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央叹了口气,耸耸肩,道:“可我已经很认真很认真地查过了,也给将军发过不少消息,说我查不到什么。而且您也说了让我暂且停手的啊,所以我就……”
“好了好了。”付远涯受不了他的聒噪,摆摆手,道:“雍王爷后天便要娶妃,你回来也好,待参加完了他的婚礼,我们便一同回边疆。”
闻言,小央不禁拍手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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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五千字哦,文中每个人物都准备就绪了,明日开始上演雍王爷大婚,也就是说大风波就要来临,咱们女主的转折即将到来。当然,这场大风波也会持续个几天哈。
另外:偶虽然每天只更了一章,但这一章字数有五六千字,相当于平時的两三章哦,呵呵081 波涛暗涌(二)
其实,就算当日接受沧浪帝圣旨而去雍州密查萧明枫,付远涯也是抱着一种得过且过的应付心态。只因他实在无心于这种专属于政权中的权力纷争。
所以,小央私自来到京城找他,付远涯也没有多有责怪。
眼见雍王即将大婚,付远涯寻思着送一份不错的贺礼。这一日傍晚時,他用过晚饭,便带着小央来到城西郊外,此時晚霞已退去了最后一抹色彩,两人随意逛了一会儿,待得夜幕愈渐深沉時,便回到了驿馆。
付远涯刚走至厢房门口,却忽地顿住脚步。他看了小央一眼,便道:“你先下去。”
小央转了转眼珠,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道了句:“将军有事唤我”,便躬身退下了。
付远涯推开门,顺手将门从里关好,看着屋内那个坐在床边,靠着床栏的人,不由皱起了双眉。
“你怎么了?”
那人扯扯嘴角,脸色愈渐苍白,“练功岔了气儿,受了点儿内伤。”
“恐怕不止一点儿吧,流水兄。”付远涯语气调侃,待得上前,看到那人指间的血迹時,却是沉下了脸色,“你伤得不轻?”
抬手便要去搭他的脉。
沧流水立马将手移开,躲过他的触碰,“没事没事,我……嘶——??”他想用笑来掩饰,却反而牵动了伤,疼得只抽气。
付远涯阴沉着脸色,不顾他躲闪,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手用巧劲儿扣住他的手腕,凝神为他把脉。
他垂在肩上的头发因这番动作的缭在沧流水的鼻尖,轻微的触碰着,恍惚间还似有淡淡的香雅之气。沧流水的心漏跳了一拍,为了掩饰心中的那一丝丝紧张,他轻轻别过了脸。
“你在练双修?和谁?”练武之人便是半个大夫,付远涯一经把脉,便大致知道了沧流水因何而受内伤。
沧流水自知瞒不过他,但又不能将萧明枫的名字说出来,只好道:“一个武功不错的人,他的武功刚烈如火,而我的体质向阴,正好互补,可练双修。”
付远涯抿了抿唇,没说什么,然后转身倒了杯水,递给他,才道:“对方武功高你太多,与他练双修,对你有害而无益。”
沧流水朗目微眯,清朗的眉目间现出少有的阴戾之色,“可我需要高深的武功,非常需要。”
付远涯怔了怔,“为什么?”
沧流水抬眼看向一处,掀起唇角,目光坚定而狠绝,“杀人。”
是的,为了杀人?
“吓到你了吧,呵呵。”沧流水转过眼看向付远涯,眼神与面色皆已恢复如常。
付远涯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低声道:“原来,你不羁的姓情,并不是本姓。”
沧流水坦然点头,“对,其实我的内心很黑暗,充满了怨恨和——”他没有把话说完,后面的那个词,他不会轻易在别人面前说出口。
因为那个词,是——“苦痛”。
可这话让他说来,却显得有些似真似假,连付远涯也听不出他的话里有几分真。
可是,即便是这样,即便仍不清楚眼前这个人的身份究竟是怎样,甚至看不透他的内心,付远涯仍愿意将他当做至交好友,仍愿意更加走近他。
这是一种莫名的心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沧流水亦如是。
沧流水的内伤不轻,付远涯让他在自己的床榻上休息,自己则在软榻上过了一夜。
这一夜,短暂如昔,恍眼而过。明日,便是雍王爷与任素妍的婚期。
此時,对于任素妍,可以说已是迫不及待,她已有些分不清,自己对萧明枫究竟持有着怎样的情感。是利益多一点,还是情感多一点?
可她也不在乎这些,她只知道,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也只是因为马上就要成为雍王妃而感到兴奋与雀跃。
人很容易骄傲,而一旦为某件事而得意時,又恨容易在旁人面前招摇,显摆自己的得意。
所以,任素妍一脸喜色地去了后院柴房处,“探望”那个已被关了数日的五夫人。
自从被关入这里后,五夫人一直很安静,如同她向来沉默的姓子,不吵不闹,无喜无忧。就算被拳打逼问,也只是咬紧了牙关默默忍耐,一个字也不说。
故而,当柴房门被家仆打开,任素妍走进来時,五夫人只是淡淡地看向她。
五夫人的脸颊、嘴角都有淤青,静静地坐在临時搭的木板床上,不言不语。
“五娘,近来可好?”任素妍捋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笑着道:“明日便是我的婚期,只可惜,五娘怕是看不到了。”
五夫人动了动嘴唇,仍是不语,只是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任素妍对她淡漠的态度倒是毫不在意,莲步轻移,仍自缓缓道:“你女儿为雍王之妾,而我则是正妃,以后二女侍一夫,五娘你说,我该怎么对她呢?要是我容不下她,是废了她,还是——杀了她?”她如此说着,故作一副为难的表情。
五夫人终于动了,她缓缓转过脸,眼露哀切之意,“你……放过她。”
“哦?放过她?”任素妍佯作惊讶状,看到了五夫人眼中的哀求,不由勾起了嘴角。她走上前,弯下腰,盯住五夫人的双目,低低缓缓地道:“如果,你告诉我,你们与灵幽宫的关系,任流萤最最真实的身份,我便想办法将她赶出雍王府,再给你们一笔路费让你们远走高飞,怎样?”
这条件听起来太过诱人,可是,五夫人的眼神却由哀切转变成了绝望。
“我……我不知道要……要说些什么。”五夫人别过了眼。
任素妍直起腰,居高临下看着她,目光渐渐变得阴狠,然后抬脚,朝着五夫人的肩膀狠狠踢了过去?
五夫人始料未及,被踢得翻倒在地,她痛呼一声,却又立马咬唇忍住。也许是牵动了身上其他的伤,整个人伏在地上战栗不已。
任素妍眼露凶光,恶狠狠地道:“若不是我要大婚,府上见了血光不吉利,怕是早就将你剁了?你竟还如此嘴硬?待我成了雍王妃,第一个要死的人便是你和任流萤那个贱人?”
说完,他便拂了拂衣摆衣袖,冷哼着离去。
“等……等等……”五夫人虚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任素妍停下脚步,转过脸,“怎么,想通了?”
五夫人撑起身,喘了喘,待缓过了气儿,才道:“明日,你让我参加宴席,让我同萤儿见个面,待婚宴结束后,我便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任素妍转过身,站定,语气危险地道:“你想耍什么花样?”
五夫人垂下眼帘,苦涩一笑,“我还能耍什么花样呢?不过是放心不下萤儿,想要看看她而已。毕竟……你——她的妹妹就要成为正妃了……我……怕她难过……”
说到这里,她似是怕任素妍再有怀疑,便抬起眼,补充了一句:“你可以派人看着我,我手无缚鸡之力,总敌不过护卫吧。”
任素妍想了想,觉得她也在理,终是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让你参加婚宴,可若是你敢有丝毫异动,我不仅会立马杀了你,更会废了你女儿?”
说完,她转身而去。
门再次从外被锁上,五夫人爬着撑起身,想要重新坐上床,却终是徒劳。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坐在地上,然后从自己的白色里衣上撕下一块布来,又咬破了食指,用鲜血在布上写下了几行字。
写完后,她自己又看了一遍,才叠好从衣领塞入怀中。
似是完成了最后一件任务一般,五夫人轻轻吐了口气,嘴角竟还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
这一日,白晃晃的阳光有些刺眼,院子里的蔷薇愈渐繁茂,青翠的叶子凝碧欲滴,在这样的阳光下倒也透出几分可爱之意。
枫阳殿,厢房。
任流萤让宫女将窗户和门都大敞开,可以让阳光很好地洒进屋里来。她喜欢这种明媚而温暖的感觉,好像能把整个人从外到内都渲染和洗涤。
门外走廊已挂满了红色的灯笼,还有牵着的红色的绸带,在风中轻扬,就连屋里的桌上也铺上了一层红色的桌布。
大红喜字贴上窗纱,各种洋溢着喜气的窗花红艳艳的耀眼。
任流萤无视这些,她只想着,也许过了今日,过了明晚,什么都到尽头了。
茜儿已将明日婚礼時,任流萤需要穿的衣服准备好了。素雅而不扎眼的花色和颜色,很适合……小妾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