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宫娥跑到中庭四处张望,看到屋子后面冒出青烟,尖叫起来,“新房背后失火了。”
“新房失火了。”女官打开门,冲进去。
栋轩和小云还在缠绵,听得外面的叫声,披件衣服,用被子裹着小云,狼狈地跑出来。
所有的侍卫、奴婢、院丁都寻着桶盆,往井边,水缸边挤去抢水。
“我去扑火。”栋轩让小云裹着被子,站在庭院里,一个飞身去了后面,三间抱厦已经燃得通红,栋轩发出一片金蛇剑,唰唰地扑火。
客院离新房不远,只隔一个小花园和山墙。
福好和希平跟在渺然后边刚刚回到客院,只见渺然和杰伦围着宝菁,杰伦正在对宝菁痛心疾首地说,“你往里逃?我早就留意到你有异心。你现在这个样子,想逃去哪里,还想做什么?”
子茹躺在走廊上,似昏迷了。
“到底怎么回事?”渺然着急地问杰伦。
“下午我就觉得宝菁有心事。晚上平平说要早睡,她也说困,还有子茹,他们三个是睡得最早的,连新房都没闹。他们肯定有鬼,所以我也没去闹房,就盯着宝菁,看她要干嘛。刚才,她突然打开房门要往外跑,子茹拉着她不要她走,她装作摔跤,抱起一块石头往子茹头上砸去,砸昏子茹就往西北面的后门跑,我将她捉了回来,赤云凫在西北面的树上修炼,所以我让它去找你们。”
滴珠扶起子茹,将她抱进屋里。
渺然生气地指着宝菁道,“你在沈将军府不好吗?沈将军待你不好吗?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你们一家犯了极大的罪,还把你高贵的供养起来?你想出去找你娘,再跟她一起作从前那些恶事?你脑子不清楚,你跟你娘再象从前一样,会有好结果吗?难道,还想再被被烧得半焦,再从头来一次?”
“呜呜呜”宝菁揉着眼睛大哭起来。
空中希平要下去,福好不放手,她一直怕子茹没摧毁那管竹笛,若是那竹笛再到了宝菁手里,还能控制折磨希平。
希平急得在空中蹬腿,舞手,突然回头看到新房那边冒着青烟,指着那里,在空中高叫一声,“媳妇,那边有烟。”
福好往新房一看,大叫一声,“不好,有人往新房放火了。渺然,你守着宝菁,我去救火。”
栋轩的金蛇灭火,实在不够有效率,福好极时赶到,从空中,只单手便发出一大片冰雨,很快扑熄了火,不过三间抱厦已经烧成灰烬,所幸没有将正房烧起来。
西北侯爷带着一帮夫人惊慌失色地赶来,“怎么了?”
“没事,火已灭了。”栋轩答道。
“媳妇,我要去看平平和茹茹。”平平担心着宝菁和子茹。他的世界只有她们,只是现在多了个媳妇。
栋轩目瞪口呆地看着希平,他叫福好媳妇,天,他是真傻还是半傻,又或者突然好了?
福好顾不上和他解释,看他披个薄薄有单衣,腰间胡乱扎根汗巾,连忙道,“这天就要下雪了,你快回去穿上衣服别冻着,再处理这火患的事。客院有点事,我先回去。”
客院一侧的黑暗里,汪眉媚听到宝菁的哭声,心如刀割。好女儿,沈岳飞对你好是收买你的心,可是你不愧是我的女儿,毫不为沈岳飞的收买而动心。
渺然的修为比她高太多,她不敢硬冲过去救女儿,在黑暗里急得咬破了嘴唇。正在着急间,福好和希平又飞快从她面前跑过,跑到客院的走廊上,又多出个林福好,今晚如何救得走菁儿?也是自己修为弱了,放火都不能顺畅,一定是被林福好的冰术快速给扑灭了。
“菁儿,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和茹茹?”
平平生气地质问宝菁,宝菁怨恨地看着他,心里恶狠狠地骂着,傻子,贱人,你懂什么?
屋里子茹已经醒来,头上已经包了块白布条,和滴珠出来,语重心长地劝宝菁,“菁儿,不要走。你现在出去,怎么生活?如果别人欺负你,怎么办?难道你永远在黑暗中藏着?可是你在沈府就不同,慢慢地治好伤,以后你可以光明正大自由自在的生活。”
“胡说。我现在根本就不自由。”宝菁歇斯底里大叫。
平平跑过去,一只手拉着宝菁,一只手拉着子茹,象小孩一样,哀求,“菁儿,茹茹,不要走,还有媳妇,我们永远在一起。”
子茹惊了一下,平平几时冒出个媳妇,渺然和滴珠脸上没有惊诧,福好脸色也很平静。宝菁都愣了,傻子有媳妇?
平平看她们不懂,放开她们,跳到福好身边,抱着她,认真地宣布,“她就是我媳妇。”
子茹心中一抽,明知不该计较,可是有一种撕裂的疼和难受。她以为今生就这样守着傻傻的希平,伺伺他到终老,他什么都不会懂,可是他不仅知道自己应该有个媳妇,还把福好当作媳妇。一定是他们原来的情意太深,福好唤醒了他的情。
当希平记起福好时,她就将永远从希平的人生里消失,在希平从前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子茹的位置。
012 走吧
宝菁鄙夷地看着福好,堂堂一个公主,竟然给傻子作媳妇,不过心里很痛快,哈哈哈。
“我们四人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嘛?”平平在中间跳来跳去地着急。
“不好!你们是一伙,我们却不是!林福好,还我自由!!”宝菁疯狂地叫嚣。
福好心中一痛,宝菁的心里还是没有多少改变,认真地问她,“你现在真的觉得不自由?”
“在你们手上,我从来就没自由过。”宝菁疯狂地抗争。
“好。若你和子茹想自由,我可以让你们自己走,不过子茹必须交出来竹笛。”福好一直坚信竹笛还被子茹收藏着。
希平听说竹笛,吓得躲在福好身后大叫,“媳妇,救我,平平不要被吹竹笛,会好疼,好疼。”
子茹身子颤抖了一下,福好果然并没完全信她,当初她说竹笛被她毁了,事实上她的确还收藏着那东西。
“那竹笛早就毁了。”她不想离开,她不会用竹笛控制希平,也不想让宝菁独自出去飘泊。
宝菁凤目欲裂,跳起来抓着子茹,疯狂地攘摇着她,“你自私,你现在过得舒服,不想走。可是你不能害我。把竹笛交出来,我就可以走了,我就可以去找我娘了!”
子茹闭上眼睛不看她。
宝菁跪在她面前,抱着她的腿直摇,“姐,求求你,求求你,你交出竹笛,你还可以留下来。他们不会杀你,还会对你好。可我想去找我娘,你们说我娘坏,她再坏。还是我娘!”
子茹依然不动不语。
宝菁把头在地下不停地磕,咚咚地毫不惧怕地下的冰冷和坚硬。
黑暗处,汪眉媚的心都痛裂了。女儿,都是娘没修为了不能保护你,让你受这种罪。女儿,娘的好女儿,是娘无能。
夜幕中飞舞起洁白的雪花,滴珠轻呼一声,“下雪了。”
福好看一看院子里的树木。星星点点地开始挂起雪花,拉着宝菁,“你起来,我们进屋去说。”
“不!子茹,求你。”宝菁不管这些。只是把头磕得咚咚作响,不一会额头就血肉模糊。
“你这是何必?你出去无依无靠,又没修为,会被人欺负的。”终于子茹张开眼,泪水爬满难看的脸上。前世欠了宝菁的,她这么讨厌,可是就是恨她不起来,蹲下来抱着她,从怀里掏出一管竹笛。放到宝菁手上。
宝菁捧着竹笛,满脸希望地看着福好,“你是公主,你说话可算话?”
福好点点头,眼角涔湿,声音哑哑地道:“菁儿。我们不让你走,真的为了你好,你年纪小,没钱,没家,没朋友,出去找到你娘还好,她再坏,会疼你。若是找不到,你被人欺负怎么办?”
“菁儿不怕。竹笛给你。”宝菁觉得福好的信用一向极好,应该可以相信,把竹笛递到她面前。
“你得教我吹奴役曲。”福好极谨慎,怕竹笛有假,而且她必须学会奴役曲,希平只有在她手上,她才能放心。
宝菁拿着竹笛吹两声,希平惊恐地叫,“不要,不要吹。”
福好心中一狠,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试,怎么知道它的真假?
笛音一响,希平的头开始疼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颤栗。 福好紧紧抱着希平,“平平,你忍一忍,若是没有奴役曲,我无法找到治你的方法。”
“你听好了,我吹曲了。它的特点是长短相间,尖厉阴绝入髓,刁钻狠毒裂魂。”宝菁开始吹奏奴役曲。
希平疼得满地打滚,四周痉挛,嘴里直叫,“主人,主人,我听话……媳妇救我……”
这时栋轩和小云身着红色的喜服来了,“好妹,这是怎么回事?”栋轩看到希平的样子,心疼得皱紧眉头,小云满脸羞色,此时她已成人妇,再不是姑娘。
福好简短回答,“我让宝菁教我奴役曲,前面没事了吧?”
“我哥带着人在清理打扫。我来看看你们,大家没事就好。”栋轩的眼睛快速掠过在场的人,一个没少,个个完好。
“曲子不长,反复吹奏便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