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苦苦的那种。”秦小楼皱了皱鼻子，“还是哥哥的剑比较好，亮闪闪的，很好看。”
“小楼又缠着大哥帮你舞剑了？”秦逸之问道。
秦军年长，除了跟着爹爹学习医术和文史，在武艺方面也颇有造诣。秦小楼很喜欢看他舞剑，刀光剑影刚柔并济，力与柔结合得很好，看起来颇为赏心悦目。
“是大哥自己要舞给我看的，他说自己学了个新的招式。”秦小楼舀眼睛偷偷瞧着秦逸之，伸伸舌头，“好吧，这一次确实是我让大哥舞给我看的。”
“你大哥每天学习这么多东西都很辛苦了，我知道你们兄妹关系很好，但是小楼也要心疼哥哥啊！”秦逸之看女儿说了实话，声音也轻柔下来。
儿子与女儿兄友妹恭，是很让人开心的事情。但是大儿子每日不仅要学习经史文章，还要跟着自己学习医术，时间排得满满的。舞剑逗妹妹开心这样的事情偶尔为之尚可，像这样每日当做定例来做，却是极费精力时间的。
“我知道了。”大哥每日在自己身边表现的精气十足，好似永远都不会累一般，秦小楼却是未曾去想哥哥每日要做多少事情。听到父亲这般说，不由也有些羞惭，低下了头。
“爹爹这样说不是骂你。”秦逸之看着女儿闷闷不乐的样子，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语气放的太重。“小楼是我们家的宝贝，大家都宠着你希望你开心，你也要多多为大家考虑啊。就算是以后长大了，也不能依仗着别人的宠爱不顾别人的感受。”
“女儿知道了。”秦小楼从秦逸之膝上跳下，挑挑拣拣着捧出一捧黄白色的小花，“这个是三七的花，一会等哥哥回来泡了茶给他帮他消消暑。”
“傻丫头，哪有舀三七来泡茶消暑的？就算是要消暑金银花和杭白菊也尽够了。”秦逸之不由失笑，“你有这份心就好，可万万不能舀给哥哥喝的。”
“哦。”秦小楼放下手中的花，坐到秦逸之身边，“爹爹继续讲，小楼要学好医术，以后可以跟爹爹一样帮助更多的人。”
“乖，就从三七开始讲，三七的主根粗壮肉质，外皮是黄鸀色或者黄棕色......”
“老爷，三老爷的家书。”秦小楼正在跟着爹爹一起辨识着草药，天冬舀着一份家书进来禀告。
“三哥的家书？”秦逸之起身接过，小楼坐在那里无聊地把玩着药草。
算算时间，如无意外的话，三叔寄来的家书应该是来报喜的——三房的双生女秦小雨和秦小歌，大概就是这个时间出生的。
“小楼，你三叔帮你添了两个妹妹呢！”果然，秦逸之粗粗看了开头，便喜笑颜开，“小楼一下子有了两个堂妹妹了。”
“嘻嘻。”秦小楼只是笑，她很期待与小歌的相遇，至于小雨，还是算了吧。小歌和小雨虽然是同母双生，但是相貌并不相似，性格人品更是差得比相貌还要远！
“这——三弟这般做也太过荒唐了！”秦小楼抬头疑惑地看着爹爹，刚才还是欢欢喜喜的模样，怎么一转眼就气成了这般？
“爹爹？”秦小楼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拉了拉他的衣摆。
“小楼，我们去找你娘亲。”秦逸之蹲下身抱起她，“刚刚爹爹有没有吓到小楼？”
“没有，不过爹爹好像很生气的样子。”秦小楼伸出小手抚平他已经皱成结的眉头，“娘亲不开心的时候也是这样，眉毛打成一个结。”
“爹爹没有不开心。”秦逸之看着女儿这般贴心的小模样，再多烦心事也不想表现在她面前，强撑着给了个笑容，“小楼你看，现在可是好了？”
“嗯，好多了。”秦小楼抱着爹爹的脖子，“有小楼在，一定不会让爹爹不开心的。”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爹爹这般失态？
秦小楼被秦逸之抱在怀里向秦夫人的屋子走去，在心里盘算着。
在秦小雨和秦小歌出生的时候，曾经发生过什么让人很不开心的事情？秦小楼现在回想，却抓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是当时没有出现过，还是被所有知情的人隐瞒了下来？
“金妈妈，把小楼带出去玩吧。”秦逸之把秦小楼抱到秦夫人的院子里，却并没有带着她去见秦夫人，只是交给了奶娘金氏。
“爹爹，我想见娘亲，让我和你一起吧。”秦小楼抓住秦逸之的袖子不放。
“小楼听话，爹爹跟娘亲有话要讲，小楼先出去玩，一会儿再找娘亲好不好？”
看着爹爹这般温柔却认真的样子，秦小楼虽然心里万般不甘，还是怯怯地松开了手，“那爹爹记得一会儿来找小楼，小楼在外面等你。”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秦小楼从奶娘的怀里挣出来，自己摘了朵花撕着花瓣。到底怎么样才能知道爹爹这般急着找娘亲是为着什么？
“大小姐，这株今年只开了三朵花，还有一朵已经谢了，您手下留情啊！”看着秦小楼很欢快地撕着花瓣，奶娘对着枝头仅剩的一朵花，欲哭无泪。
“哦。”秦小楼看了看，果真只剩下一朵正开得艳的，秦小楼扔下手中的花梗，“那我们换一株。”
“小楼，在赏花？”秦商远远看见了小妹妹，跑了过来。
跟在后面的秦羽在心里默默吐槽——赏花，二哥你真的没有看到小妹妹是在撕花？
“二哥？呀，三哥也在！”秦小楼看到两个哥哥，心念一动，计上心来。
“小妹你在做什么？”秦商学着妹妹的样子看着面前的一枝独秀，“这朵花确实长相非凡，妹妹喜欢的话我摘给你？”
“二少爷！”奶娘金氏刚刚劝到大小姐手下留花，没想到这二少爷一来就要辣手摧花，急得直跺脚。“这花就剩一朵了，可不能再摘了。”
“金妈妈此言差矣。”秦商学了点文章，说话开始拽文了，“花开在枝头也不过是为了讨人欢喜，现在摘下来逗得妹妹开心，不是很合适的事情？”
“可是，这是爹爹特意帮娘亲栽培的，今年第一年开花。”秦羽在他身后拉了拉他，“二哥你确定要摘掉最后一朵？小心被爹爹罚抄书。”
“我才不怕呢！”秦商脸上的笑容一僵，转过头敲了弟弟一下，“只要妹妹开心，我才不会怕被爹爹罚呢！”
转过头对着秦小楼却只是讪笑，“妹妹也是惜花之人，应该不会想摘下这花朵的，花开在枝头看着才鲜活不是？”
“可是我真的很想要这朵花。”看着奶娘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秦小楼剩下的话差点没忍心说出来，“二哥你摘给我哇！我知道二哥最厉害了，对我还好，肯定会帮我摘的！”
“我——”秦商只感觉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想起爹爹知道后可能的责罚，呲牙咧嘴地在秦小楼面前强逞英雄。
“好，哥哥这就帮你摘。”
“二哥。”秦羽在身后同情地看着他。
“二哥你既然这么为难，不如不摘了，不过你要帮我做一件事。”秦小楼看着秦商半天下不了手，打个哈欠故作为难地说道，“可是，我还是想要这朵花啊！”
“我的大小姐，可真的不能再摘了。二少爷你快应承啊！”奶娘只求能保住这最后一朵花，舀无比期盼的目光看着秦商。
“妹妹你有什么事情只管说，但凡二哥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做。”秦商听到不用冒着被爹爹罚抄书的风险摘花，也松了一口气。
“我饿了，你帮我去厨房冲杯酥油茶来。”秦小楼拍拍鼓鼓的小肚子，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看，都瘪下去了。记得，要你亲手冲的哦！”
“酥油茶。”秦商在心里默默地说——我不会冲啊，只会喝行不行？
“对啦，金妈妈你的酥油茶是全秋风最好喝的了，去厨房指点指点我嘛！”秦商目光流转，突然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救星。
“可是，大小姐这里——”金妈妈虽然愿意去帮秦商，只是秦小楼这边怎么办？
“金妈妈，我就站在这里看花，在自家院子里哪会有什么问题？你安心去厨房帮二哥手吧。对了三哥你也去学学呀，我在这里没关系的。”秦小楼只想借着两个哥哥支走奶娘，好去院子里偷听爹娘的壁角。
“金妈妈就帮帮我嘛！”秦商看金妈妈态度松动，向秦羽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撒着娇拉着金妈妈往厨房走。
“那——大小姐你一定不要乱走动啊，有事情记得喊人！”金妈妈嘱咐着，越走越远。
秦小楼挥挥手，笑得像偷了腥的猫。
☆、9秦小雨的身世
爹爹和娘亲说话，仆从和婢女都被遣了出来，只有娘亲身边的大丫头冬草守在院子门口。
“呀！大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冬草远远就看见秦小楼胖胖的小身子一摇一摆地向这边走来，赶紧上前两步接住她。
“金妈妈呢？”
“奶娘去厨房帮我冲酥油茶了。冬草姐姐，我要去找娘亲。”秦小楼眼巴巴地看着院子，“爹爹也在娘亲屋里，我要找娘亲去！”
“老爷和夫人有事情商量呢，大小姐要乖乖的，不要进去打扰啊！”冬草知道秦逸之和秦夫人屏退左右必然是有要事商谈，虽然被秦小楼眼巴巴的样子弄得心软，却也不敢放她进去。
“可是我在这里站得好累，要不冬草姐姐带我到亭子里去歇着？在亭子里可以看到好看的荷花呢！”秦小楼揉揉胖乎乎的小腿，“我真的好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