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亚尔安虽然不是很有钱,但也不缺钱,豪爽地挥挥手:“把乔玛丽叫来吧。”
亚尔安预付了半个晚上的钱,结果乔玛丽才把上身的蕾丝文胸解下扔到他头上,嘉芙娜就神勇地找到了“巴比伦塔”俱乐部,揪着亚尔安的耳朵一路风光退场,再一次让亚尔安在大庭广众演绎了“妻管严”传奇。
凯撒厅里留着的两个人静默半晌,伊兹密不耐地拿指节敲了敲玻璃茶几,那“笃笃”的声音简直像催命符:“不是要竞标吗?你们的诚意呢?”
伊南娜是知道伊兹密人前冷淡、人后恶劣的,这会儿没憋住火气:“你到底想干嘛?”
“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伊兹密让人牙痒痒地扯出一个无辜的笑容:“你放着好好的伊太太不做,跑去给那个流氓打工。你以为亚尔安不知道你的身份的话,今天会把你带来?把老婆送到老公的床上,这次标的还真非他莫属了。”
“什么床上?”伊南娜脸红了红,将手上拿的标书扇了扇风:“我现在是在认真工作,我会给你讲解的。”
伊兹密知道现在要是自己笑话她,那么今晚就什么都不用指望了,于是换了种很专业的口吻道:“亚尔安做生意的手段不光彩,但本事还是有的,再说是你经手,我很放心。你这种固执的性格,应该不会有纰漏的。”
这话听着有点奇怪有点顺耳,伊南娜的父亲是国际顶尖的材料学专家,当时和穆瓦塔里公司的掌舵人伊兹密联姻也算是强强联手。相亲宴的时候,伊南娜第一次见到像月光美人一样高洁美丽的伊兹密,就脸红得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后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只是伊南娜不知道私底下的伊兹密性格恶劣,尤其是在床上,一天都不能空,她的种种不适应在天天的腰酸背痛中感觉让人窒息。而且女人一旦动了心,就患得患失地在意伊兹密娶自己不过是为了父亲手上的几十份专利,所以她就逃了,然后招聘进了亚尔安的公司。
“标书的内容大同小异,伊南娜,你说婚姻束缚了你,那我以为放了你半年的自由,你总该学到点人情世故了,”伊兹密略略讽刺道:“谈生意是怎么回事,你要继续和我装傻吗?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我老婆,我可以为我老婆承诺一切;要么你就好好地把自己当做亚述广告公司送给我的礼物,现在就把衣服脱了!”
傻瓜都知道怎么选,伊南娜不安地捏了捏裙角:“那我可以用你妻子的身份求个方便吗?”
“说求太严重了,”伊兹密抿了一口红酒:“你要什么我不给你?只是你也不要太吝啬了,你自己说说,你作为老婆的义务呢?”
西裤拉链“嘶”的一声拉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像打雷一样,伊兹密把伊南娜抱在自己身上,鞭子与糖果齐飞:“自己坐上来,想办法吞进去,摇到我发出来为止。我们礼尚往来,你让我出来一次,就换你一天自由。至于亚述广告公司的那份工作,你要是喜欢,就做下去。”
伊南娜被深入的快感刺激得晕晕乎乎的时候,已经没法去想明白其实伊兹密提供的两个选择,本质上没什么差别。
而所谓的努力换来的一天自由,就是精疲力尽之后在床上躺个一天。
亚尔安接到伊兹密的电话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来电是伊兹密在半山的别墅电话,亚尔安就心里有底了。其实他接的最大的生意,就是供着这位大老板的老婆,然后在合适的时机,把这位傻傻的人/妻献给大老板享用。
一贯清冷的嗓音今天却带着点男人特有的满足之后的惬意,让亚尔安羡慕得眼睛滴血:“伊南娜今天不来上班了。”
“呵呵,”亚尔安干笑两声:“昨晚生意谈得那么辛苦,放个假那是自然的、自然的。”
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亚尔安对着天花板发了半天呆,身边是鼾声如雷的嘉芙娜。他的宽面条泪流了下来:其实老子今天也没上班,老子精尽人亡啊!
☆、番外五 金发木乃伊
有人拿甘冽的松脂块拿火融了,清冷的方向飘了出来,让凯罗尔迷迷糊糊的神智有了瞬间的一丝清醒。有泛着香料味和尸臭味的粗糙的手抹上了她娇嫩的面部肌肤,将融化了的温热的松脂涂抹在她脸上,以免皮肤过快失去水分,好维持死后栩栩如生的模样。
有人拖着青铜钩子走了过来,那钩子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上面覆着一层黄黄白白的东西,好像发泡的奶油。金属的冰冷质感靠进了凯罗尔鼻腔,而后慢慢地、慢慢地伸了进去,凯罗尔每次以为到头了,钩子却能更深地探入。终于它触到了坚硬的颅顶,这是一个步骤的终结,却是下一个步骤的开始,执着钩子的工匠开始大力翻搅,把一个人思想的中心搅合成一团稀泥。
凯罗尔的聪明才智最终化为了一片混沌,那工匠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将新覆盖了一层黄白脑髓的钩子撤出来,挂到了一边的墙上,一会儿神的女儿聪明的脑液就在地上积起了一滩腥气的水洼,门外的野狗闻风而动,伸出灵巧而腥臭的舌头,将那点琼浆玉液舔了个干干净净。
这会儿功夫,工匠的手里已经换了一把细细的长柄小勺,将脑子里剩余的那些东西舀出来,动作了几下就抠不出什么了,小学徒把那点东西放到门外,大声招呼死亡之家的看门犬:“喂,阿努比斯,有的吃了。今天这人的脑液特别少啊,为什么大家都说这个女人聪明呢?”
凯罗尔在此期间哼都没哼一声,终于是彻底地咽了气。但是埃及人对于木乃伊的制作,过程极其之繁琐,况且她又是前王妃,苦难远还没有结束。
其实她原本洗了个不错的澡,只是池子里的水是小苏打泡的,她认得那味道,因为从前家里的女佣在拖地板之前会加一点,那么地板就会异常干净。当这个东西用在人身上,肌肤褶子里的污垢再也没有了躲藏的地方,她被人从池子里光着抱出来的时候,只听到粗鲁的工匠们的嗤笑:“哟,王妃殿下的洗澡水可真够脏的。”
不是的,不是的,她想开口辩解,她一点也不脏。她在德贝城的宫殿里有宽阔的浴室,池水里有纯金做的小船,池边放着这个时代价值连城的香料,三五个侍女会在她身上轻柔地按摩抚触,让她像初生婴儿般洁嫩,耳边充斥的是日日不停的赞美:“王妃殿下就像尼罗河初开的白莲一样。”
她怎么会脏呢,就像她在比泰多的宫殿里被神女夜夜伺候,可她没有被男人碰过,她是干净而纯洁的,这辈子只属于曼菲士一人的。
浓郁的香气又夺走了她的神智,防腐的药物和香料被填塞到她空空如也的头里,左侧肚皮被切开了个口子,内脏被取出,用松脂团裹了放进“荷拉斯的儿子们”守卫的人头罐内,罐子“噗”地盖上,凯罗尔被切开的肚皮却被掀起。
一股油腻的液体倒进她空无一物的腹腔,将她终于从外到内洗得干干净净。只有心脏被留在了原味,却再也不能跳动。
她被扔进泡碱里,肚子里也塞满了填充物,在长达40天的无聊寂寞里被吸干了全身的水分,就好像风干的莲花瓣一样。依稀还能从她干瘪的样貌上看到往昔的风姿,但是尼罗河女儿已经从鲜嫩的少女变成了干枯的木乃伊。工匠们看她一滴水都不剩了,就她提了出来,又一次扒开肚皮,换上防腐的药材,最后用一块画着荷拉斯之眼的皮贴在创口上,因为在埃及人眼里,这个眼睛有着强大的治愈能力。
接着,凯罗尔终于享受到了埃及王妃的荣耀,她的木乃伊享受了牛奶、蜂蜡、葡萄酒的美容,面颊上还被扑了胭脂,戴上了她身前最爱的炼花冠和金丝发套,戴上了她所有最珍贵的珠宝,最后在符咒里被包裹了起来。
她被抬进了帝王谷,她感觉到爱西丝就在身边,可她感觉不到曼菲士。从爱西丝带她回到三千年前开始,凯罗尔不得不相信这世上是有些神秘力量的,就像她现在如漂浮的幽魂一下知道身边发生的事,却再没有任何视觉、听觉、触觉,她被裹了百层,什么都感觉不到。
墓门被封起来了,凯罗尔觉得自己能动了,壁画上的鲜艳人物看着她,她看着他们盯着自己的眼珠并不觉得害怕。她沿着狭窄的通道往下走,眼前豁然开朗,冥神奥西里斯坐在他的王座上,阿努比斯和玛特神站在他的下手,狗和鹰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凯罗尔。
凯罗尔知道自己站在了死亡审判前,马上可以进入永生之国。她生前是大绿海最美丽高贵的王妃,有着如初莲的美名,她同情一切弱者,用着未来众生平等的理念陪伴曼菲士治理国家,她会得到公正。
鹰头的玛特神挥了挥手,凯罗尔胸腔里的那颗心脏飞了出来,落在了天平的一端。玛特神又拿出真神之羽放在另一端,阿努比斯调整着天平的铅垂,可是他一放手,载着凯罗尔心脏的那方托盘重重地砸到地上,甚至把地砖砸出一条缝来。
鹿头的书记官图特在莎草纸上留下了“罪大恶极”这几个字,呈交给了冥神奥西里斯,奥西里斯挥了挥手手,鳄鱼头的怪物就扑上去将凯罗尔的心脏一口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