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寝房,看到秀亚,轻蹙眉峰问,“银姑呢,怎么让她送一下兰郡王,就连人影也不见?是不是躲哪偷偷饮酒了?”
秀亚福身,轻声道,“奴婢一直没看到银姑,娘娘,让奴婢去找找看!”
珍妃摇了摇首,带着颓废的神情吩咐着,“不必了,你半时辰后,到宁王那去一趟,就说本宫头疼得历害!”
秀亚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珍妃一眼,见她果然脸上有些异样,也不敢多问,只躬身应了声,“是,娘娘!”
珍妃心中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反而全身有一种精疲力尽的虚脱感。如此算计自已的亲身骨肉也是她所不愿的,无论她心里如何的否定,她都知道,她这是在兰亭的心中种下芥蒂。
可她没办法,沈千染不行!就是不行!
她回到隔壁的寝房,这是银姑的休息处,这里和她寝房只隔着一道木门。这样的房间构造和宫里头一样,主子睡主人房,贴身奴婢夜里睡在旁,方便夜里使唤。
她心思重,也睡不着,便点着灯,寻了本书神不守舍地翻阅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隔壁传来床榻的震荡声,她的心一紧,几近本能地凑近那木门,细细聆听着。
果然,听到女人压低而模糊的呻吟声,接着,是一个男人带着嘶哑的喘息声,断断续续还能听到男子口中喊着,“沈千染,沈千染,染儿……染儿……”
珍妃的心如沐尘埃,她知道,申柔佳成功了,兰亭的药性发作,把她当成了沈千染。
带着浓浓的悲哀她心魂震颤地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灯,房间瞬时陷入了黑暗,她摸索着,脆弱地想找到床榻躺下。
“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亭儿,你不要怪我,要怪只怪你太痴情——娘怕你有一天被她所控……”在黑暗之中,她也没有勇气睁开双眼,好象一睁开眼,就可以看到兰亭愤恨的眼眸。
“睡吧……什么也不要想,睡一觉起来后,什么都结束了……”她口中喃喃自语,衣襟口的扣一时解不开,她有些手忙脚乱地扯着自已腰间玉扣。
两盈苦泪从眼眶中跌落,她掩住嘴,忍着哭腔的溢出,一声声地在心里反复喊着:亭儿,对不起,娘亲对不起你,娘亲以后一定会为你找一个更好的……娘亲实在没办法,没办法接受宁常安的女儿……亭儿,你原谅娘亲……
当清晨的第一声鸟鸣传来时,珍妃慌忙起身。她没有吩咐人进来侍候,而是坐在妆台前,细细补了昨晚的妆。等衣饰修整一翻后,她走出了银姑的寝房,在门口遇到瓶儿,她吃了一惊,脱口而出地问,“娘娘,您怎么在这?”
“不必多问!”珍妃冷了眼色,看看四周,“银姑呢,怎么一晚也没瞧见她,是不是又醉死在哪个地方了?”
瓶儿看到珍妃脸色不对,忙谨声道,“奴婢一早起来就没看到银姑了,娘娘,让奴婢侍候你梳洗?”
“不用,你去沈家二小姐那传个话,就说本宫今日要回宫,有些话想单独和她谈一谈,让她马上过来一趟!”
“是,娘娘!”
“站住,如果她推搡,你就告诉她,这次是本宫最后一次传唤她,以后永无再见之日。”
瓶儿被这样的传话吓得有些心惊肉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可她也不敢问,只能领了差事,就去找沈千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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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猜猜,隔壁房里是谁在H?
089如此混乱
更新时间:2012-12-12 10:27:18 本章字数:11989
“二小姐,您请用!”鸣风递给沈千染一杯热气腾腾的三花茶,婉声道,“水月姐刚送过来,说是败火的,让您喝些!”
沈千染略微疲倦地淡淡一笑,接过茶盏,缓缓饮尽。嫒詪鲭雠晓
“二小姐,奴婢去备早膳,一会老夫人可能会醒。”鸣凤瞧了床榻上的沈老夫人一眼,上前弯着腰掖了掖沈老夫人的被角,看到老夫人脸上比昨晚强多了,脸上微微露出笑意,揪了一天一夜的心终于安下来。
她挺直腰,神色恭敬地看着沈千染,轻声问,“二小姐,您想吃些什么,吩咐奴婢,奴婢也好一起备了。”
“随意就行了,我也没什么胃口。你去忙吧!顺便吩咐外头守了一夜的香月也去睡,老夫人应该不会有事了,不用让所有人都熬着!”沈千染将茶盏搁在床榻边的小案桌上。托着腮半靠地坐着,声音微微嘶哑,眸光带着明显的倦意。
“是,二小姐!”鸣凤小声应了,便轻轻地走了出去。
其实沈老夫人昨晚昏迷只是为一口气没顺上来,沈千染用针炙给她通了血脉后,已无大妨。只是沈越山是孝子,唯恐沈老夫人年纪大了,半夜会有什么事,奴才们又不够细心照顾。
沈逸辰是禁军统领,圣驾回宫,自然要随侍。
宁常安是大夫,她愿本想留下来与丈夫一起守着,可她喝了一杯宁锦敬的酒,脖子上已经微微泛起红丝。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沈越山岂能不知。只急得差点不顾沈千染在房中,就去解了宁常安的衣裳看个究竟。
沈千染看着父亲那样冷静的人,眼中亦烧出焦灼。便自动留下替沈老夫人守夜。
加上她亦心疼父母这一生聚少离多,就算沈越山难得能回府一次,也是被沈老夫人诸多为难,这些年,恐怕他们夫妻二人能好好相处的夜晚是屈指可数。
今日她好不容易打发了夹在父母之间的瑞安,沈千染自然希望他们俩好好单独在一晚。
时间缓缓流逝,沈千染睁开双眼,此时寝房里寂静无声,角落里的三足银香炉里燃着沉水香,袅袅似烟云,她起身用竹条捻灭燃香。
她守了一通宵,过了昨晚最困的时刻,现在,虽然身体还是极度的疲倦,但睡意已无。
她轻手轻脚地开了一扇窗,挑开窗缦,暖风扑面吹来,她眺望苛池,此时已经被恢复了原状,临时搭建的巨型鼓台已经被折除,高高挑挂的宫灯业已被撤。
寝房外的薄光透过窗缦投射进来,沈千染又将宫灯熄灭,缓缓地坐回沈老夫人身边,坐下。
对眼前的这个老人,沈千染已经没有多少多余的情感。甚至对她的生死已经是漠不关心。她救她,甚至不是出于一个医者的责任,而仅仅是为了不让父亲伤心。
“二小姐,水玉姐在外头传话,说珍妃娘娘差了宫女来传唤二小姐!”香月挑了厚重的布帘进来,看了一眼床榻上沉睡的沈老夫人,又小声道,“水玉姐说,珍妃娘娘的人说了,让二小姐务必要去一趟。”
沈千染站起身,她明白,水玉有话对她说!
昨晚,这里的戏结束后,宾客奉旨去了荷池与天子同乐,后院的戏台刚刚拆完,沈老夫人便下令关上院门,所有闲杂人不得入她的院子,并且让一个婆子反锁了守着。
沈老夫人让沈逸辰扶她到库房去查帐,并命令瑞安跟随。
沈家的库房就是沈老夫人院子主楼的左侧一个房间,以前全是沈老夫人管着,就算是申氏当家时,这库房的锁也是沈老夫人保管。
从昨夜开始到现在,连着沈千染的贴身的水玉也被堵在院外,所以,沈千染对昨晚事情的进展一无所知。
昨夜刚刚一番唇枪舌战,珍妃半点便宜都没占到,此时却一大早来传唤她,沈千染不用想也知道,珍妃一定有什么诡计针对她。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埯,兰御谡她都敢算计,怎么会害怕珍妃的算计。
稍适梳洗,刚好鸣凤端了两份的早膳进来,便不急不徐地吃了一碗粥,方慢慢地下了楼。
守门的婆子看到是沈千染,忙提步上前请安,“二小姐早!”经过昨日的夜宴后,宁家在沈家这些奴才的眼里简直成了一个传奇。
“把门开了,我要回房!”沈千染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挺了挺酸疼的后背,“开了后,不必再锁了,祖母没什么事!”
那婆子忙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利索地开了门,看到门外冷着脸的水玉,打着呵呵道,“别怪我这老婆子,是老夫人吩咐下来的,说要是放了人进来,非得打断我这老太婆的腿。”
水玉哼了一声,也不理她,径直上前和沈千染打招呼,又用嘴巴朝一个方向弩了一下。
沈千染这才注意到,除了水玉候在院外,还有一个小宫女。
“奴婢永宁宫瓶儿给沈二小姐请安,我家娘娘吩咐奴婢来请沈二小姐走一趟!”瓶儿终于嘘了一口气。领了差后,她先是跑了沈千染的院子,里面的婆子告诉她二小姐可能在夫人的东院,她又急匆匆地奔了东院,还是扑了个空,幸好遇到水玉,带她来沈老夫人院子里找。
瓶儿福身后,见沈千染不以为意的模样,想起珍妃的交代,便又上前添了一句,“沈二小姐,请您务必快一些,别让娘娘久候。”
沈千染转首打量了几眼那小宫女,或许是一夜未眠,她的眼中含有如烟般雾气,美得连瓶儿都忍不住大着胆子偷偷看了几眼。只见她淡淡一笑,婉声道,“姑娘你先走一步,阿染先回房洗漱一番。”说完看了一眼水玉,水玉会意,两人也不理瓶儿,径自朝宁常安的东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