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秦遇之一直揽着温袅,任凭她怎么挣,都挣不脱。
于是,温袅烦了。
“你能不能不抱这么紧啊!我们还在走路呢,你要真想抱干脆就把我抱起来好了,省得我还自己走。”
这话听在秦遇之耳里颇有意味,“那阿袅的意思是,我抱你没问题啊。”说着,他真松开了手,弯腰就准备把她打横抱起来。
“别别别,”温袅蹬地跳开,冲着秦遇之连连摇头,然后秀眉一蹙,皱着眉心,瞅着他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就跟抽风似的,当然,后半句温袅只能放在心里说。
秦遇之站好身子,双手抱臂斜了眼看着温袅,语气很是不善,“你下午到底去哪儿了?别以为华二哥那套说辞能忽悠到我。”
“就为这事啊。”温袅显然觉得这很不算回事儿,“去寻大哥了。”
“大哥?”秦遇之先是疑惑,而后挑了挑唇,直接问:“你们去了倚翠楼?怪不得穿成这样子,本来就不好看,这下丑得我刚刚差点没认出来。”
哎,你能不说得这么不好听么!
温袅咳嗽了几声,抽了下嘴角,不甘示弱道:“你怎么不去招呼好你的四嫂,跑这儿来守我做什么?”
“你以为我愿意啊!”秦遇之白她一眼,一副极不乐意的模样,“大嫂来了,在屋子里等你呢。”
大嫂,邱柔!
温袅眉稍微动,方才在倚翠楼里听到的话一句句全部涌入了脑海。
如果秦栋之说得都是真的,倚翠是被陷害的,而真正害死柳如曼腹中孩子的是这个一直和她姐妹相称的女子,那么,邱柔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若是为了秦栋之而争宠,如今一个逼走,一个病死,她怎么不好好留着秦栋之,反而什么事都没有般任她日日在青楼流连?
看来,这其中的蹊跷不止一点。
别样朱门 「承」 第三十章 冷夜密情(一)
跟着秦遇之回到院子,第一件事自然是把身上这套男装换下来。
她目前这妆扮给自家丫鬟家丁什么的看到倒没什么关系,大不了就来了暴力手段逼他们忘掉。但是要给邱柔看到就不一样了,之前或者还没什么,现在刚刚在倚翠楼听到那样的话,无论如何温袅对着她都不能像之前那般还很有几分信任了。
换了浅粉色薄袄,温袅才袅袅婷婷地到了会客的厅堂,见邱柔果然是坐在那里等着她,而她身边服侍的丫鬟纷桃正仰着头巴巴地看着外面,一见她进来顿时眼睛都亮了,忙低下头跟自家主子说。
“大嫂,实在对不住,我之前出去了一趟,让你久等了。”温袅含着笑,轻移步子走到邱柔旁边坐下,然后招呼了听韵一声,吩咐道:“你们是怎么回事?没看见大少夫人杯里已经没有茶了么,还不赶紧重新沏一杯来。”
听韵眨了眨眼,很敏锐地感觉出温袅今天的语气有些不对劲。
显然邱柔也感觉到了,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才又挂起温柔的笑,抬手将自己的茶杯按住,对上前来的听韵摆了摆手,又看着温袅说,“我已经喝了很多了,不需要再加了。”
温袅点了点头,做出一副明了的模样,然后瞅着邱柔客气地问道:“大嫂今日来寻我是什么事呢?”
“这——”邱柔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屋子里的人,温袅马上明白,示意大家都下去,听韵和纷桃也福了福身,跟着出了门。
“这人都出去了,大嫂有什么可以直说罢。”
邱柔颔首,柔目中隐隐含着丝愁绪,看在温袅眼里,当真是感伤的紧,“五弟妹你也知道,自从姐姐走了后,大少爷是越发的不肯回府了,大娘也找我说过多次,责备我不曾把大少爷留住,可他心已在外,我该如何留得住?”
听着邱柔的话,再看她此时的神情,温袅还真是有一点点同情,只是之前风去了倚翠楼见到倚翠,又听到那样的“真相”,她此时却是两方都不全信,“不是我不怜惜大嫂,只是我若记得不错,当初是大嫂自己将大少爷拦在门外的。我也曾劝过多次,大嫂不是都以想开了一句来回答我的吗?”
之前柳如曼小产,邱柔跟着拒绝服侍秦栋之,才造就了秦栋之不肯回来的局面。何况现在又有个倚翠,不论秦栋之和倚翠说得的事是真是假,但邱柔当初不留人,现在又在她面前哭诉,是个什么意思!
果然,当邱柔听到温袅此时这般冷静的话,不再是之前劝慰的模样,她也隐隐发觉不对,忍不住开口问,“五弟妹方才说出去了一趟,可是去了哪里?”
“我是出去随意逛了逛,透透气,没去哪里。”温袅本是随意地回答了一声,却见邱柔的神情忽然松了一分,像是放了什么心般,顿时又转了口:“不过我在回来的路上遇见前去寻大哥的华二哥。”
“大少爷?”邱柔秀气的眉又轻轻地蹙了起来,“寻到了么?”
温袅笑了,“当然,大哥能去的地方也只有那些,大嫂该是也清楚。”说着,她故意移开了视线,右手好整以睱地拨起身边的茶杯,“华二哥在倚翠楼里找到了大哥,还有正和他在一起的倚翠。说来真是巧,大嫂可知道这倚翠是什么人么,居然就是之前大哥的那个小妾。”
“什么?”邱柔的表情不可谓是不震惊,眼中更有又一道慌色闪过。
温袅挑唇笑着,眼眸微微眯起,习惯她神情的人,自然知道她此时正在算计谋划什么,“那倚翠害死了柳大嫂,华二哥见她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可你知道那倚翠怎么着?她竟对着华二哥哭起来了,说她是冤枉的,说当初害死柳大嫂腹中孩子的不是她。而大哥也跟着她向华二哥诉冤,字字句句都是真的很呢!”
说到这儿,温袅蓦地停了下来,倏地抬头直直看着对面的邱柔,就见那温柔的神情一瞬间裂开,显露出一丝惊慌,一丝不信,一丝害怕,搁在膝头的双手也下意识地握在了一起,十指交错摩擦着。
若说温 袅之前对秦栋之的话还有四五分不信的话,此时看见邱柔的动作,便马上削减为一分了。
如果不是心虚,何以听见倚翠便是之前那个被赶出府的小妾时会那般惊讶?此时又听说倚翠喊冤,秦栋之帮忙时会这般害怕担忧?
许是发觉温袅在看自己,邱柔不停摩挲的手蓦地停了,然后缓缓抬起头来,却也不再直视温袅,而是移开了视线低声问道:“那二弟怎么说?”
“华二哥啊——”温袅拖长了语调,然后侧了头,摆出一副为难的神情,“华二哥这般精明的人也觉得倚翠说得不像假话,此时大概已经禀明了父亲,等着将大哥和倚翠一同接进府来问问清楚呢。”
“啪——”
上好的越窑青瓷茶杯摔碎在地上。
如温袅所说,孟华回府后没有回院子,而是直接到了主院书房,向秦邺说了此事。
虽然对于秦栋之居然一直在倚翠楼的事很是恼火,但未出世的长孙的真正死因更让秦邺心口燥火。他没想到这事竟然不是之前所料的那么简单,尤其是从一贯信任的孟华口中听到,就愈发让他怀疑。
所以,秦邺和陵园华商量了一下,决定次日下朝后,让秦栋之带着那倚翠回府,重新查办当初柳如曼小产的事。
秦邺决定了此事后,马上派有告诉了王嫣、李妙灵和绮兰,让她们三人一同到审。
当晚,柳如曼小产重审之事,马上传遍了整座秦府。
夜深,风寒。
窗外的风呼呼地吹着,拍打在窗上像是要随时冲破了一般。
屋外寒冷一片,屋中却春情盎然。
墙边的火盆烧得旺旺的,炭色通红透着热意,袅袅热气浮动在空气里,使得房中的温度愈发的高了。
离炭火不远处是一张梨花木架子床,床边散落着不少衣物,外裳、中衣、里衣、鞋袜,有男有女,都毫无章法的乱丢在一起。再往前,是垂挂着的素绡纱帐子,此时正因为床内的动作而抖动着,透过那半透不透的纱帐,可以模糊看见被炭火红光微微映出里面火热的场景。
凌乱的床榻间,邱柔祼着身子,迷蒙着眼,紧紧抱着伏在身上的那个人,随着他的动作扭动着身子。柔顺的黑发披散在枕头上,素日温婉的面容在此时露显出极致的妩媚来,嘴唇红肿,艳艳的像是外面的那盆炭火。
就这般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邱柔压抑着尖叫了一声,整座房间才缓缓地归入了平静。
炭火依旧烧得很旺,灼热的感觉顺着四肢百骸流窜开来。邱柔深深地呼吸着,胸口起伏不定,那剧烈跳动的心就如同今天傍晚从温袅处离开后那死活压不下去的不安惶恐。
“你听说了吗?”口中有些干,邱柔又喘息了许久,方缓缓扭过头去,看向那个已经从自己身上下来,正支着一只胳膊闭目享受的年轻男人,“柳如曼小产的事情要重新查。”
“嗯。”没什么情绪的一句话,似是完全对此事不在意。
邱柔蹙眉,翻身坐起,低下头去着急说到,“你可知华二弟下午见过倚翠了,不知道那个贱人说了什么,五弟妹傍晚同我说话时,句句都是试探,显然已经怀疑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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