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二天,都会有一名伺寝美人到崇政殿伺寝,刘幕要她们的方式与第一个美人一样。
一个月过去,我已然能做到充耳不闻,身心早已麻木,每天的工作就是让自己累得不能再累,然后回到废宫里躺着。
什么也不去想,只除了脑海里会想起孩子可爱的脸蛋。
想来,这就是我与他的相处方式了。
悠扬的笛声抑扬顿挫的传入耳里,这样优美洒脱的笛声,除了他还有谁能吹得出来?
开了门,便看到巫臣华禹站在树下,一身白衣,千尘不染。
他闭着眸,修长指尖在笛孔中跳跃着,清莲之雅,幽兰之空……
妖孽能称之为妖孽,是因为无法形容的美,这会儿,倒竟有好心情去细细看这个美男子。
“要是以前你也能这么看我,或许我就不会出现在这儿。”笛声一停,他睁开眼,满是戏谑。
一时不解他话中的意思。
“我以为将他带到你的身边,你会很高兴,所以才入了朝堂,从中瓦解右相的势力。”
我一愣:“这就是你入朝堂的原因?”
他眉微拧:“你的声音?舌受伤了吗?”
“受了点小伤。”轻点头,淡淡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是刘幕的缘故?”
摇摇头:“是我自己不小心。”
他望向天空,轻轻一叹:“到现在,你还要帮衬着他。”
“真的是我自己弄伤的。”我想轻松一笑,无奈笑出来苦涩居多。
“其实刘荣比刘幕要适合你。”他道。
“我不想说这些。”
他望向我,清澈眸子倒映出我的落寂:“难道你想一直这么过下去?”
“我不知道。”我无处可去,可路可走,他们对我的执着是不允许我离开的,所有的人都没有退路,往后退,已是万丈悬涯,所有的人只有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尽头。
巫臣华禹淡雅一笑:“知道为什么刘荣会给我官职吗?我告诉他,刘幕已被魔教看中,成为了下一任的教主,他已经拥有与朝廷相对抗的力量。过不久,他便会回来。”
魔教教主?教主?我怔忡。
“刘荣说,他并不想要皇位,自始自终,他要的只是你。他甚至可以将皇位还给他的皇兄,只要我答应,不要对刘幕说一个字关于你的事。包括孩子的身世。他说只要给他时间,你就会爱上他。相反,如果让刘幕知道你成为他的妃子,甚至还为他生了孩子,他就没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那我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止。而我,答应了。”巫臣华禹再次看向天空,清风吹过,衣袂翻翻,出尘之态,他的声音不再是云淡轻风:“既帮刘幕,又帮刘荣,只是想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却不想,错得离谱。”
“什么?你说什么?”难道一切会演变至此,他也参与了其中?望着这个云般洁白,风般洒脱的男子,慵懒与随意依旧,却多出了一份孤寂,淡淡的,笼罩在他全身,我不敢置信,不敢相信:“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凭什么这样做?”
“或许一开始就不该救了你,更不该多看你一眼,看多了你,连什么时候被你吸引也不知道。”他淡淡的说着,“这几个月,在宫里发生的一切事我都知道,看着你的挣扎,你忍受的苦痛,以为你会做出最终的选择……”
“巫臣华禹,那是我的人生,你凭什么来做主?凭什么为我选择?”很想厉声责问他,声音到嘴边却成为了痛苦的细哑,“凭什么?凭什么啊?”
他将视线落在我身上,那目光是属于他的淡然,超尘,如今却多了丝牵挂,很淡,很淡,淡得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我一愣,心端突然无比沉重,对一个生性洒脱慵懒,云淡轻风的人来说,这一丝牵挂意味着什么?不言而明。
可我不想去明白,我已经很累很累了,再也经不起半点的波折。
转过身,缓缓往回走,再也没回头去看他一眼。
祭祖。那是新帝登基时,若是朝堂发生大事时才会做的事,祷告祖先,或是希望得得庇佑。
刘幕要去祭祖,换然话说,他是要把刘荣谋反的事大告天下。
祖先们的陵墓就在北山,与皇宫隔着护河遥遥相望。
我却得知,这一次祭祖,他把刘荣和政儿也带上了。
他想做什么?
北山,是百姓的禁地,那儿一片郁葱,更是鸟语花香,偶见小动物的嬉跑。
皇家的陵墓,气势、格局与故宫遥相挥印,特别是盘旋在上方的巨龙,雄霸之气让人忍不住肃然。
祭祖的一切都落幕时,万公公突然宣了旨,当我听到最后一句‘刘荣与其子刘政贬为庶人,一生于皇陵守孝,至死也不能离开一步。’时,惊在当场。
刘荣面色很沉静,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只叩头谢恩。
政儿就待在他身边,一直在望着我,看到我他朝望去,用唇形唤了声:“娘亲——”然后便露出个可爱的笑脸。
心里泛起一陈酸涩,我的孩子是这般的可爱,难 道他的命运只能是如此吗?
刘幕已在宫人的拥簇下要离开。
顾不上什么,我追了上去顾在他面前:“皇上,政儿还小,你不可以让他一辈子都待在这里,他是你的亲骨肉,我没有骗你啊。”
“滚。”他冷冷一字。
“皇上,皇上不认政儿也没关系,只求皇上让奴婢代替政儿在这里守陵,他那么小,又那么可爱,我……”
未等我说完,胸口一陈剧痛,身子便被踢飞了出去。
刘幕的神情,眸子是深深的厌恶,咬牙切齿:“朕不会如了你的意,朕不会杀了他们,但要你永远也见不到他们。”
我欲起身,只胸口的痛一使力就疼痛难挡。
“不许打我娘亲,坏蛋,坏蛋。”政儿突然跑了过来护在我面前,拿起地上的石头就朝他丢了过去。
万公公忙挡在了刘幕的面前,他眼底有些不忍。
“政儿,不要——”我挡下政儿丢石子的动作:“他,他是——”还未说完,下一刻,喉咙一陈血腥,从嘴角缓缓流出血丝。
“娘亲?”政儿害怕的喊道,继而哭起来:“娘亲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没事。”望向刘幕,他依旧是冷冷的注视着我,深邃的黑眸完全看不出丝毫波澜,仿佛我是个毫不相干的人。
对我,他真的一点情意也没了吗?
我与他,只能这样了吗?
那政儿怎么办?他这么小,是无辜的啊?真要守一辈子的陵吗?
蓦的,有人慌张的喊道:“刺客,有刺客,保护皇上。”
无数的影卫窜出来刘幕保护在了里面,也阻隔了我与他的对视。
刺客有数百名,在纷乱的对抗之中,我紧闭着眸子,只死死的将政儿搂在怀里。
不知是谁拉了我一把,脚离地的刹那,我慌得睁开了眼,就见一名黑衣人抱紧我与政儿,朝刘荣那飞去。
“该死的。”刘幕的声音破空传来。
“青华,你没事吧?”刘荣担忧的声音传来时,我忙睁开了眼,摇摇头。
“走。”他抱过政儿,握过我的手就朝山顶走去,无数的黑衣人挡在后面。
胸口疼得难受,却没多吭一声,此刻唯一的想念,就是不能让政儿的一辈子毁在这座山林中,想到刘幕的绝情,他眸中的冰冷,知道这一辈子是再也无法获得他的原谅,他更不可能认回政儿,无论如何,我也要让政儿离开这里。
“放心,这些人都是我在打仗时练出来的死士,比起影卫来丝毫不逊色。”刘荣道。
“王爷,你带政儿走吧。青华相信你会善待政儿的。”胸口越来越疼,喉咙的腥味越发浓郁,疼痛也在加剧,怕是走不远。
“我要的只有你。”他加快了步伐,猛的,他停住脚。
我看到了无数的御林军从正前方包围下来。
刘荣拧起眉。
此时,一名黑衣人奔来禀道:“主公,看来他们早有准备,这里四面都被御林军包围了,唯一的出口只有西南,但那里是断涯,不过属下曾去探过那里,有条只能融一人通过的狭隙可穿回到这里。”
刘荣想了下,果断的下令:“往断涯撤退。”
一到断涯,劲风猎猎。
然而,在看到站在断涯上的人时,刘荣的面色沉了下来。
我的心也沉了下来。
那是刘幕,劲风舞动他的衣袂,黑发,他傲挺而立,天上风云变幻,唯独他一身的明黄,屹立天地,摇不可倒。
二兄弟彼此对视着,那眉,那目,那近乎完美的轮廓,是如此相像,只不过一个冰冷,一个深沉,唯一相同的是眼底都有着深深的执着。
“坏蛋。”政儿突然出声。
刘幕的视线落在我身上,眼底的痛恨一如他的厌恶:“你以为你走得掉?”
刘荣突然下跪在他面前,语声是前所未有的哀求:“皇兄,求你放过我们。”
“放过你们?”刘幕的眸子又冷了几分,“不,别说这辈子,哪怕是下辈子,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刘荣的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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