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秦中月看见那笺子,知是萧庭的,因素日常一处游荡,他也知萧庭是惯会弄这种风月故事的,是以虽说有些猜疑,终究不是十分相信二人已有了来往,不过因一时急了,所以说出那话来,自己说完也自后悔,却不料云楼那般口里尖快、面上冷淡,激得秦中月一口气涌上来堵在心口,本来没有的事想得越发成真了。因此两个人便一个灰了心,一个赌了气,竟成了个有离无合的局面。
却说云楼离了余霜纨那里,一路想着方才余霜纨说的那话,又想想秦中月,心中到底轻易不能舍得,便要再试一番,如若不成,便当真死了心,再不提这段心事。回至自己院中,因丫头们都暖和去了,燕钗等人也都躲出去好留秦中月清静,虽有看见她回来的,因知道是为她闹的,见她进去也不拦着,反倒都躲得更远。
云楼一径来至房中,只见秦中月独个儿躺在床上,脸上气得一片潮红,心先就冷了一半,张口便冷笑道:“公子的气这么大!依我说,竟也不必这样,横竖我要跟五小姐了,离了这里,公子从此就心净了。”
秦中月便猛地翻身起来,直直瞅着她,说道:“好!好!这话说的好!明儿我就回母亲去,立刻叫你到那院里,以后就是死了也不必见了!你爱跟哪个勾搭,就跟哪个勾搭去,我也心净,你也乐了!”
云楼听了这话,一口气噎上来,半晌才冷笑道:“果然是好事!只是我是个风流多情的,虽然离了你这里,怎好只我自己乐,把你一点也不照看的?我早替你筹谋了一桩好事,可巧今晚儿作成了,也算我的情意了。”说着,把余霜纨那笺子往他怀里一掷,说道:“有人等着你呢!今晚二更天在西院子东边门房,万事都妥妥的,只要你去了,颠鸾倒凤、云雨巫山,好儿多着呢!”
秦中月也并不看是什么东西,也冷笑道:“我为什么不去?你这么好心好意劳心费力的为我着想,我岂有不去的呢!”
云楼死命瞅着他,说道:“好!好!你若不去,我就认你是个乌龟王八!”
秦中月也瞪着眼睛,大声道:“我若不去,我就是个乌龟王八!”
云楼转身便走,只听秦中月在后面喊:“这一走了,就再别回来!”
云楼头也不回,一阵风似地出
了院子去了。
30、二十九、小侯爷一念忽惜玉,秦家人升堂审贼赃
却说云楼因下午时与秦中月决绝,心中便定了主意要作成秦中月与余霜纨之事,从此与他两不相干。因听了余霜纨一席话,心里又起了些期盼,原想拿这话试他一试,不想因两个人都在气头上,倒弄坏了。
云楼憋着一口气,也不顾伤心,且此刻扭着性子,越发要弄假成真,当真要叫秦中月瞧她与萧庭幽会,将余霜纨也早忘在脑后。因此一面气着,一面直往西院门房去寻萧庭。这门房乃是东西两间背对,中间便是原来的西院院门。云楼先到西边瞧了一瞧,见无人,又往东边来,才到门前,那门便吱地一声开了,便被人一把拽进去。
此时天已黑透了,伸手不见五指,路上只能摸索着走,进了屋里便越发乌漆麻黑,什么也瞧不见。云楼怕萧庭认错人,忙说了一声:“是我,云楼。”
才说话,便觉一股热气扑到脸上来,耳朵边被吹得痒痒的,只听萧庭笑说:“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云楼一面往后躲,一面说:“闹什么,有话告诉你呢。今晚二更人来,你好好等着就是了。”
萧庭笑道:“果真?”
云楼冷笑道:“寒天雪地的,我白跑来哄你作什么?”
萧庭便搂上来低笑说:“谁说白跑了?小姐要成好事,只怕丫头先等不及,要尝鲜儿呢。你要怕白跑,我就先叫你乐一乐,如何?”
云楼一面摔手甩开,一面说:“谁同你闹!还不放我回去领人呢!”
萧庭闻嗔怒之声,越觉可爱,一时心痒难耐,便搂着亲上来,手上也不老实起来。云楼不料他当真要上手,挣扎不开,心里一慌,因觉嘴唇贴上来,便使劲咬了一口。萧庭吃痛躲开,因平生没吃过这亏的,脾气顿时上来,也不温存体贴,一面恶狠狠说道:“小丫头胆子倒不小。”一面就把云楼往炕上抱,解衣扯裙,恣意揉搓,嘴里一溜地说着狠话。
云楼还死命要挣开,只是她虽有几分力气,到底是女孩儿家,如何挣得过?萧庭一手便将她两手按得死死的,两腿抵住她的腿,嘴便堵住她的嘴,那一只手就扯衣,解中衣时,因衣带太细巧,黑了又看不见,便把按着的那只手也来解,正摸索着结子,忽觉云楼没了动静,倒吓了一跳,“嗳”了一声,仍没反应,便往脸上拍了两下,因觉摸着一手湿,便知云楼哭了,只是虽流着眼泪,却仍没声。
萧庭见这样,心里倒没火了,因想方才粗鲁了,便有些讪讪的,说道:“不过吓吓你罢了,哭什么。”
云楼因今日连逢伤心倒运之事,本就是极痛,方才不过因一口气撑着,神志尚坚强,此时险遭强/暴,猛然冲破心中郁结,便“哇”地一声,不知吐了什
么。萧庭听着不好,也不顾脏,伸手摸了一摸,因觉粘热,凑到鼻下一闻,却是一股腥甜。这一下心知不妙,忙要找火来照,偏生又没有,一低头忽见腰上佩着一枚略发碧光的明珠,忙扯下来照,果见云楼口角边吐出血来,眼睛也闭着,还只管流泪,映着碧荧荧光,越发显得面无人色。
萧庭倒吓了一跳,连叫两声叫不醒,登时急了,忙将衣裳胡乱一裹,抱起人来便走,顺着后墙就跳了出去。这时候已经起更了,又是大风大雪的,街上早没了半个人影,萧庭满街乱转的找大夫,但素日何曾跑到街上来找过大夫,若要时,只管叫家下人喊进府里,他又哪里知道药铺在什么地方了。因此转了半日也寻摸不着,又见云楼闭着眼睛一点动静也无,只当是不好了,便也顾不得惹祸,抱着人就跑回府里。
哪知府里因他私自外出,深夜不归,正乱成一团,萧庭瞧这阵势,知道玩得过了,况且如今又带回个人来,若叫父母知道,更加不好,想了一想,便不进门,悄悄爬墙进来,叫了一个心腹下人来,把云楼交予他,叫他藏好了,人不知鬼不觉地叫进大夫来瞧。交代完了,自己又出来,叫开角门进去不提。
却说云楼昏昏沉沉的,自己被萧庭带往何处也并不知道,恍惚睡了一夜,第二日醒来,自己回思半日,方想起昨夜急痛过度,糊涂起来。因瞧这屋子并不是昨夜那门房,也不见萧庭,更不知身在哪里,便叫人。
才叫了两声,便瞧见有人掀帘子进来,却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一身富贵穿金戴银的,却是丫头打扮。那丫头一手掀帘,一手端碗,瞧见云楼,便笑道:“姑娘可醒了。”
云楼便叫“姐姐”,一面起来,一面问:“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会到这里来的?”
那丫头忙赶上来扶着,笑道:“姑娘折煞我了,叫我金鹊就是了。怎么姑娘竟不知道?昨儿晚上我们小公子带回姑娘来,交予我哥哥,叫我哥哥请大夫来瞧。因小公子私自出门,回得晚了,满府里正闹着,哥哥就把姑娘带到我们家来,叫我照顾着。”说毕,就将碗递过来,说道:“药才熬好了,姑娘快喝了罢。”
云楼见她这般殷勤,只得接过来慢慢喝了。想了一想,又问:“小侯爷在哪呢?”
金鹊说:“我也不知道呢。不过听得说昨夜闹得不轻,我们家也只留了我瞧着姑娘,爹妈和哥哥都上去听着信儿呢。”
云楼点点头,也不言语。金鹊瞧着她仍恍惚,便当她累了,要歇着,因说:“姑娘好生歇着罢。我就在外头,有事就叫我。”说着,扶云楼躺下,端了碗出去了。
云楼默默躺着,也睡不着。不料想萧庭竟将
她带回家来,如今看来,是且藏着呢,只是不知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又想及秦府里昨夜不见了她,也不知有人知觉没有。忽又想起昨夜定的那约,自己原说要亲去带余霜纨的,谁知不声不响没了人影,不知余霜纨是一直等着了,还是等不及自己去了?又不知秦中月可去了?不知两个人可成事了没有?又不知可叫人知道了没有?
这么反反复复想着,忽又想起昨夜与秦中月说的话来,因又想:昨夜已是那般绝情绝义了,正该从此撂开手来,万事不在心上,如今又想这些作什么?就权当从那府里卖了出来,今后两不相干,才是痛快呢!心里虽是如此想着,奈何若不去想,又脱不开,便数落自己一时,又想一时,只没个开交。
正自胡思乱想,忽见金鹊又来了,神色也不似方才从容,进来便说:“姑娘可好些了?外头备了车,这就送姑娘回去。”说着就上来扶。
云楼倒怔了,想了一想,便问:“可是小侯爷叫人送回我去的?”
金鹊道:“姑娘别问了,横竖是要送回去就是了。”
云楼听这话越发不明白,又问:“小侯爷呢?”
金鹊只说道:“姑娘好生走罢,别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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