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是廉郡王与左都御史之女叶艾儿的大婚之日。这一场婚宴不可谓不奢华,盛泽帝甚至亲自驾
临,诸王无一缺席,甚至皇贵妃以及淑妃也获得盛泽帝的谕旨亲自前来坐镇,大靖开朝以来,如此阵仗
的皇子婚礼还是头一遭。
然而,与热闹非凡的大殿相比,廉郡王的书房却是那样的冷寂。幽幽烛光照耀这四张俊美的容颜,
其中竟然包括今日的新郎官廉郡王在内。
“六哥,你当真无事?”十四皇子凤清潾看着主位上,脸色有异的凤清澜,不由的再度开口询问道
,“方才六哥为何要接下那女人敬的茶?”
凤清澜一手支在极品红木桌之上,扶着额头,强忍着一阵阵晕眩袭来,听到凤清潾质问的话,不由
的抬起头淡淡的扫了凤清潾一眼:“大靖风俗,新进门的弟妹敬茶,我这个做哥哥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若是不接,成何体统?”
“可是她明明没有安好心!六哥你……”
“够了十四弟!”凤清潾还要说些什么,十二皇子凤清渊看到身边哥哥一身寒气与杀气,立刻制止
凤清潾的抱怨,而后拍了拍自家哥哥的肩膀,“哥,不要冲动,莫忘了我们今日的计划。”然后又转而
关怀的看着凤清澜,“六哥,你当真无事么?”
“难道忘了你六嫂的本事?她给过我解毒丸,来前我已经服下。”凤清澜淡淡的笑这,对着担忧的
弟弟们摇了摇头,而后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阿九呢?”
“九哥之前还与我们在一起,可是后来就不见了。”凤清潾听凤清澜这样一说,立刻想起一直不见
人的凤清溟。
“方才哥进洞房时,九哥在我身后对我说他有些私事去处理。让我们在书房等他,说他一会儿就到
,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凤清渊不由的疑惑道。
“他去了多久?”凤清澜眸光一闪,凝眸问道。
“从她敬完茶后……有半个时辰了。”凤清渊粗略的计算后,面色沉重道。
凤清澜听后眸色一冷,正想开口,门外传来了“扣扣”的清脆敲门之声。
凤清澜眼中幽光一闪而过,薄唇紧抿,沉声道:“进来。”
门未开,就好似一阵风从窗急速的刮进来,只是眨眼之间,一个黑衣人站到了凤清澜的身侧,幽灵
般的身影有些模糊,就连凤清潾那个角度,都只看得那黑影俯身在凤清澜的耳边停了一瞬间,然后又在
眨眼之间消失了。
“这里交给你们,一切按照计划行事,我去寻阿九。”凤清澜身上升起了一股如同十二月寒冬一般
阴冷的寒气。起身话落,人已经消失在书房内。
凤清澜速度之快,就连凤清潾要陪同的话还卡在喉咙,凤清澜已经不见了。
勤政殿前,寂静的月光穿透了流云,挥洒下来,将整个大殿包裹。在幽夜之中,光华流转。
两个守卫从勤政殿中走出来,将大殿的门掩好。两人不由的开始嘀咕。
“兄弟,你有没有发现今儿宫里阴沉沉的?”士兵甲说着,还煞有介事的伸手摸摸了双臂。
“嘘……你不要命了?要是被上头听到,小心你的脑袋!”士兵乙好心提醒。而后缩头缩脑的张望
一番,确定没有人后,低声道,“不过也是奇怪,这九门亲兵都被陛下遣退,难道就不怕有人借此谋刺
?”
“呵……今儿是廉郡王大婚,有谁这么不长眼,这个时候出幺蛾子。”
“谁说的准呢?”
就在两人走下阶梯时,一个士兵顿觉一阵凉风拂过,一个士兵则是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雪白的身影飘
过,两人不由的身子一震。不约而同的回头,却是看到寂静一片,顿时两人心扑通扑通的直跳,寂静的
夜晚甚至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
然而,这两个士兵,自然没有看到已经穿过大殿门的凤清澜。
宽敞的大殿,被明亮的琉璃宫灯照耀的格外的明亮,凤清澜华丽雪白的衣角拂过一重明黄色的宫纱
,看到那个侧坐在龙榻上,状似执卷阅读,实则等待他的人。
“放了阿九和绿抚。”凤清澜的声音很轻很淡,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漆黑的凤目内是一片的深沉
,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我来了。”
“清澜,你终于肯来了?”盛泽帝放下手上的书,抬眼用一个父亲看孩子的柔和目光看向凤清澜,
对他招了招手,而后拍了拍身边的龙榻,“过来坐。”
凤清澜眸光轻动,却没有移动脚步。
盛泽帝见此,呵呵的笑了笑,并没有介意,而是道:“你我父子从未深谈过,今日我们便好好的谈
谈可好?”
☆、卷三 盛京风云 第七十二章:风起云涌
凤清澜看着盛泽帝在摇曳的烛火下,眉目间的慈爱柔和,那一双与自己极其相似的凤目,没有往日
的犀利如刀锋,反而泛着点点希冀。恍惚间,那清风拂过,吹动了烛火,御冠束起的长发之间,有着银
光闪动。
盛泽十七年已近末,岁月过眼云烟,他的父皇如今已是年介五十三的风烛残年之人。少时戎马疆场
,南征北战身子本就落下了不少的病根,中年时为国祚操劳,晚年却又为着他们这些兄弟之间的争斗而
伤神。算起来,他的父皇虽然贵为一国之君,手握生杀大权,却好似从未一日舒心的渡过,这便是为君
的悲哀?
想到这儿,凤清澜迈开脚步,一步步的走到盛泽帝的身边,在他欣慰的目光之中,掀袍缓缓的坐在
他的身侧。
“似乎你我父子之间,从未坐的如此近。”盛泽帝看着近在咫尺的凤清澜,唇角微微的绽开,脸上
浮现的皱纹可见他此刻笑得极为开怀,“朕记得,在你八岁前,总是喜欢粘着朕,看着朕的眼中那种孺
慕之情,让朕时至今日每每想起,都忍不住骄傲。”盛泽帝语中微微的感叹着,目光缅怀的看着那那光
背后随风轻荡的华美琉璃宫灯,“自你执意拜入云天门下,我们父子之间便疏远,后来因着你母后……
”盛泽帝突然顿了顿,目光收回看着凤清澜,“我这一生无愧于天地,也不曾有过遗憾,唯一做错的便
是固执的迎娶雅儿。”
凤清澜听到此,凤目一凛,温润的眼底有凝结的迹象。
盛泽帝对着凤清澜依然保持着那慈父般的微笑:“如果当年我没有太贪心,早些放雅儿走,也许我
和她也不会有再见如陌路的一天。亦或者当年若我没有对这天下心怀野性,一心一意带着她纵横阡陌,
淡忘苍生,也许我和她现在便是一对世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雅儿是世间最了解我之人,而我却不是最了解她的人。”盛泽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而后沉沉的
闭上眼,掩饰下眼中的那一缕属于帝王不该有的痛悔,“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心中只有雅儿,其他的她
便不会计较。我以为一个女人所求不过一个男人的一颗真心。直到,妙玉之事发生后,我才知道雅儿她
要的不仅仅是一颗心,她要的是身心如一。可是这些从我决定踏上帝王路开始,便已是不可能。也或许
……我从未想过这一生只有雅儿一个女人,我用五年的时间去极力的维护我们之间的那段情,也希冀雅
儿能够退让,可我低估了雅儿对这些的坚持。当年的我们都太自私,也太轻狂,直到后来宁浩天的出现
,才让我知道,原来真心爱着一个人,是容不下她的眼中还看得到其他人,可是那时我和雅儿之间……
已经太迟了。”盛泽帝低头看着垂在腰间的一方挂玉,枯瘦的手掌抚上温润的碧玉,万分思念的摩挲,
“雅儿说得对,我抛不下这锦绣江山,不为无上荣华,只因我自幼便立誓要创襄盛世太平,而她在我心
中永远排第二……”
盛泽帝说到这儿,便不再开口,而是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凤清澜,唇角依然带着慈父的柔和,然而令
他失望的是,凤清澜那一双漆黑幽深的凤目至始至终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是淡淡的,他的话如风过无痕
。
“清澜,陪爹对弈一局如何?”盛泽帝突然开口,然而却不是征求凤清澜的同意,而是说完,便起
身朝着御案对面的软榻上去。榻上中间早已摆好棋盘,盛泽帝在一边落座,执起一枚白子,回头对着一
动未动的凤清澜道,“你不是也在等结果么?既然你与我都在等,何不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盛泽帝的让凤清澜平静无澜的凤目一动,优雅的起身,缓步走到盛泽帝的的对面坐下,看着盛泽帝
已经落子的棋盘,也没有推拒,一手扶住宽大飘垂的衣袖,一手捻子,没有丝毫犹豫的落下棋子。
“回禀陛下。”凤清澜落子,盛泽帝的两指才刚刚夹起一枚棋子,殿外便响起王成尖细的声音。
“说。”盛泽帝威严的声音落下时,棋盘上也多了一枚白子。
“雍郡王王府有大量来路不明的刺客行刺!永成候已经调动九门一千精兵前去相助。”王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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