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花,她就想到了花满楼,如果自己能和他整日对花对酒,不问江湖世事,携手到老,这日子岂不快活。想到这里她又释然了,心情明朗了许多,台下的戏子还在唱着,她也轻轻用指甲敲击桌檐,发出活泼的“哒哒”声应和少女的曲子。
忽然,一声粗鲁的笑声传了过来,店外有人说道:“大哥,您看这里有小娘们在唱曲,唱得不错想必也一定长得不错。”说完,几个军官打扮的人蜂拥而入这家小小的酒店,最后走进来的是一个身披铠甲,头戴翎帽的军官,店主赶紧走过来,满脸赔笑地问道:“几位客官,要来点什么?”
回答他的是一群人的调戏声,调戏的是那名卖唱的少女,少女急促的呼喊声响起,伴着店主苦苦哀求的声音:“军爷,军爷,小女已经有人家了。”
那个穿铠甲的军官道:“哎呀,老家伙想死了是不是?”刚说完,一杯酒从天而降,凉凉的浇了这个军官一脸。军官大怒,抬眼看去是哪个不想活的,却看到一位绯衣女子临窗而坐,芊芊玉手中拿着一只空了的酒杯。
东方不败笑道:“是哪个想死的来打扰本姑娘的雅兴?”
军官嘻嘻笑着,色眯眯地盯住东方不败说道:“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位更美的姑娘,本官实在是有眼无珠。”
东方不败放下杯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把你的眼珠挖出来如何?”说完,二楼的人影一闪,同时一楼的地板上响起了噔噔的声音,绯衣一袭已经来到了楼下。
惊呼声顿时炸了开来,人人喊鬼啊鬼啊,然后向着外边逃去。但是东方不败怎会放过始作俑者,一把抓住这个军官的肩膀,军官只觉得肩上有千钧力,怎么逃脱都逃脱不了。于是赶紧跪下来喊姑奶奶饶命饶命。
东方不败看了看被吓坏了的少女和店主,手中一紧,一声“吱嘎”声顿起,伴随着男子的惨叫声响彻小店,东方不败冷冷说道:“我只是给你个小小的教训,下次再敢来这里撒野,我保证把你的全身骨骼一寸寸捏碎。”
军官连连磕头,说不敢不敢了,东方不败怕他言而无信,还会回头来找这对父女的麻烦,于是摘下了军官的腰牌,说道:“这东西就放在我这里保管,倘若你再敢来这里的话,就算是天涯海角你也逃不掉!”说完,手劲一松,军官跌跌撞撞而去。
收拾完了军官,东方不败的雅兴已无,连夜收拾行李策马而去。之后又是两天的路程,她赶到了应天府附近,繁华的街市上熙熙攘攘的人马来往不绝,但是令她奇怪的是,很多人盯着她看,还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她牵着马走啊走,直到站定在一张万两黄金通缉东方不败的通缉令前。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受关注了,因为她就像是一座会走路的金库,谁不想扑上来抓住?可惜这金山的名字叫“东方不败”,敢扑上来的只有精分。
东方不败找了一个偏僻的小客栈,把马系在门外的梁柱上,自己单手提剑走了进去。
刚坐下,周围两个商贾打扮的客人就开始讲话,他们一开口,东方不败手就按上了剑柄:两人说话气息调和,分明是都有上乘内功,刚好这两位江湖人士正在谈论着通缉要犯东方不败,其中一位说道:
“听说之前东方不败在花家庄住过?”
“哎,谁知道呢,不过要我说,这通缉根本就是是假的。”
“这话什么意思?”
“你想啊,朝廷从十几年前就开始通缉悬赏东方不败了,你可曾看过有谁敢去抓东方不败?这次朝廷发通缉令,无非是想让魔教的人马知道东方不败在这里,等他们来到了应天府,然后一网打尽!”
“哎,有点意思,但是你怎么知道魔教的人马来了?”
“你不知道啊,魔教的人马现在全在花家庄,听说任教主的女儿女婿都来了。”
忽然一阵风吹过,风过后,小二端上菜来,却发现刚才坐在这里的姑娘不见了——没有人知道她是何时离开的。
12故人相见
花满楼是在东方不败失踪的第二天遇到令狐冲的。
当日胡不喜出手阴狠,花如令不慎被爆炸伤到了,花满楼为了看护父亲,只好留在花家庄中,并且委托陆小凤去寻找东方不败。
陆小凤是在子夜三更时分走的,而令狐冲一行人是在次日破晓时分来的。在这短短的几个时辰里,花满楼寸步不离的守候在父亲的床榻前。五更时分,花如令苏醒了过来,口中轻轻唤道:“楼儿。”
花满楼听到父亲的声音,紧张握住父亲的手,温和地回应道:“爹。”
花如令疼爱地看着儿子,他苍老的手反握住儿子健壮的手,慈祥道:“楼儿,不用担心,爹没事。”
想到父亲受伤的来龙去脉,花满楼还是忍不住自责,花如令看着这个一向想得开的儿子如今眉头紧锁,于是说道:“楼儿,有一件事爹要拜托你。”
“爹,您说,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去做。”
花如令呵呵一笑,他心中一直有件事梗着,现在趁机说道:“楼儿,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一直想给你找个媳妇。但是你的性子好静,为人又清淡,寻常的女子怎么能配得上你,所以我想……”
花满楼不解道:“想什么?”
“楼儿,你这么多年来都是孤身一人,如今好不容易遇见个喜欢的姑娘,爹想成全你们。”
紧握着父亲的手在颤抖,花满楼闭上眼睛,都说天底下的父母心是最伟大的,为了孩子的幸福可以包容一切,现在他就切身感受到了。花满楼不禁感激生命,生命中能遇到这么多美好的感情。一想到将来东方姑娘可以和自己琴瑟和鸣,他的心中涌起融融的暖意,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不少。
他有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为一句感激的话:“爹,谢谢你。”
“傻儿子,赶紧让爹抱个孙子才是真的。”花如令打趣道。
就在这时,下人匆匆忙忙来报,说是又有一队魔教的人马来了,花满楼安慰好父亲,提剑走了出去。未走到门口,花满楼就听到了一个醇厚爽朗的男声,带着七分敬意说道:
“在下令狐冲,特来拜访花老前辈,麻烦三位大哥替我转达。”
鹰眼老七嘴快,啐骂了一句:“我们正道不去找你们,你们反倒找上门来了,奶奶的,当中原武林没人了吗!”说完,鹰眼老七撸起袖管准备开揍。
布袋和尚拦住鹰眼老七,单掌竖起,说道:“阿弥陀佛,实不相瞒,东方不败昨夜已经离开了花家庄,请各位施主去别处寻找她吧。”
青衣男子愣了一下,问道:“她已经走了?”
赵把头冷哼一声,说道:“我以应天府六十三家镖局总瓢把子的名义发誓,那个东方不败已经走了。”
男子失望地叹了一句:“本以为这次可以找到她的。”正当令狐冲想走时,一个清雅的男子从庄内走了出来,只见这男子白衣似雪,样貌清俊,更难得是自有一股温润如玉的气质,仿佛谪仙一样的人物。
就算是见多识广的令狐冲,一瞬间也被这个男子的风采吸引住了,对他颇有好感,于是抱拳作揖道:“在下令狐冲,请问阁下是?”
“在下花满楼。”
“原来是花家的七公子,幸会幸会。”
“令狐公子不必多礼,”花满楼颇有深意道:“公子千里跋涉而来,如若不嫌弃,可以在花家庄小住几宿。”
鹰眼老七和赵把头对视一眼,都叫了起来:“花满楼,你是不是疯了,他是任我行的女婿啊!”
花满楼当然没疯,不仅没疯还镇定异常,只听他不紧不慢地一一历数道:“令狐公子还是恒山派的掌门,华山派的首徒,杀死东方不败的人。”
“哇靠!”鹰眼老七跳了起来,骂道:“你小子就是杀死东方不败的人,你大爷的,向问天要抢人家的媳妇,你直接要人家媳妇的命。姓令的,你要不要脸啊!有我老七在,这花公子的东方媳妇跑不了了,你们一边呆着去吧!”
令狐冲听了这话,顿时哭笑不得,只能解释道:“前辈误会了,东方不败不是我杀的。”
花满楼背过身去,淡淡的语气不似平时那么温和:“令狐公子,其中的因缘纠葛,不是一天就能说得清的,但是无论什么纠葛,都得有了结的一天,所以请你在舍下小住几宿,等到东方姑娘来了,这一切便可以了解了。”
令狐冲吃惊道:“东方不败会回来?”
花满楼坚定道:“她一定会回来。”说完,便引着令狐冲进了花家庄。
待到花满楼走了,赵把头忽然跳了起来,说道:“你们看,刚才花满楼的手握成了拳头,他是在生气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发火呐!”
鹰眼老七:“没错,花公子肯定比我们更想宰了这小子。”
布袋和尚:“宽广的胸怀,超乎常人的耐心,以及一颗真诚善良,永远为别人着想的心,这就是我佩服花满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