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菊花阁的人来报案,到我们过去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期间菊老板封锁了菊花阁,并没有人进出。”李四回禀“有护院想进去那间屋子,被赵于郎划伤,菊老板怕破坏现场证据,就派人守在了门口没有再刺激里面的人。”
没人进出,也就只有赵于郎一人,嫌疑最大。楚婳儿抿着唇,半晌道,“待赵于郎醒过来,开堂问审。”
淮墨蹲在了曲元硕的尸体旁,翻过了尸身,照着脊椎处第三根骨头的下方一寸处用力按了下去,曲元硕尸体上的伤痕爆裂,鲜血汩汩而出。所有人被这一幕怔住,仵作拧起了眉头。
“这……这是被人钉了天阳穴,那人会武。”仵作呐呐开口道。
楚婳儿亦是惊讶,却是很快反应了过来,沉声道,“看来……这案子还需要细查,李四,狄云这几日加强牢房守卫,赵于郎醒了立刻通知。”
“是!”
……
菊花阁,清瘦的人影伫立在窗子前,眺望远处,暴雨过后一片雾连着,景色朦胧若隐若现,混着青草的淡淡清香,冲淡了阁子里的血腥味。即使已经让人打扫了无数遍,总觉得那味道还未消散。
“我以为你会将此事处理好。”玖木然的脸出现在了他身后,微蹙的眉头似是对他的此举不满。
“什么时候我菊花阁还要替人收拾这种烂摊子,这两天没人上门,正好落得清静。”菊隐勾起唇角,噙着抹淡淡笑意,眸子里一片清冷之色。
“你答应过,不会插手。”玖迟疑了一瞬,还是说了出口。
“所以我没有将那人直接丢给楚婳儿。”菊隐冷下了面色,一抽袖,坐到了木琴前,弹了几个音,蹙着眉调了一番,见玖还在,冷凝着他,后者无奈只好转身出了屋子。
身后,流畅的琴音响起,一曲春江月色,萧瑟。玖面上微微变色,嘴角扯出一抹苦涩,抬眸忽然瞥见一名女子倚靠门框,勾着抹似笑非笑看着他,黯下了眸色。
两人身形一闪,一道入了暗阁。
三日后,赵于郎醒过来的消息传了出去,盐帮的副帮主广永高带着批人上城主府,大意是想让人交由他们盐帮内部处置。文竹厅内,周彦看着装着满满银两的木箱抹了抹汗,抽着嘴角道,“这个……是何意?”
“只要周城主能将人交由我们盐帮发落,这箱子就归你所有。”广永高合上了盖子,拍了拍箱子瞅着周彦说道。
后者咽了咽口水,眼前仍是银晃晃一片,作为一名清官,尼玛从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啊!颤巍巍地伸出了爪子,被身后猛然响起的咳嗽声打断,尴尬着面色又收了回来,干咳了两声一脸正色道,“胡闹!本官是那种能随便被收买的人吗!”
广永高闻言蹙了蹙眉,轻拍了下掌心,便有手下递上银票十张,搁在了周彦的眼皮子底下,勾着抹自信的笑道,“再加上这个呢?”
“其实偶尔收买下也是没关系的……”周彦两只眼眶里满是金钱的符号,拽过银票温柔抚摸着。
站在一侧的楚婳儿汗然,城主,你好没有节操!视线一移,落在了广永高的身上,来人背着大刀,一身的江湖气,高高瘦瘦倒是比粗狂的曲元硕要看着顺眼许多,只是眉眼间有丝戾气,让人心生不喜。
“已经那么废柴了,要是被当成贪官抓起来什么的,历数功绩,啧啧,应该会只有八个字吧?”楚婳儿对着啪嗒数钱的周彦笑了笑,十分无良的模样。
“哪八个字?”周彦手一抖,忽然觉得手上的银票很烫手,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一事无成,晚节不保。”
“……”听着那咬字极重的晚节二字,周彦菊花一紧,讪笑着将银票搁在了那箱子上。浑身洋溢着凛然正气冲广永高道,“本官向来秉公执法,赵于郎身犯命案自然是由衙门审判,明日开堂,记得请早。”
广永高一愣,视线移向楚婳儿,闪过一抹阴鹜。见周彦态度坚决,笑了几声后忽的沉下了脸色道,“劳资行走官匪两道,还没碰过不给面子的。周彦,你既然不识相就别怪劳资不客气。赵于郎盐帮要定了,还有你头上的乌纱帽!”
说着,便领着手下的人气势汹汹地走了。
周彦被他刚才散发的王八之气骇到,见人走了,一下软了身子靠在了椅子上,哭丧着脸道,“这下可怎么办,广永高悍匪出身,杀人越货从不手软,我……我要不请求调回长平镇吧?那儿的土匪比较有爱,呜呜……”
楚婳儿囧,忽的勾起抹坏笑问道,“长平寨的大哥们要是知道赵大哥在你这儿被劫走了,你猜他们会怎么对你表示有爱呢?”
“……”他怎么忘了这茬,求救似地看向了婳儿身后的淮墨,眼神散发着强烈的信息:求爱屋及乌,求大神庇佑!
淮墨默默扭过了身子,装作……视而不见。看着广永高背影消失在城主府门口,开口说道,“此人轻功底子深厚,那把弯刀是负有江湖盛名的鬼头刀,不可小觑。”
“我听闻曲元硕死后,他便坐上了帮主之位,获益颇多。”婳儿说完,与淮墨的视线对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个广永高亦是可疑……
“曲元硕和他在扩展盐帮一事上有矛盾,私下贩盐是死罪,曲元硕为人谨慎,不敢轻易冒险,而广永高则是想利用盐田与江北南城牵起一条线,不过被曲元硕否决,为此两人闹得不愉快。”离淮墨不远处,一名衙役站了出来,侃侃说道。
楚婳儿一愣,看着那张有些熟悉的脸,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小娘子,我继续去卧底了!”那人从她的侧脸偷了香,猥琐地笑着跑远了。楚婳儿抬眸,对上淮墨幽深的眼眸窜起熟悉的火苗,有丝无语。
手忽然被拉住,楚婳儿由着淮墨牵着走出了文竹厅。四下无人的院子,一抹黑影就压了下来,天旋地转间,婳儿已经被抵在门后,淮墨猛然低头重重地吻上她的唇,辗转吮吸,强势的力道像是要将她的唇蹂躏出血,隐含怒意的两字摩挲着唇瓣而出,“消毒。”
“……”阿喂,你消毒的范围有点广吧!快把你的爪子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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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
身后是木门的门板,传来坚厚触感,咯着婳儿的后背。淮墨的动作不算粗暴,却也称不上温柔,抱紧了她狂吻,舌头在婳儿口中肆意侵占湿润之地,急躁的亲吻带来吞噬的力度,以及强烈的渴求。身子一动,长而健硕的双腿则强势地挤入她颤抖的双腿之间,消除了最后一丝空隙,完全地契合在一起。
楚婳儿的手腕被牢牢扣住,耳边似乎能听见木门承受不住重量摇曳吱呀声响,平添了一分被人发现的刺激。全身不由轻颤,浅浅的呻/吟溢出唇边。
淮墨勾勒着她的唇形弧度,放缓了动作,有了一丝缠绵意味,墨色的瞳孔里倒映出面颊绯红的人儿神色迷离。手指细细抚过婳儿腰际的曲线,牵过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指,有了几分缱绻意味。
婳儿被吻得阵阵晕眩,却没有推开淮墨,而是牢牢抱住了对方,回应淮墨给予她的感情。待她回过神,两人紧密贴合的身子某个物件微微磨蹭,淮墨眼底涌起的欲/望,蓄势待发。
“婳儿。”淮墨低哑的嗓音满是性感,呢喃着她的名字让人晃神。“我想要你。”
直白赤/裸的欲/望,在墨色的眸中卷起,狂烈而炙热。
楚婳儿只觉得喉咙发干,说不出话来,努力平复着被撩拨地不稳气息,有丝不知所措。手抵在他的胸口,想要推开,却好像舍不得那份温存。
淮墨稍稍低下头,凝望着楚婳儿,下一刻,深邃的眸子里情愫激流涌动,一丝低吟扰乱了深夜静海的平静,静默中压抑着一股蓄势待发的欲/望。
他的情绪收敛极快,转眼,已然淡淡收回视线,移向了不远处,声音里隐含了一丝被打扰的不悦,“没想到就算成了舒上卿,还是改不了偷窥的癖好。”
从不远处闪出的身影,青墨色衣衫凛凛,多了一抹肃杀之气。来人端的一脸面无表情,袖子底下捏紧的拳头却泄露了此刻愤怒的情绪,“有人光天化日敢做,我就敢看,只是城主府重地,身为官差也未免太不知廉耻了。”
后半句话是对淮墨遮在身后的人儿所说,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怒意,只是早已羞愤地垂下脑袋的婳儿并未看见。每次被舒亦寒撞见亲热的场面,总会让她有一种被抓奸在床的错觉,以前或许是念着舒亦锦,但如今……察觉握着自己手心的男子加重的力道,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这儿是衙门后院,并不是办公之地,要做何事不需通禀舒大人吧?”每次承受他莫名指责,婳儿有丝丝郁卒,若不是看在他一身官服的份上,她铁定拿鞭子抽人。出去一趟装什么深沉,摆什么官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