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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倾天下:妃子谋 完结+番外 (楠仔)


  最好不相见,便可不相恋。
  最好不相知,便可不相思。
  最好不相伴,便可不相欠。
  最好不相惜,便可不相忆。
  最好不相爱,便可不相弃。
  最好不相对,便可不相会。
  最好不相误,便可不相负。
  最好不相许,便可不相续。
  最好不相依,便可不相偎。
  最好不相遇,便可不相聚。
  末了,她苍然一笑,“路子歌,每段青春,每段回忆都会苍老,但我希望记忆里的你一直都好。就如我知道,有些感情或许走不到最后,但我依旧不后悔自己所作的每一个决定。爱或不爱,恨或不恨,早就无足轻重。”
  她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交紧紧纠缠,想起景薇临死前说的那句话来,不由浅笑浮于唇角,喃喃道:“若你不悔,我便不恨。”
  那一夜,过得格外漫长。
  景颜只记得后来自己喝醉了,醉卧在路子歌的怀中,不省于事。她不敢发酒疯,更不敢说胡话,生怕自己说露了嘴,或是做出些伤天害理天理难容的事来。
  只依稀记得路子歌将她抱上了床,他嘴角漾着一抹笑意,将一抹缠落在唇角的青丝络到耳后。她朦胧地半睁半阖着眼睛,看到他俯下身吻她的额头,惹得她心跳止不住的跳动,似全世界都闪烁着缤纷的花火。
  后来她沉沉昏睡过去,却梦到上官燕黎那一剑刺进她的身后,血肉撕裂拉扯的声音响彻云宵,闪烁着银光的剑身上沾满鲜红妖娆的血,一滴滴地顺着剑身往下淌,落在地上,犹如盛开的蔷薇。
  又梦见八年前他骏马飞扬的模样,碧绿无边的草原,苍穹白云蓝得没有一丝瑕疵,他逆光而立,青丝随风扬起,俊毅邪魅的面容铬进她的生命。
  但梦境忽然变成她为了救他不顾一切的将他推开的场景,她似乎仍能清晰的感觉到皮肤被撕裂拉扯的声音,虎爪刻进划开柔嫩的肌肤,撕碎细嫩的脸骨,扎进纤薄的血管……
  疼得,无法言喻。
  他紧紧的抱着她,手足无措的在原野上奔跑,那样高傲不拨的少年,眼中竟蕴着眼泪,当她的气息愈发微弱之时,那些眼泪顺着他黑亮的眸子落在她脸上,一滴一滴,氲染开她脸上错乱不清的血痕,露出一片触目惊心的伤口。
  后来他们彼此长大,她站在艉湖山巅遥遥望着如墨点般的安国皇宫,冬至寒雪纷飞夏至蔷薇花开,春至桃樱满目秋至银杏金黄,她怀揣着思念及少女独有的心绪想念那个少年,期待有朝一日,他上门提亲,带着满满的厚礼向父亲拜会,说要娶她。
  但她等了不知几个春夏秋冬,直到等到她及肩的长发落至腰际,等到艉湖山间的清泉由凉入温,都未曾等到家中传来提亲的消息。
  直到她那日随同羽衣下山,望见出巡的他,已经登基为帝的他,那个她朝思暮想无法忘记的少年。他削瘦了许多,眸光深邃幽长,没有了那日在猎场的纯粹清澈,也没了让她心动思念的笑容。
  她明明离他那样近,只隔着十步的距离,她俯首跪在地上,只将将地抬头睨向他坐着的轿撵,却只觉这一生再难走近他。
  梦的尽头,是那日在云城深夜,数不清如的烛火灼疼了她的双眼,后背是涓涓如流的血,伤口狠狠扎进她的骨髓血脉,她隔着人墙听他向众人下令;留活口。
  烛火摇曳,她望见人海将他与她隔在一天一地,他居高临下面表情的望着她,而她,眼中心口全是如血般的泪。
  她猛然惊醒,当明白过来自己只是做梦后,却仍心有余悸,回忆,犹如猛兽,总在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兀地闯进她的世界,不搅得天翻地覆,不罢休。
  研究好月貕开出的药方后,景颜几次三番尝试配出剂量最佳的药方,奈何楚王之前服用的药量始终不稳,她不敢轻易下药,却又不能让月貕前来帮忙确认。她深知药方一事不宜拖延过久,否则只会耽搁楚王病情,景颜下定决心,打算尽力一试。
  景颜特地让许公公找了三个平日里较为熟络的宫女,三个丫头都只有十七八岁,许公公是亲眼看着她们入宫的,知根知底不说,这三人一直待在浣衣局做最底层的苦役,并无任何可利用的价值,身家底子都是极清白干净的。
  新的药方只放在许公公那保管,所有药材统统由宫外购置,再交由那三人熬煮。景颜亲自制了本药册,专记录楚王每日服药的药剂药量,以及药效成因。
  那几日景颜几乎夜夜都宿在宫里,亲自监看着楚王的病状,楚王服用新药三日后,一日晌午,景颜刚要下楼用午膳,许公公却忽然派人来客栈请三人匆匆入宫,说楚王神志似恢复清明,且今日已醒了足足三个时辰,食欲亦有明显好转。
  景颜得到消息后立马叫上路子歌随赶往皇宫,若楚王病情好转,说明之前开具的药剂药量都有迹可寻,那么之后的配药步骤,将会简单的多。
  玄音带好药箱跟上,却被景颜拦信,俯身在他耳边耳语一番,末了又忧虑道,“我早听闻玄音你盗术一流,享誉天下。不过这个物件藏匿的地点着实难寻,怕只怕此次若失了手,反倒败坏了你这盗圣的名声。”
  玄音是要脸面的人,最受不得旁人激他,听景颜这样一说,立马从鼻孔哼出两抹不屑的气来,“这世上怎可能会有我玄音偷不着的东西。”
  说罢,将药箱扔到她怀中,脚下生风,不过须臾,已然不见人影。
  景颜望着那渐渐远去化作一粒墨点的人影不禁纳闷,玄音的轻功差得离谱,那‘盗圣’之名究竟是怎么得来的?
  若是一朝失手,连跑都来不及。
  另一边路子歌又催促了两声,她方才抱着药箱踏上马车,随许公公进了宫。
  “王上,我是琪朵公主的朋友,我叫景彦,是此次特意从安国赶来为你医治痛疾的大夫,你现在能听清我说的话么?”
  景颜为楚王把完脉后便耐心寻问,按许公公所说,楚王今日吃了一碗红豆羹,午膳吃了一盘校叶菜,和少许米饭。只要有食欲进食,那么生命自然可以或多或少有所延续。
  薛誉许是困顿太长时间,忽然神智清晰,竟有些不习惯,但琪朵的名字他是听得清清楚楚,年迈不惑的老人握着景颜的手,紧张地问道:“朵朵,她还好么?”
  “王上尽管放心,皇上待她极好。”景颜此时终于明白什么叫作心口不一了,她嘴上这样向楚王保证,心里却不由想起在皇宫后山常年不与人来往的德妃,她日日抄卷念经,早已没了昔日楚国儿女骁勇恣意的自由。
  “那就好……”楚国长叹了口气,“朵朵这些年甚少来信,我身子骨大不如前,也无法前往安国看她一面。”
  “王上还请保重龙体。”许公公老泪纵横,却也知道今日是个喜庆吉日,不可落泪,强忍着辛酸道,“王上,多亏这位凌公子妙手回春,治好了王上的宿疾。”
  “是啊。”楚王笑意盈盈地望着景颜,面色虽仍显苍夷,仍难掩心中雀跃及欣喜,“来人啊,寡人要重赏!”
  他话音未落,却被景颜拦阻,“皇上,小人力微医薄,不敢向王上讨赏。若王上感念小人近几日为了王上病情奔波,那就好好养着身子,若王上长命百岁,便是对小人最大的褒奖。”
  “哈哈哈哈……”楚王闻言爽朗大笑,又因大病初愈,一时肺凉喘了几口粗气,重重地咳了几声,许公公见状脸上满是焦急,不知所措的又是擦汗又是递水,忐忑不安的望向景颜,脸上满是求救的神色。
  景颜顺着楚王的后背的几处穴道捋了捋,楚王方才止住重咳,又饮了许公公递上去的水,方才安抚众人道,“寡人无事,只是这小子话说得着实漂亮,惹得寡人高兴,哈哈……”
  说罢又是一阵爽朗放怀的大笑声不时在内殿响起,不绝于耳。
  “若王上身子并无大碍,小人便告退了。”景颜打算起身告辞,又向许公公嘱咐道:“药还要继续服用,王上若有不适,只需派人到客栈寻我,我会尽快赶来。”
  “不若凌公子就在宫里住下吧,一来方便为王上诊治施针,二来老奴也可报答公子救王上之恩,尽些心力,好好伺候公子。”
  许公公执意留她住在宫中,景颜自是求之不得,面上虽作犹豫不决之色,思虑一番后才应下许公公的请求。从养心殿出来,景颜借口要与路子歌回客栈取行李,匆匆驾马回了客栈,玄音已在客栈大堂候了多时,见两人进来,便急不可耐地炫耀着昨日一天的成果,“我怎么说来着,这世界上还没我玄音偷不着的东西。哼……”
  景颜闻言喜不自禁,作势便要看他腰间系着的锦盒,却被路子歌拦住,轻声在她耳边道,“这儿人多嘴杂,不宜确认,到楼上。”
  景颜却老谋深算般地朝他笑了笑,“就是因为这儿人多嘴杂,我才特意让玄音在这等着,不然直接让他上楼等着不就行了。”
  说罢,径直拿出玄音腰间的锦盒,小心翼翼地摊开卷轴,只见卷首赫然写着‘楚朷元年遺诏’六字。
  她特意将那遗诏放于茶桌上,缓缓推了开来,卷轴下方便是遗诏的内容,因是用楚文书写,景颜虽通晓楚文,但卷面上的字迹潦草狂乱,她一时辩认不清,眯着眼睛细细去读,一边的路子歌显然看出她的吃力,轻声在她耳边讲解道,“莞辞,覃蒙百年,誉望国安,吾子堇揫,诚德明贞,召告世人,赐其为王。秋葖佐证,谨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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