿《三国演义》中的曹操割须弃袍。
我大洛也是被上次那场瘟疫搞得憋屈地很,上至将领下至普通士官大概都想着为自己被瘟疫折磨的同胞报仇,那气势,即使战场在远离军营好几十里地的山丘,我在军营里都能听到山谷中有我大洛的口号声传来。
这样的结果让上至作为主帅的哥哥,下至普通士兵都是极高兴的,众人情绪的表达自然就是喝酒、唱歌,好不快活。而我,望着这样的情形却突然有些厌倦了。
前世生在和平时代的我从没有经历过生死,更不可能会见到杀戮。而在此刻,虽然我仍旧身处大本营中,自然也不会去看到那些鲜血淋漓的场面。但当部队凯旋的时候,我能够亲眼看见士兵们身上的鲜血,只是不知道是他们自己的还是敌人的。还有士兵是被抬着回来的,并且不断听到有人重伤不治已经去世的消息。而战场上,传令士兵不断传回消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变成了一串串数字的时候,我还是会感到惊心。
在21世纪,我们讲究的是人人平等,谁都没有去剥夺另一个人的生命的权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在大洛,我们的敌人就是乌然,我不杀人,人也必会来杀我。我知道这里的一切我都无法改变,可是战士何辜呢?
既然无法改变,那我只能学鸵鸟那样躲避,我要离开!
我告诉了凤奕辰我的想法,他只是沉默,并不赞许也并不反对。我知道,他是不想与我分开。
“奕辰,人有悲欢离合。我们不可能总是在一起啊。”我很想安慰他,但我说出的话如此没有说服力。
凤奕辰却突然发狠一般地说:“有何不可能?我现在就命人把你软禁起来,待大军凯旋之际我再把你带回去,然后将你养在我看得见的地方一辈子。要不咱们比比看,是你先逃出去还是我先把你带回去!”
我只愣了一愣,见他语气强硬,我也不甘示弱道:“你若是这样做,我会恨极了你的!你要知道我敢逃第一次就敢逃第二次,我花清舞自认还没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况且,你得到了人却得不到心,这种蠢事值得吗!”
凤奕辰却又软了下来,抓住了我的双肩,道:“舞儿,你离开了我一次,幸好我把你找了回来。所以我不敢了,不敢再让你逃走。”
见他情绪稳定了,我温言解释道:“这一次,我不是逃走。你相信我好吗?我想去看看外面的天地,想过不一样的生活。”
凤奕辰沉思片刻,抬手挥了挥,道:“罢了罢了,我便随你去吧。不过,我得派人跟着你,因为我实在是不放心你的安危。还有,你得记着给我写信。”
我知道这是他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点头表示同意,并且说道:“凤奕辰,我不会忘记你的!”
得到了凤奕辰的首肯,我便不再犹豫,着手收拾自己的行装。其实并没有多少东西,大部分的事情也都是靛儿做了。我趁着这几天的功夫,告诉了哥哥和紫菀我的决定,哥哥只是说了一句“一路小心”,便再无其他话语了。而紫菀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其实我早就为她做好了决定——留在哥哥的身边。
相处了这么些日子,紫菀虽然对我不舍,但也无可奈何。反倒是我嘱咐了她,让她替我好好照顾哥哥。
军中的其他人显然还不知道我要离开,还和往常一般。而我每日都到训练场,看着士兵们那些几乎少有破绽的动作,听着响亮的号角声,心里异常平静。
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晨,天才微微有些亮起。我带着靛儿,以及凤奕辰指来照顾我的春眉、夏竹、秋梧、冬玉,一行人、六匹马,出发了。
☆、chapter49 改名
我们并没有抄近路,而是朝着蕴城的方向走的。一来我们不赶时间,二来荒山野岭的指不准会出些什么事儿,到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没个着落。
再者,我还是存着私心的,因为我还想再去梨香苑搓一顿。前些日子因为那些一波接着一波的事儿,一直都不得空去吃,着实嘴馋得紧了。
因为我们有六个人,所以我还是决定要了个雅间。还是那个与我相熟的小二把我们领到了二楼。可巧的很,正是上次我与凤奕辰来到此处吃饭的那个房间,也是我决定接受凤奕辰的地方,如今再来,少不了一番感慨了。
待我坐定,点了六人够吃的分例,小二出门布菜去了,我才惊觉她们五人都站着,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想来,我要改变她们根深蒂固的尊卑观念是不可能的了,可也不能这样被看着吃饭吧,她们受得了我还受不了呢。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闲闲道:“靛儿,平日里我也由着你闹了,怎得一出门倒开始给我守规矩了?”知晓靛儿是碍于并非我们两个人,所以行为做事都拘谨了些。
靛儿脸红红地,用手绞着衣衫上的带子,低着头不说话,一副“我做错了”的表情。
我说:“得了得了。靛儿,你且领着她们一同坐下吧。”
靛儿得令动身坐在了椅子上,四个小丫头却矮身跪了下来,齐声道:“奴婢们不敢。”
我朗声道:“你们先起来,在我这儿不必太拘束,更不用动不动就下跪,懂了吗?”心里正打量着找个理由让她们全都坐下来。
四个丫头乖乖听话道了一句“懂了”,便起身站着,没有半点坐下的意思。
我叹了口气,用极是无奈的语气道:“丫头们,你们在这儿杵着,要是待会儿有人进来上菜见我一个人吃这么多,又随身带了五个丫鬟,被人妄图揣测了去,该如何是好呢?太子应该关照过你们,在外面要低调行事,万不可暴露了身份的。”
四个丫头听我这么一说,估摸着也觉得我次话在理,倒也机灵,连忙坐了下来。
我满意地朝她们点了点头,顺便夸赞道:“难怪太子信任你们让你们跟着我出来,有这股子聪明劲儿,我也放心地很。”
其中一个惶恐地说:“太子妃谬赞了,奴婢们担待不起。”
我皱了皱眉头,“在外面怎可还这么称呼?你们也和靛儿一样,叫我小姐便可。”四人皆连连称“是”。
趁着菜还没有上来的空挡,我接着道:“我只知你们的名字,并不能与本人对上号。你们皆将自己的名字报上罢。”
春眉、夏竹、秋梧、冬玉挨着个儿将名字报上,我也一一从她们的脸上看过。四人皆是长的清秀可人,的确看着赏心悦目,只希望日后不要弄混了的好。
这冬玉的名字本没有什么不妥,只是我听着便想到了前世里那个演了《山楂树之恋》的周冬雨,便总觉着有些别扭。
我于是说道:“方才我们在来的路上,我瞧着一只白羽孔雀的翎毛煞是好看。冬玉,你便改名‘冬翎’吧。”
冬翎马上站了起来,对我扶了扶说:“奴婢冬翎谢小姐赐名。”
我和悦地笑了笑,说:“起来吧。”
冬翎又依言坐下了。
☆、chapter50 晤城
我们一路闲晃了四个半月,领略到了整个大洛朝的风土人情。其实大洛朝并不如其名,因为大洛的版图并不大,充其量就是个前世江苏的大小。其实风景都大同小异,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距离京城不远的晤城。
晤城是大洛朝中少有的水乡城,一条罗江从城中贯穿而过。
入夜,我身着淡杏色襦裙式秋衣,外加天青色罩衫;绾了个半髻,用点点碎珠点缀发中。携了五个丫头一起漫步罗江之畔,繁华的街市上华灯照得天空亮如白昼,小丫头们都露出了惊喜的神情,而我却在盘算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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