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微微眯起眉目,落在诗艳色身上的光泽深浓了几分,“三儿,你变了。”
诗艳色整个身躯微颤,三是她的代号,至于真正的三儿是怎样的性情她岂会知晓,疼痛似乎愈发的剧烈,一波一波狠狠撞击着五脏六腑,“主子,妾身愿意受到任何惩罚。”
亲们给力支持呀,嘻嘻
☆、第十一章 烟一样的女子:夜妾
那男子并未答话,高大的身子缓缓站直,轻细的脚步声夹杂着几声低低的咳嗽,**的双足出现在诗艳色的眸底,踏在白色毛毯上的脚裸干净白皙,素色长袍摇曳在地,诗艳色不敢抬头,整个身子因为剧痛而痉挛颤抖,隐忍疼痛的气息显得缭乱,倒也遮掩了她的紧张。
下巴被冰冷的指尖轻轻挑起,银色的面具遮掩了那男子的容貌,一头发丝随意的散开着,那双眸子却过分的清冷平静,好似无欲无求,无悲无喜,如同被封印的深潭,古井无波,若非指尖的冰凉提醒着诗艳色这个人的存在,她几乎都要以为站在她面前的不过是一具没有人气的雕塑。
“三儿,我不爱欲擒故纵的手腕,别在我面前玩心思。”男子的嗓音极为好听,隔得近了,方才清晰的感觉到那话语的薄凉,是警告,不带丝毫的感情,下巴被松开,然后那高大的身影缓缓消失在诗艳色的视线,没有给解药啊,她明明什么都没做,看来这个身体的主人与这个主子还有些牵扯,颤抖的站直了身躯,忍着那火燎般的剧痛缓缓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没有解药,只能忍着那钻心的疼痛,不仅疼,而且苦,那种苦与疼纠缠在一起磨人心魂,这里是巫族啊,对于巫族她倒是有几分了解。巫族无论是皇室还是平民百姓,家里第一个女儿是属于整个巫族的,自小送入特定的地方,培养成勾人心魂的夜妾,根据女子的容颜和媚人的手腕又分为几大类,风妾,花妾,雪妾,月妾,巫族的夜妾没有名字,没有地位,只有再要被送走或者被人看中,她才能为自己取个名儿,而在此之前她们就只有编号,被选入早晚而定号。这个身体的主人是属于花妾的,排行第三。
关于巫族的夜妾,她还是做诗家的女儿时听闻过,自古红颜多薄命,夜妾,倾国倾城,美艳无双,生命却如同昙花一般短暂,因为自小服食能够让身体散发魅惑之香的慢性毒药,毒素积累,一般女子都活不过三十岁,即便偶尔能够活的久一些,当容颜不在,夜妾便会被送出巫族,客死异乡,连个墓碑都没有,更何况被人记得拜祭,夜妾,巫族最下等的女子,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诱人的体香,勾人的容颜,或是供巫族男子享乐,又或者送入他国以示友好。
她不知晓夜妾中还培养着一批细作,送入各个国家,窃取情报,疼痛似乎愈发的清晰,绞心绞肺,汗水浸湿了额前的发丝,唇瓣早已麻木掉,可是那种疼那种苦依旧无孔不入,不能死,她要活着,活着看殷离的下场,活着回到诗家。
活下去才会被送入沧祈国,才能揭穿殷离的阴谋,才能护着诗家,恨意一瞬间深浓了起来,硬生生与那份磨人的疼痛旗鼓相当,诗家庇佑她二十年,如今换她来保护诗家,隐忍剧痛的呜咽之声即便咬碎银牙依旧清晰可闻。
疼了一天一夜方才有人将暂缓疼痛的解药给她,醉美人,每月毒发一次,至于缓解疼痛的解药用有用的情报来换,若然情报价值甚高,可以终身摆脱醉美人的折磨。诗艳色紧紧握着三个月的药量,强忍着那腐蚀内脏的疼痛一步步出了内室,门外艳阳高照,很温暖,连那疼痛似乎也变得无关紧要。
☆、第十二章 归来:夜妾的梦
尘土飞扬,轻纱弥漫。
诗艳色静静的坐在马车之上,遥遥的望着渐行渐远的队伍,越是靠近沧祈,她的心便愈发的收紧,一年了,殷离,再次见面,这等容颜你可还认得出那个被你逼死的诗君雅。
恨意如同啃咬心神的蚂蚁,越是感觉到沧祈国的气息,那份恨意便愈发的深浓,作为陪嫁公主的夜妾,她们的待遇算是极好,不是被皇家看中,最少也能入得官宦之家,而她的目的,妖娆的美目微微眯着,袖中的双手却紧握成拳,入宫或者入太子府邸,指甲抠的手心尖锐的刺痛着,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诗艳色赶紧收回眸光里的恨意,恢复成妖媚浅笑的模样。
冰冷的小手被一双温软的手握住,诗艳色下意识的想要抽回,却在对上那女子温和的笑意时动作硬生生的僵硬在原地。
“你叫什么名儿啊。”那女子明眸皓齿,丹凤眼,薄唇粉嫩,白皙的面容带着烟雨女子独有的水墨隽永,此刻笑眯眯的甚是好看。夜妾没有不好看的,一投足一举手都带着发自骨子里的魅惑,“我叫水画。”那女子又加了句。
诗艳色很久没有见到如此单纯的笑意,眼眸淡淡的扫过,几个原本交谈甚欢的夜妾目光尽数落在自己的身上,亮晶晶的眸子带着对生活的紧张和向往,那份忐忑未经修饰,倒显得自己很是沧桑一般,因为自小只被教着如何诱惑服侍男人,所接触的也不过是老嬷嬷和其他的夜妾,她们的心思甚是是生活都是极为简单干净的,即便依仗色相为生,诗艳色也觉得她们是干净的,甚至是纯真的,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抱着好奇的心思,叽叽喳喳好似未成年的少女,诗艳色勾唇浅笑,同龄的她沉默寡言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何况她心中的恨意那样的深,“艳色,诗艳色。”为了不让他人看出端倪,诗艳色恢复成懒散妖媚的浅笑。
眉心一点朱砂红,眉眼上挑,艳红的薄纱上铺满了墨色的发丝,配上那慵慵懒懒的笑,让几个美艳的女子也有些失神,“艳色好漂亮,比巫女还要漂亮。”
诗艳色咯咯的笑出了声,巫族的族规甚是让人琢磨不透,身份最低贱的是女子,身份最高贵的也是女子,不过一个是夜妾,一个是巫女,天壤之别。“巫女高贵无比,岂是我等能够比较的。”
“难怪姐妹们都说三儿姐姐不一样了,以往的三儿姐姐可是觉得自己是巫族最漂亮的人。”水画性子单纯,想什么说什么。
诗艳色抿唇浅笑,修长的指尖轻轻把玩着及腰的长发,好看的眸子慵懒的眯着,似高贵的猫儿,一年,她将夜妾的温软妖媚学的似模似样,以往的诗君雅高贵贤淑定然不会如此放肆的笑,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窗外的位置,“适者生存,嬷嬷不是说了,哪怕只能灿烂一季,也要灿烂到让人一生无法遗忘。”
生命短暂,任人玩弄是夜妾的悲哀,即便心性单纯的女子此刻也一脸的哀愁之色,那是对前路的迷惘,“三儿姐姐,有没有男子是不喜爱漂亮美艳的女子。”水画眨着干净的眸子,略显稚嫩的面容透着几丝淡淡的迷惑。
诗艳色笑意深浓了几分,指尖轻轻滑过水画姣好的面容,却见其他几个夜妾也是一脸期盼的落在自己的身上,自己断了念想,怎不能让这些干净的姑娘也随自己一样,而且指不定这里面也有和自己一样顶着妾身身份的细作,“有吧……”许久之后诗艳色懒懒的嗓调方才低低的响起。
水画似乎信了,一脸的浅笑嫣然,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和几个姑娘说着什么,她们的梦很简单,或者说所有夜妾的梦都很简单,找一个疼爱自己的人,哪怕生命短暂也能一生无忧,只是现实很残酷,如此低贱的身份,岂能真正被人疼惜,不过有梦总比没梦好,而她呢,曾经殷离就是她的梦,却不想三年恩爱却是一场蝉联不断的噩梦,即便是现在也无法苏醒。
求收藏,求留言,求打赏,O(∩_∩)O~亲们给力支持呀
☆、第十三章 初次见面
沧祈的天气似乎并不太好,连着几日都是阴雨连绵,路不好走,泥泞不断,此次和亲的人是公主,所以即便侍卫怨声载道也不敢多言,倒是诗艳色等夜妾乘坐的马车坏了没有人修理,以至于只能步行,水画等人似乎鲜少外出,撑着油纸伞新奇的紧倒也也不觉得累,即便裙摆沾满了泥土的痕迹,依旧是满脸的笑意。
水画似乎特别喜欢热闹,手中的油纸伞收着,不时钻到这个人的伞下叽叽喳喳一顿,不过她最爱黏着的人显然是诗艳色,天气的阴霾丝毫不影响女子快乐的心境。诗艳色倒是安静的,薄唇微微抿着,眉眼上挑,在这样阴霾阴雨连绵的沉闷中分外的撩人。
马蹄飞溅的声音渐行渐近的传来,队伍蓦然停了下来,水画停止了在诗艳色耳畔低喃,目光落在队伍的最前方。诗艳色本无兴致,直到听得侍卫略显不快的呵斥之声方才微微侧过头颅。
“来者何人,竟然敢顾盼公主的马车。”
华丽的马车静静的出现在视线之下,缕金的帘幔,奢华的宝石,单单一辆马车已经让人耳目一亮,一只手,白皙骨骼分明的长指轻轻挑开帘幔,那是怎样一张脸,脸色略显苍白,性感的薄唇擎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深邃狭长的眸子略显慵懒邪气的微微眯着,墨色的发丝肆掠的披散在身后,素白的衣,不染半丝俗世的色泽,好似孤傲的白狼,又似风流媚人的狐狸。诗艳色有那么一瞬间要分不清楚那个男子的性别,记忆中这张脸好似有几分印象,皇家七子,殷秀。曾经与大哥一般手握重兵驻守边城,只是三年前突然弃了兵权,唯一封王却不得宠的皇子,殷秀,曾经大哥也赞誉不已,只可惜,三年后的殷秀,醉生与酒色,再也不理朝政之事,独得王爷之名,挥霍生命。殷秀并不得宠,在她还是诗君雅也仅仅只是几面之缘,封王则代表王储他一点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