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样的女子。什么冰清玉洁,全都是做戏,而你居然傻到相信我会真的爱你。”
柳无双说出当初的真相,也是我从此对十四死心的事实。他竟然想我死,那只箭,不是我躲的及时,那个时候,我早已被刺穿胸口死在江南了。
十四的清秀大眼,盛满了痛苦的眸光,“你说的是真的,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让我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让我害了自己的知己还友,做了一个不仁不义的人,言而无信,折枝别娶。让她成为大笑话,除了进宫,根本不会有人,向一个被退婚的女子提亲。我都做了什么呀?”
魏扶风打断他的自责,“十四,这个女子是不能留在盛京了,朕要将她送走。然后就对外宣称,刺客已经死在天牢了。她是敌国柳家的人,暂时还杀不得。”
十四拉住柳无双的衣袖,手在微微颤抖,“你我夫妻也算有些年份了,我问你,你曾有爱过我吗?哪怕是一点点,有没有爱过我?”
柳无双甩开他的手,目光却含着情意,越过他看着魏扶风,“没有爱过你,我只爱随你而来的富贵。这等富贵,让我慢慢尚失了斗志,不然今天岂会论到你们来盘问我。不过,我高兴的是,大魏的两个最好的男人,都为我而神伤。你看皇上何等绝情的人,他都不忍心处置我。十四,你愿意吗?”
“我愿意。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我对你失望透顶,我的一生就是葬送你的手上。今天,你我就此别过。你就在这里过你的皇后梦吧。”十四总是温润如玉的脸上,渐渐结起冰霜,“皇兄,你我果然是兄弟,连女人都喜爱上同一个。但愿,你能原她的皇后梦。臣弟,告辞了。”
十四匆匆离开,步伐凌乱,背影透着沧桑。他被深爱的女子下毒都还不死心,非要听到这样的一番话,才绝望离去,只能怪他自己太傻。
魏扶风也不唤住他,十四的执拗跟我也很相象,这一走,也许在不回盛京了。这两人也并非一母所出,感情淡薄,没有成为仇人,已是很好了。他拍拍手掌,轻声道,“侬侬,你进来吧。柳王妃要出宫,你替朕送她出去。”
我领了旨意进去,柳无双拉住他的手,“皇上,你真的不留我,现在十四也离开了。我做那么多,都是为了皇上。我刺杀皇上,也是因为嫉妒。我们好不容易才可以在一起了,皇上你却要放过这个机会吗?”
魏扶风微微一笑,说不出的狠冽,甚至还有不屑,“朕喜欢的就是争夺,你是柳王妃的时候,朕看着你浑身都是争夺的念头。朕就是一个猎人,喜欢追逐猎物的快感。但真有一只麋鹿倒在朕的面前,朕反而没有了兴致,所谓逐鹿中原,享受的就是征服的过程。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没有这种追逐的乐趣了。尤其是自己送上门的女人,朕一点也不喜欢。”
柳无双的脸,此时哪还有半点绝色。她混迹青楼,偏偏忘记了,身为天子的魏扶风,他的个性就是逐花闻香。女人可以宠爱,一旦危及他的性命,女人就是可以被牺牲的。
柳无双惨白着脸色,眼里开始流泪,魏扶风却嫌恶的别开头。她自行出了殿内。这时,魏扶风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送到盛京外五百里,杀了她。”
第七十四章 借刀杀人
听他说的话,淡淡的微笑,语气平淡,仿佛要杀的不是他苦苦歆慕的女子,而是一个失宠的妃子。我心口冒出寒气,却微笑的应下了。送柳无双上了马车,她居坐一边,眼神里面尽是杀意,“皇上可真的做的够绝,不然他就不会是皇帝了。将来我若是回来,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他。”
将来,你哪里来的将来,我掩嘴一笑,发觉马车已经到了朱雀门。一匹黑马追上来,剑柄挑开窗帘,外面是琅铘苏闻邪气的笑脸,“纯嫔娘娘这是去盛京城外吧,不如微臣护送娘娘出城,一路上可以少掉很多麻烦,也不用某人趁机发难。”
他看着柳无双,意有所指,我亦觉得此刻有他在,总比我单独面对柳无双好些,所以点点头,“大人若是得空,你愿意跟就跟着吧。”
柳无双冷冷的横了他一眼,蠢蠢欲动的手,停在身侧。琅铘苏闻放下窗帘,吩咐赶马的侍卫,“冬青,快马加鞭,天黑之前,必须给本大人赶到盛京城外。”
马车还在慢悠悠的前行,他又撩开窗帘,攀进来把柳无双用绳子绑好,冲我笑道,“已经出了宫门,你还是坐我的马吧。这么赶路的话,你坐在这里面,还不得撞晕了。再说了,你有身孕在身,怎么可能在天黑之前赶到盛京城外。咱们就在这附近找个僻静之所,把她一剑抹了,不就交差了。”
柳无双被绑着,口鼻却是自由的。她一听不是送她出京,而是准备杀她,立刻来劲了,恶狠狠的瞪着我,“好哇,我就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纯嫔,你言而无信,居然打的这个主意。你以为你杀了我,皇上就能放过你吗?”
琅铘苏闻皱起眉头,扯下缠在剑身的麻布条,亲自堵住柳无双的嘴,他调笑一句,“同样是女人,我偏偏对纯嫔娘娘温柔,对你这女人,却是忍不住恶劣的念头。劝你老实点,临死的时候,本大人高兴才好给你一个痛快。不然的话,我的刀钝了,一刀一刀,慢慢的割,还不痛死你。”
恶人偏有恶人磨,柳无双遇上琅铘苏闻这样的人,也只有求饶的份了。她眼里的杀气消退,慢慢溢出晶莹的泪水。美人一哭,总是梨花带雨。
琅铘苏闻却似看不见,反而更加凶狠的威胁道,“别把对付皇帝的那招用在本大人身上,本大人从来就不吃这一套。你要再哭的话,我就把你交给柳氏家族处置了。”
柳无双立刻止住眼泪,琅铘苏闻满意的点点头,拉着我上了他的坐骑。叫冬青侍卫,这才一扬鞭子,在马屁股上狠狠甩了一记,马车立刻急速前行。穿过几条街道,将皇城甩在了身后。
琅铘苏闻却慢悠悠的骑着马,一只手不老实的覆在我的小腹上,“这次你会安心的当娘亲了吧,真希望她也掉了。我讨厌你幸福的样子,我比较喜欢看着你哭。凭什么我处在地狱里,而你却可以若无其事。”
刚刚才对他改观少许,立刻这个人又露出他的真面目。我紧张的拉开他的手,死死的护着自己,“你想做什么,我不懂你话里的意思。你快放我下去,我不坐你的马了。”
“你紧张什么呢?”他手里握着马鞭,强硬的扳过我的脸,他将一脸邪气的笑容凑近了,“怕什么呢?我还道你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怎么?我一说到你肚里的十九公主,你就紧张起来呢。莫非不管是怎么样的女人,她的心底都有一块柔软的地方?”
我扳开他的手,微微笑了,“那是自然的,大人的姐姐,不可一世的容妃娘娘,在临死前不也求我照顾四皇子。女人只要当了母亲,就会心软起来。面对着自己身体里来的孩子,自己的骨肉,万般的柔情自是用不完的。大人是男子,又怎么能体会得到?”
他突然在我脸上印下一记吻,看着我的样子,温柔的笑着,“嘴硬!我就姑且相信你吧。你看中这个孩子对吧,那么你会为了保住她,而去做任何事情吧。如果我要一夜温存,你会给吗?”
“无耻!”我回敬他一句,背对着他说道,“大人实在是抬举我了,大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一个身怀六甲,心思毒辣的女人,大人也能看的上眼?”
琅铘苏闻撩起我耳边的发丝,轻嗅着回答,“你是个坏女人,我是一个坏男人,我们天生就是一对。我比皇帝那个阴险的家伙更适合你,难道不是吗?你难道真的没有,为我心动的一瞬间?”
我冷哼一声,“凭什么你和我是一对,你以为你是谁。琅家的长公子,大魏朝权势中天的左相,还是惯于拈花惹草的浪荡少爷?大人忘记自己做过什么,我却记得清楚呢,我跟你只能算是敌人,对敌人我永远都不会心软。”
“就是说,你永远都不会爱上我是吗?那我们来打个赌,如果我爱上你了,那我就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如果你爱上我了,那你就要跟我走。”
他用极认真的口吻说着话,这人总是邪气诡异的,他偶尔正色的样子,我反而不习惯,他越是正经,他说的话也就越是认真。我只好不去理他。他反而得寸进尺,手从后面搂住我的腰,将身体压在我身上,下巴枕在我的肩头上,小心的在不碰到伤口的情况下,靠得更近一些。他的鼻间轻轻呼着气,吹起我的发丝,营造出来一种像是在刻意挑逗的气氛。
我前倾少许,离开他的掌控。前面的马车在一个悬崖处停下,叫冬青的侍卫翻身下马,将柳无双从马车里拉出来,他一面问道,“少爷,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就在这里,是把她推下去,还是给她一剑?”
连宫里的侍卫都有他的人,我压下心惊,看他如何回答。琅铘苏闻抽出剑来,在半空虚晃一下,然后转过身子,冲我笑着,“我给你的令牌,你该交出来了吧。没这个东西,我就不能杀这个女人。还是,纯嫔娘娘你要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