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沟村以东的深山里
一个秘密的大山上一群精兵营将士正在初春的寒风下挥汗如雨。下面是一条缓缓流过的小溪,不少将士正在小溪边儿把从山上采下的土放进水车模样的器具里清洗。
“王武,来,给”一个带着百夫长的头盔的将士扔过来一个包裹。
“谢谢张二哥”王武嘿嘿一笑,打开包裹一看,果然是几块熏肉。这可是难得的东西,他们这次的行动是绝密的在山上连火都不能生。
“你小子,想家不?”张鸿朗拿满是山土的手拍拍王武的衣衫,反正身上的衣衫都是很多天没洗了,再脏点儿也无所谓。
“喂,别说你不想啊,你不想你那春风楼里的如花姑娘?”王武做出一个猥琐的笑你懂得的表情。
“诶诶”张鸿朗又是一巴掌拍过去。
“我说张二,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这熏肉就没我的份儿?”被分到巡逻的队伍里今日轮休的周严泽大呼小叫起来。要伸手过去抢那熏肉,结果没抢着,王武三下两下的塞进了肚子。
“诶,王大,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啊……”周严泽指着王武扼腕长叹,一副他做了伤天害理比抢了他媳妇儿还过分的事儿的模样。
“将军!”
“将军!”突然对面的两人站的笔直的朝周严泽的后面行礼,把周严泽吓了一跳。接着又回过神来“你们两个老小子,又诳我是吧,将军才不会来这儿哩!”
“周严泽”身后传来波澜不惊的一声。顿时让周严泽脸上的笑僵住了,艰难的扭头,那春寒料峭的浑身散发着冰雪气息的衣不卸铠的人不是将军大人是谁?
“嘿嘿,将军!”周严泽立马换上一副狗腿的表情。惹的后面的王武和张鸿朗都在暗笑。
“你们做的不错,但是,我这次过来是因为最近一个月送来的黄金只有上个月的一半”郎嘉佑并不废话直接开口询问事情。这金矿是他建设新城的根本,一直都在严密保护之中,如今新城即将落成金矿这边却还是出了事。
“这不对,将军,这月开采出的黄金有仍旧和上月一般,黄金两万两”王武一听也不笑了,淘金这一块儿都是他在负责,开采出多少金子他一清二楚。
“黄金少了一半,只有一万两,而且密信似乎也有问题”将军身边的周聊一跛一跛的从后面上前递出怀里的密信。哎哟他的老腰,周聊欲哭无泪,心里暗地里诽谤,他是军师军师!不是将士,靠之,骑马骑了一天一夜他的老腰他的屁股。
王武看了一眼,也明白事情有变。运金子兵分几路,对方劫走了一半的金子说明已经快摸到金矿这边了。
“将军您不该过来,金矿此刻定是万分危险!”
郎嘉佑没有说话,沉思了一会儿后,立刻做了决定“把各个分队的队长都叫道这里来商议商议有没有什么对策”
领命的众将士立马就散开寻人去了。
当日下午,将军就和众将领谋士商议,做了决策。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天黑前匈奴人突然敌袭,张鸿朗和周严泽临危受命炸毁金矿。王武则是随着将军将敌人往南方引。
“驾!驾!”
“驾!驾!”
崎岖的山道上一队将士匆匆而过,王武马前横放着已经受伤昏迷的将军,谁都不曾想真正的叛徒居然是同为亲兵的钱大哥,他一直都守护在将军的身后,在将军上阵杀敌的时候从背后伸出了刺刀。如果不是将军闪的快,恐怕就会被腰斩。
“王武,你带着将军速速前往前方找个乡镇先给将军医治,我们断后!”眼见着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一直跟在身后的那名千夫长大声吼道,立马转身“将士们,我们后面就是将军,为了保护将军,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万死不辞!”后面一直都在狂奔的将士闻言都停了下来,举起手中的军刀,刀指长空。
“千夫长——”王武大吼。
“快走!一定要保护好将军!他才是我们的希望,有了他梨州城就不会倒!”千夫长头也不回的往前冲去。
王武眼里含着泪水拼命的抽着马鞭子,他一定不会辜负千夫长的期望,一定要救活将军。
第七十章 半夜受伤的人(下)
战马又在山路上前行了一会儿,王武拼命的咬住舌头,要冷静要冷静,后面的追兵甚多,一直这么走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早晚会被追上。
这些人设下埋伏想必是对周围的地势早已摸的清清楚楚。天色又渐暗了,黑夜里盲目行走这在深山中大忌,一个不留神可能再也走不出来了,再加上将军还身受重伤。
走着走着,突然前面出现了一大片野山桃。其中有个地方还明显空缺了一棵,顿时王武狂喜起来。这里,这里他知道,这里离自己的村子并不是太远,只隔了座大山。到村子,匈奴人是不敢追到村子那边的。那里一直离精兵营的营地很近,最重要的是这里自己走过,有一条小路能直接到五沟村。
王武把将军从战马上抗下来,然后牵着战马往一旁的峭崖走去。绕过去了一会儿后,就看见一片布满爬藤的山坡。王武把战马赶进溪流里,让它顺着溪流往前走,自己则是背起将军去攀爬那面山坡。
因为在山坡半山腰的地方有一个山洞,这是他追兔子追到的。这个山洞往下有一个仅容一个人通过的兔子洞,洞口下方是五沟村的四条河的源发的大河上方。
从这里跳下去顺着河水走,就能到五沟村!
王武背着将军艰难的在狭小的洞口里打转儿寻找那个通向大河的小洞。因为天已经完全黑了。找了许久才找到,先把将军从洞口推出去后,他自己再跳出去。下面的河水虽深但并不湍急,王武跳下去后,被冰冷刺骨的河水冻得都快迈不开步子。
心里立马一慌,将军昏过去了,定是不会水的,忙一个猛子钻下去,摸了一会儿就摸到了将军的手,一把拽起。让将军的脸浮出水面。就这么一边艰难的游一边推着将军往前走,一路上他即担忧追兵,又担忧将军的病太重。连天上落下了小雨都不知道。
直到碰到漩涡,王武才知道,这是到了分流的地方。幸好之前一直都慢慢的往岸附近游,把将军推上岸边,自己下去摸着数四沟是左手边第二条。前面有块大石。这才游回去把将军又推下水继续往前游。
天这时候已经全黑了,但并不晚,所以游了没多久,王武就瞧见了油灯。自家是最头的那家,找到了上岸的地方,王武也不敢声张,背着将军就往自家屋子跑。
老王氏拨拨灯。把脚放在了王氏端过来的冒着热气的洗脚水里。一边儿是天黑后才赶回来的大郎。这时候也是坐在凳子上喝碗热汤。
“大郎,秀儿和你说了雇长工的事了吧,你觉着怎么样?”老王氏淡淡的开口问道。
“娘说的对,家里也是该雇工了,原先倒是没想起”大郎忙把手里的碗放下,恭敬的回道。
“那你可是有了人选?”老王氏又问。
“……”大郎犹豫了下,人选是有的,就是不止一个……
突然前面的院门“轰”的一响被人踹开。把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大郎立马就站了起来,往外冲去。
来人更是心急,匆匆的往后院走来,和大郎撞了正着,一股子浓厚的血腥味儿弥漫开来。
“阿爹,快,快去请大夫救人!”王武着急的喊道。
老王氏从屋子里出来,急忙吩咐光着脚跑出来的四哥儿去把张哥儿请过来,就说有人受了重伤。又把吵醒的丫头们都赶回屋子里去关好门窗。让大郎把人送到自己的屋子里去,嘱咐王氏多点几盏油灯过来。
丫丫呆在屋子里,没有支窗也没有开门,刚刚是大哥的声音,那么急,又要请二姐夫,难道是受伤了?不对,大哥声音洪亮着呢,难道受伤的另有其人?
张鸿云慌忙的赶过来,衣衫都没穿整齐,后面跟着的是发髻都没梳好的安巧。一见到病人,张鸿云的脸色就变了,忙和王武合力把病人身上的铠甲卸了下来。用剪刀剪开衣衫后,张鸿云把病人翻了个面儿,屋子里的大郎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一道口子从左肩一直砍到右后腰。腥红的肉翻开着血肉模糊。
“快,快去烧热水,伤口太大,安巧赶紧回去拿药”
老王氏快步出了屋子,把三丫屋子的门窗都锁了,把丫丫从屋子里拖出来帮王氏烧水。
“张大哥,借你家马一用,我要回去报信儿,这里就交给你了”王武见到将军的伤后脸色也白了白,接着立马站起来说道。
张鸿云点点头,并不说话,只接过王氏递过来的热水,拿软布清洗床上人身上的伤口。
“大哥儿你身上都湿透了,不先换身衣衫?”王氏瞧见王武身上水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忍不住关切的说道。
“糊涂!”一旁的大郎恶狠狠的骂道。
王武匆匆冲出去,精兵营就在二十里外,快马加鞭一个时辰不到就能赶到。
因伤势在整个后腰,屋子里就只余下大郎,四哥儿,和张鸿云三人。伤口太大,清洗起来并不快,再加上病人身上其余的地方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口。
老王氏直接把烧水的事情交给了丫丫,自己则是拉着王氏到前屋里去,拖了一袋的谷子舂米。刚刚王武进屋的动静太大,虽说邻近的地方没有人家,但这夜深人静的时候,难保四沟的其余的人家听到了什么动静。她们两个得在堂屋处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