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渐渐觉得不对了,况且,我每日都与他同饮同食,我并无大碍,他却反应如此之大。
让石竹去蕴城中把上次替我出诊的老中医请来,也说不出个大概来,只说要慢慢调理;开了几个方子就走人了。
只是我看着凤奕辰着实的心疼,因为吃下去的都吐了,胃里都是空的,人也没有力气,不过几日就瘦了一大圈。军营里这么多人,也只能看着干着急,根本帮不上什么忙。现在,我是终于理解在我生病的时候凤奕辰那种焦虑的心情了。因为换做是我,我也根本不敢让凤奕辰离开我的视线半步,就怕他又出了什么意外。
好在,哥哥在老中医诊后立马发快报去京中把杜伯言请来。这期间,不仅是凤奕辰,军中有不少的士兵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一时搅得人心惶惶。若不是哥哥和几个副将努力维持着军中秩序,军中定是一片混乱了。
我心中只觉蹊跷,为何如此之巧军中这么多人同时发病。若是传染病,我和靛儿、紫菀都是女子,体质自然不必这些上阵杀敌的男儿,而我们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我一边放心不下凤奕辰,一边又疑心着这件事情,于是只好让紫菀带着靛儿从饮食和起居入手细细察看和我们有何不同。趁着凤奕辰睡着的空挡,我们再一同分析。
我刚一掀开门帘,就看到了紫菀垂头丧气的表情,看来不用问了,一定是没有结果了。
“舞儿姐姐,我看了一天,竟然一点头绪都没有,唉!”紫菀懊恼地说。
我无法,只得安慰道:“没关系,今天查不出还有明天,我想,杜太医来了,应该可以解决眼前麻烦。”
靛儿端了两杯茶走了进来:“两位小姐,请喝茶。”
我端起茶杯,轻押了一口茶,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我试探性地问道:“紫菀,你最近有没有喝酒?”
“没有什么可高兴的事儿,自然是没有喝酒了。”紫菀回答地理所当然。
最近我也没有喝酒,因为上次喝了酒却不小心闹生病了,所以凤奕辰说什么都不让我喝,倒是他自己,最近喝了不少。
军中的将士,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也都难免要喝些酒的。再一细想,哥哥作为一军统帅,在言行举止上自然是极注重的,故而他也甚少喝酒,为的就是每日都让自己清醒着。并且,哥哥还曾经如此这般要求他的副将们,所以,这些人也甚少碰酒。
难道,这问题就出在酒上?
☆、chapter44 奸细
我讲我的所思所想和紫菀一一道出,紫菀立刻大呼不妙。我越来越确定我的推断,这问题就是出现在酒上了。
“走!我们去找哥哥。”我拉着紫菀就往外跑。
哥哥此时也在他的帐中为此时烦恼不已,正拉着他的几位副将议事。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把我们想的一股脑儿说了出来。一番话说得,大家都意识到了事态之严重,各个沉默不语。
哥哥沉思片刻后道:“此事非同小可,舞儿你可确定?”
我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我想,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的了。”
哥哥点头道:“这样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有人急了,紧张地说:“将军,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紫菀迫不及待地说:“如果是这样,我们得赶快把人抓起来才好啊!”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紫菀,你总是这样急脾气。这件事情万不可操之过急。我想,我们先得确定这酒是否真有问题;若有,就得要留心着是谁干的,待确定了才能抓人,万不可打草惊蛇了。”
哥哥表示同意:“舞儿此话在理。这样,舞儿你先回去照顾好奕辰,其他患病的士兵就麻烦紫菀多辛苦些。再过片刻我让人拿了酒来,我在军中脱不开身,紫菀再劳烦你明日往蕴城跑一趟,去找大夫验一下这酒。”
哥哥又回头对各位副将关照道:“众位都回去好生歇着,今天之事万不可泄露出去,我相信,不出几日我们定当能解决此事!”
大家都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大家都散了。
我依旧回去照顾凤奕辰。掀开帐篷发现他已醒了,挣扎着要起来。我赶紧走了过去扶他坐起。
“舞儿你去哪儿了?”凤奕辰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虚弱,听得我心里阵阵泛着疼。自从他生病后,似乎很依赖我,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我。
“我想你的病并非偶然,有可能是人为。”想到这里我就异常生气,不禁握紧了拳头。
凤奕辰伸过手来拉着我的手,宽慰我道:“你急也没有用啊,一切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放心吧。”
我只得点了点头,反手握住他纤细、瘦长的手:“要不要再吃点东西?还有一夜要挨,空着肚子不好受。”
凤奕辰开口说“不要”。我早料到他会拒绝,不由分说,吩咐了靛儿将菜粥热了下端了进来。
“吃点咸的东西会好受些的,以前我的母亲就经常煮菜粥给我吃,效果很好的,你试试吧。”说着,我就将一勺粥递到凤奕辰嘴边,他也乖乖地吃了下去。
才吃了几口他便不想吃了,我也不强求,吃多了恐怕他又会吐。坐着说了会儿话,看时间不早了,我便扶他躺下,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我吃住都待在凤奕辰的大帐里。第二日临近中午,紫菀回来了,并且带回来了确切的消息——酒里,果然是被人掺了药。
如此看来,军中,定有奸细!
☆、chapter45 瘟疫
哥哥的办事效率极高,当日下午,就将奸细抓了出来。哥哥不过是又叫了一次酒,这个家伙就按捺不住地又向酒里加料了,但是很不幸地被抓了个正着,就是军中管酒的杂役兵。
不过这人并非什么奸细,不过是被乌然收买了罢了。乌然许其事成之后可得白银千两,这一招虽然铤而走险,不过当兵的都是些家里吃不上饭的穷孩子,在如此大的利诱面前,危险也算不了什么了。
我听到后只是觉得可悲。一个士兵,没有战死沙场为国效力,而是因为沾着旁门左道而被君法处置了。为了小家的利益,让如此多的同胞受到了伤害;我真的不知道,若是事成之后,他拿到了那一大笔的银子,能否问心无愧地面对家人。如若用我大洛这么多士兵的性命换来的银子他还能心安理得地使用,这不是更可悲的事情么。
这个士兵最后是被拉到军营外的一块空地上在万人瞩目下绞死的,一来是为了杀鸡儆猴,让营中的其他士兵看到通敌卖国的下场;二来如果军中再有乌然奸细,这也是给他们的警告。
这件事情结束后,大家显然都轻松了不少,只是治疗的方法迟迟找不出来,而杜伯言的腿脚又不似这些壮汉们,恐怕还要一段时日才能到军中。
军医们只是象征性地为患病的士兵开一些润喉开胃的药,让他们尽量能够舒服一些。不过患病的士兵却不见好,并且越来越多的士兵都患上了这种怪病。原本稍微轻松下来的军营又被笼罩上了紧张的气氛。
一日,军医照例来给凤奕辰把脉,然后恭恭敬敬地对我作揖道:“请太子妃速速离开太子营帐,此地留奴才们照顾着即可。”
我心中有疑道:“您不妨直说,可是太子病情有所不妥?”
那军医表情严肃地说:“病患有增不减,微臣以为,这很有可能是感染了瘟疫,故而请太子妃回避较为稳妥。”
瘟疫!这就难怪了,我赶忙问:“那么这瘟疫是否就是毒酒所致?”
他点点头道:“微臣确有此想。”
如果是瘟疫,那就麻烦大了!好在,算算时日,杜伯言过几日也就到了,那么在此之前要先稳住疫情。此时,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你速速将刚才所说的话去回了将军,一切都听将军安排。”
军医回了句“是”,便退了下去。
不多久,哥哥便派人将患病的士兵集合在了一起隔离开来,避免未患病的士兵又沾染了瘟疫。
我在前世经常看些古装电视剧,不过也凭着印象抑制瘟疫的传播了。
派人去取了硫磺和艾草来撒在患病士兵帐篷的周围不断地烧,又让石竹去蕴城买了几坛酸醋放在每个帐中——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几乎是把我所有能够想到并且在这个地方能够实现的预防传染的方法全都用了个遍。
哥哥又派人去接杜伯言,好在没有几日杜伯言终于到了。
他刚一下马,连口水都没有喝上,便催促着引路的士兵带他去见哥哥。当我闻讯赶到的时候,杜伯言已经将事情的起因经过都了解了彻底,拉着我道:“赶紧带我去看看太子吧。”
杜伯言已经人到中年了,如此奔波劳累,全军都将他视作救星,他也委实不易。
我动容道:“杜叔,劳烦你了!”
说罢,一面关照靛儿去为杜伯言准备些酒菜。一路奔波劳累,估计连饭都没有正经吃上几口;一面和哥哥一起,带着杜伯言向凤奕辰的大帐走去。
☆、chapter46 解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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