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殷离一向温和的嗓音尽是带着几丝淡淡的怒意,淡若春风的面容阴沉了几丝。
“我……”云若烟看着一脸愠怒的殷离,想着他从未对自己发过脾气,现在竟然为了一个低贱的夜妾对她冷了脸,目光狠狠的落在一旁的诗艳色身上,却见那女子一脸娇媚动人的浅笑,眉目弯弯,波光潋滟,即便半边面容红肿,依旧美得惊心动魄。那眼底水波粼粼的光泽好似在讽刺她一样,贝齿死死咬住唇瓣,扬起另外一只手便去抓诗艳色的笑脸。之低个太。
“够了……”殷离一手推开云若烟,另一只手将诗艳色揽入怀中护在身后。
云若烟显然没有料到殷离对突然动手,一个不稳跌倒在地,整个人像是呆了一样保持着跌倒的姿势半天也没有动作。
殷离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去扶云若烟,好看的眉目微微蹙着低低打量着怀中女子脸上的伤痕,“她平日里不这样的。”
诗艳色勾唇浅笑,脸上被云若烟指甲抓出的伤痕透着丝丝缕缕的血迹,映衬着那白皙的面容愈发的娇艳欲滴,殷离是在替云若烟解释么,真是个冲动的女人,她得了这么多,还在忌惮什么,“没事,奴家习惯了,太子还是去看看太子妃吧。”笑容温软,软糯糯的嗓音似乎透着几丝无奈的味道。
“让御医来看看吧,若然留下伤痕可就不好了。”殷离微微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伤口,又似乎害怕会弄痛那女子,僵硬在半空中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刚好大家都说奴家就一妖精,说不定带个伤痕倒也能脱了这个骂名。”诗艳色狡黠一笑,整个身子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几步,目光有些扼腕的落在那焦尾之上,“只可惜了这把好琴。”
那女子分明是自责的话语,可是听在耳底清清脆脆的怎么也听不出半分懊恼的味道,反而以他人骂她妖精为荣一样,殷离唇角微扬,“我让人修好再给你送去,诗……”
“奴家诗艳色,太子莫要忘了。”女子咯咯的笑声带着软糯糯的嗓音低低的响起,艳红的身影好似一团燃烧的火焰,几乎要敛尽世间的色泽。
直到诗艳色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殷离方才回过神来,侧过头颅却见云若烟一脸泫然欲泣的跌坐在地,漂亮的眸子里水润润的尽是受伤的光芒。殷离叹了口气,蓦然有些歉疚,“坐在地上干嘛也不怕着了凉。”
“离哥哥,你骂我,你从来没有骂过我。”云若烟如同小女子一般低声撒娇,那怯生生的模样似乎担心殷离还在生她的气。
“你实在不该动手。”殷离卷起轻轻擦拭掉云若烟将要滴落的泪水。“我哪里骂你。”
“有,就有,离哥哥,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女人了,她那么漂亮,我只是害怕。”云若烟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微微低垂着头颅,声音又轻又细。
“没有……”殷离的嗓音很是温软,像是诱哄孩子一样轻声安抚着云若烟的情绪。
“真的……”云若烟眼眸微亮,嘴角勾起一抹温软的浅笑。
“嗯……”殷离宠溺的点了点云若烟的鼻尖,见到云若烟脸上的笑意微微失神,他怎么会觉得那个叫诗艳色的女人像君儿,最像已经在他的身边。
“离哥哥,我错了,下次不敢了。”云若烟如同调皮的孩子一样咂了咂舌,分明只是敷衍的话语,可是却让人说不出责备的话来。见殷离一脸温和的笑,当下放下心来,“离哥哥,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生辰,你可不能取消,否则我不依。”
殷离一脸的难色,可是想到这些日子确实冷落了云若烟,心底微微歉疚,倒也没有再拒绝,“那就几个兄弟聚聚吧,人太多,累到烟儿,我会心疼的。”殷离微微抵着头颅,温和的嗓音就在云若烟耳畔响起。
“那我现在马上去准备。”云若烟心中微喜,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颅,脸上带着淡淡的晕红,“晚上我等你。”说完便很是不好意思的小跑离去。
殷离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地上焦尾时脸上的笑意敛去,伸手将那古琴抱入怀中,这是君儿最喜爱之人物,而他竟然没有保护好。
“阿离……”殷洛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殷离制止。
“有什么事情晚些时候再说。”匆匆丢下一句话当下也没有再多做停留,抱着那古琴快速消失在原地。。
泛着古色古香的焦尾静静的摆放在案几之上,殷离看着那断裂的琴弦和琴尾处的裂口,只觉得心疼的厉害,大手伸出,却颤抖的几次都无法抚摸那断裂之处,琴弦可以更换,可是那裂缝只怕如何也修补不了,君儿你要告诉我如何你都不会原谅我么。
大手僵硬的收回却在触碰到怀中硬物时微微一愣,颤抖的取出那精致的玉盒,通透的玉白色光芒里那水红色的梅花静静躺着,微微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那朵玉质的梅花。
我的君儿果然比梅花还要漂亮,尚记得将这梅花带入君儿发间的模样,那女子端坐在铜镜前,一脸羞涩的浅笑,阿离,你尽是会糊弄我。阿离,我常听人说好玉能养人,玉是世界上最干净的东西,我要将它归于大自然,等到你我白发苍苍之时再拿出来佩戴,那时候你可不能嫌弃我人老珠黄。阿离,我要与你在一起,直到生命尽时。阿离……阿离……
紧紧将那梅花握在手心里,疼吧,是什么地方疼又说不上来只觉得疼,剜心剜肺,闭上眼睛尽是那女子浅笑嫣然低唤他名字的模样,可是睁开眼只剩下满室的清冷和孤寂,是那个时候开始觉得疼的吧,每每在午夜惊醒,却再也见不到那个人,听不到那低低的呼唤。
☆、第七十章 油腻腻的肉骨头
第七十章 油腻腻的肉骨头
诗艳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太子府的,直到出了那暗红色的大门才觉得双腿发虚,整个人软软的靠在墙壁之上,手心里起了一层冷汗,内衫早已被汗水湿透,脸上娇媚的浅笑如何也挂不住,贝齿死死咬住唇瓣,苍白的面容上尽是冷冷的讽刺,诗艳色,你做得很好,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方才任由殷离将她搂在怀中没有推开,天知道她几乎是咬着舌尖任由云若烟打了一巴掌只为碎了那她不想要的焦尾。
她发过誓再也不会让殷离和云若烟伤她半分,小手轻轻抚摸上脸上的伤口,手心里娇艳的红色好似枝头上凯凯盛开的红梅,漂亮的美目微微眯起,目光冷冷的落在那镶金的太子府三个大字之上,她所承受的疼痛定然要让他们千百倍偿还,失人必得之物,断人心中念想,阿离,总有一日我会让你知晓众叛亲离,一无所有的绝望究竟有多么的疼。
“小姐……”暗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诗艳色抬起头颅便对上一张冷漠的面孔,陌生的面容让诗艳色心中微紧。
那男子对上诗艳色眼底的陌生微微一愣,不过面色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我是凌王的贴身侍卫公孙止。”
殷秀的贴身侍卫,脑海中模糊的出现一张不清晰的面容,一身黑色的衣,牵着殷秀的马匹,不起眼的就像一个平常的小厮,能够有个模糊的影像,还得多亏殷秀昏迷前那匆忙的照面。
见诗艳色放松了警惕似乎已经有了印象,“王爷嘱咐我来接小姐回去。”
“嗯……”诗艳色低低应了声,让她孤身一人前来,倒是好心的让人来接她了。
当看到自己来时普通的马车变成华丽引人注目的鸾车时诗艳色有些头疼,那鸾车也太过于奢华,单单那车顶上几颗硕大的夜明珠已经价值连城,更别提那如同镶嵌普通鹅卵石一样的珠宝不知道有多少。每个路过的人都会多看上几眼,太显眼张扬了,简直就像是突然暴富的贫穷之人,只懂得用一大堆宝贵的东西来彰显自己的富贵一样,殷秀会被人说成是当浪荡子弟实在是罪有应得,随心所欲,为所欲为惯了,诗艳色本来不想上去,可是见到身后亦步亦趋的公孙止,微微叹了口气,头颅垂下,脚步却是加快了几分,她可不想让人当成展览品一样欣赏。
一只脚方才踏上鸾车,尚来不及掀开那缕金的帘曼,一只修长的大手蓦然探出扣在她的腰间,微微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捞入马车之内。
“妖精儿,你这没心肝的妖精见到旧情人都有些乐不思蜀了吧,。”低哑的男声在耳畔淡淡的响起,灼热的气息顺着耳畔沿着脖颈一路而下,接踵而来的啃咬分外的发狠,又舔又咬的,有种欲罢不能的架势。
诗艳色想要躲开,那扣着腰身的大手愈发的用力,啃咬的的越发的狠戾,好似将她一点点蚕食下腹一般,“妖精儿,都忘了谁才是你的男人了吧,你这般没心没肺的妖精。”
诗艳色见躲不开,对于殷秀如此幼稚发狠的举措虽然恨的咬牙切齿,可是力气不够,而且越是挣扎反而会激发他的兽性咬的更狠,当下任由殷秀撕咬,就当被狗了几口好了,“王爷不是没时间么,怎么有时间过来。”女子略显沙哑的嗓音透着薄薄的怒意。
“本王再不来诗诗就快要不记得本王这个人了。”那嗓音怎么听都带着几分怨妇的味道,好似诗艳色冷落了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