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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湘春 完结+番外 (秦泷沉)




  “阿湘……”
  我隐约听见师兄在叫我,可眼皮子沉得很,我拼尽浑身力气也睁不开眼。伤口仍在隐隐作痛,但比先前好多了,应该是上了药。
  有人将我紧紧搂住,压得我喘不过气。我艰难地睁眼,将手从锦被里抽出,有气无力地拍他一下:“别……我喘不上……”
  师兄猛地抬起头来,双眼充血,憔悴得没个人样。
  
  我强自笑道:“你至于么,我不就挨了一刀……别这样看我,我让他们备好了晚膳,时辰……差不多了罢?快用膳去……”
  师兄气得一张俊脸扭成一团,恨恨地在我眉心戳了一道:“你还跟我涎皮赖脸!你知不知道你睡多久了?!三天!都三天了!”
  我一惊,朝外看去,发觉窗外透出暗沉的夜色,只不过已经染上了鱼肚白。我还要说话,不想动作太重,牵动了伤口,顿时疼得呲牙裂嘴,僵着身子半天没缓过气。
  “轻点。”师兄急忙阻止我,将两个软枕在我枕边垫好,才将我小心翼翼地扶起来,亲手端了药碗给我喂药,“张嘴,药有些烫。”
  第一口就涩得我浑身发抖,我皱眉转过头,“太难喝了……”
  “是有些难喝,你忍忍,总得把伤养好。”
  我拗不过师兄,只得在他注视下乖乖地将药喝了,一放下碗便将师兄递来的蜜枣塞进嘴里。
  
  师兄静静看着我,忽然将我揽住,略有发抖:“是我疏忽了……”
  我摇头:“防不胜防,不能怨你。”
  他仍有几分懊恼:“我就知道他那时候将我叫进宫去,绝没安什么好心。若我在你身边,那人就没法伤你了……”他看向一旁已被洗干净的地面,怔忪失神,我叹气,径自伏在他怀中不做声。
  师兄将事情起末一五一十告诉了我。我这才知道,当时他仍在御书房同萧颛商议,外面暗卫慌慌张张冲进御书房禀明此事,他当即从御书房里冲了出来,连一声告退也没说。回来看见房里满地是血,我半死不活地躺着,进气多出气少,差点惊出失心疯来。大夫说我命大,差点就救不回来。
  
  他说此事时仍然心有余悸,我躺在他怀里虚弱地笑笑,问他道:“那人是谁派来的?”
  “还在查。”师兄少见地冷笑两声,“真不知他们这群侍卫怎么当的,竟让心怀叵测之人混进府来。幸好,幸好你没事……”
  他三天没合眼,水也喝得极少,蓬头垢面胡子拉碴,若我不是躺着不能动,肯定要打笑他一番。
  
  一条黑影倏地出现在房里,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往床里滚去,被师兄一把抓住:“别慌,是暗卫。”
  那人朝师兄低头:“国师大人,主使者已查明。”他递上一封密报,师兄将密报细细看过,随即脸色铁青地将密报摔在地上。
  “国师大人有何吩咐?”
  “想怎样就怎样,随你们,总之别让她安生。”师兄冷笑。
  暗卫领命退下,我担忧地问道:“是谁?”
  “云怀潇。”
  
  我惊得从床上猛地坐起,当即疼得认命地躺下去。
  居然是云怀潇派人刺杀我?!
  “她……”
  “她已经被陛下派人拖到刑部了。她说,她是因为嫉恨,才会派人刺杀你。”
  我默然。
  云怀潇与我可谓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她是从云中跌到泥里,我是从泥地飞上枝头,她自然会心有不平。
  
  天色将晓时,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已经快要入冬了,我养得差不多的身子又遭了一次横祸,虚弱得很。师兄命人将几个火盆端了进来,将我双手握在他掌心,但我双手仍是冰冰凉凉,没见转暖。
  我觉得全身止不住地泛寒,不禁朝师兄身边缩了缩。师兄察觉,便将外衣脱了,钻进锦被里替我暖身。
  我趁机笑他:“师兄也有替我暖床的这天……”被师兄一个白眼瞪了回来。
  暗卫再度出现,看见我俩的情形也没尴尬。师兄神色极不好,毕竟接连两次在这种场合下被打断,换谁都没好脸色。
  “国师大人,公子来了,要见夫人。”
  这个称呼似乎在哪听过。我愣了愣,忽然想起那天城外的一群黑衣人,他们也是这么称呼萧颛的。看样子即便不是萧颛派的人,他也和这事脱不了干系。
  
  暗卫来报时萧颛已经在府里了,国师府里有许多他的人,因此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倒是将我吓了一跳。
  “公子在凉亭里等您。”暗卫低声道。
  “我受伤了,更何况天这么冷,他还让我去凉亭,岂非盼着我早死?”我毫不客气地推拒了暗卫,“我在丹房里等着他,他愿不愿来随他自己。”
  
  我被师兄打横抱着往丹房去,即便师兄的步法十分稳重,我仍被那细微的颤动牵动了伤口。寝居离丹房并不远,可即便就是这么几步,仍然疼得我冷汗淋漓。
  “阿湘,挑个近些的地方罢,你的伤恐怕受不住。”
  “无妨。”我故作无事状,“走罢……”
  我依在师兄肩头,隔着细密的雨帘,看见了自另一端回廊中走来的萧颛。
  
  我回京城后,与他仅仅见过一面,如今再见,恍如隔世。
  萧颛并未带其他护卫随从,只是孤零零地站在丹房附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云家如今已经丧心病狂,他还敢独身出宫,委实令我刮目相看。
  师兄抱着我走过去,仅是朝他微微颔首:“臣手脚不便,望陛下恕罪。”
  “免了。”
  萧颛的声音有些嘶哑,我斜睨他一眼,便将视线收回,再不看他。
  
  我们很快在丹房里坐下,侍女搬来了几个火盆,将丹房烘得热气熏人。
  我被师兄放在临时搬来的锦榻上,浑身虚软无力,只能依靠师兄支撑身子。萧颛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似是在期待什么。
  “听闻你受伤了。”见我没反应,萧颛挑了句不痛不痒的话。
  “如陛下所见。”我暗道他真是废话,“陛下屈驾来此,莫非是与臣妾扯闲话的?”
  萧颛默然。
  我接着道:“陛下既然听闻臣妾遭刺,想必在国师府里布了人手。只是陛下的人手委实不怎样,竟能让刺客钻了空子,说出去不得让人笑死。”
  本来还想多加几句,萧颛的脸色愈发不好看,兴许是平常没人敢这样对他说话。师兄也甩个眼神给我,示意我适可而止。不过即便他们不阻拦我,我也会停下不说,我带伤之身,一连说这些话已是极限。
  
  “都想不到云怀潇也会派人杀你。”萧颛略带愧疚地道,“孤……我已派人将她带到刑部了,今后无人能伤你……”
  我苍凉地笑了笑。
  “据臣妾所知,她被陛下关在东郊无业寺,看管甚严,她又是怎么将刺客指使到国师府来的?她要找刺客,必定有风声漏到陛下这儿……”
  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萧颛在我目光下连连躲闪,似是不忍看我。我长叹一声,别过视线。
  他果然是存了私心的,云怀潇不可能没走漏风声,他有意纵容云怀潇,或许是企图将我从师兄身边逼走。只是他不曾想到,云怀潇会因为嫉恨对我这么狠,否则他心里没鬼,也不会这么急着来见我。
  
  “阿颛。”
  我这样叫他一声,他立刻来了精神,几乎是坐立不安。若非师兄在场,恐怕他早就扑上来了罢。
  “我与你,早就不可能了。你死心罢。”
  萧颛露出奇怪的神色,诸多情绪在他脸上搅成一团,令我看不出他到底作何反应。
  
  “分明是我最早遇上你。”萧颛苦笑着摇头,“若不是你,我早就……”
  我及时打断他:“现在说这些毫无用处,在你身边太累,我本就命薄,说到底还想多活两年。”
  萧颛立刻激动起来:“那是从前!你若能位居中宫……”
  他终是露出狼子野心。
  
  师兄目光凛寒,冷声叫他:“陛下。”
  萧颛如梦初醒,默默收敛神色,怅然道:“如今不同了,没人能伤你,你为何就不信我……”
  我悲凉无比:“萧颛,事到如今你要怎样?五年前我为你挡了一刀,差点丢了性命,五年后我又因为你挨了一刀,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罢?更何况,你又何必为了我,伤了好不容易拉拢来的人心?”即便师兄最后不得不放我,朝臣们肯定也不干,他们不会让我这个奸臣之女待在他身边。
  萧颛仍不死心:“无业寺那株老杏树,我会让人挪到国师府来。”
  “不必了。”我冷冷打断他,“我即便魂魄散尽,也不会离开师兄半步。”
  萧颛面若死灰。
  
  此后萧颛没再说话,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默然坐了片刻便走了。我被师兄小心翼翼地送回了房。之后大半个月里,师兄一直守在我身边,寸步不离。萧颛派暗卫来叫了他几次,他无动于衷,萧颛便只得作罢。
  
  刺客那一刀给了我极重的内伤,我每天靠贵重药材吊着命,几乎是苟延残喘。不过好在大夫说了,能撑过头几个月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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