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儿,我会派一队暗卫一路跟随你保护你,不许拒绝,听我说完。”凤清澜看着楚淡墨欲言拒绝
,于是先一步道,“墨儿,于我而言,再没有什么如你一般在我心中这般重,只有你安好无忧,我才能
真正的毫无顾忌,为了我不许你拒绝。”
“清澜……”楚淡墨听到凤清澜的话,心中所有的愁云一扫而空,仰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楚
淡墨不由的心神一荡,竟然第一次将柔软的双唇主动的奉上,贴上他凉薄的双唇,青涩而又笨拙的动着
。
她不知道此刻她该用怎么样的语言来表达内心的感情,她只知道,她很高兴,真的很高兴,高兴的
只能用行动来表达。
她早就猜到他会这样的纵着她,宠着她;会不计一切的理解她,包容她,会为她做出最好的安排。
然而,知道是一回事,真正的听到他的话,她的心中又是另一番难以言喻的感动。
第二日,楚淡墨在凤清澜的安排之下,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盛京,至于楚淡墨的离开如何给盛泽帝一
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如何让所有人都信服,这些都有凤清澜善后。当所有人都知道楚淡墨本人不在盛京
的时候,已经是楚淡墨离开的第三日。
然而,楚淡墨日后曾无时无刻不在为这一次的离开而心有余悸,若是时光可以倒流,若是她早知道
她这一去差点失去一生挚爱,任凭天翻地覆,她也不会离他半步!
☆、卷三 盛京风云 第七十章:爱得太深
八月二十九日,楚淡墨赶到了何家村。一路的心情忐忑,却在看到没有丝毫异样的世外桃源后,不
但没有欣喜若狂,反而跌入了谷底。一个被她深埋在心底不愿意去面对的事实被掀开。
湖边桂树摇曳,一阵阵诱人的桂花馨香随风飘飞。湖面在深秋笼罩起一阵阵的薄雾,淡淡的弥漫而
起,将湖边矗立的那一抹纤细雪白身影映衬的那样的孤绝。隔着厚厚的浮云,细碎的阳光洒下,穿过稀
疏的枝叶间,如轻纱披在她的身上,却勾不起丝毫暖意。那静静的一抹身影,由骨而发出一种淡淡的哀
伤。
这样的身姿,恰似那湖边已经衰老的杨柳,有一种,让人望之生怜的凄冷。
“红袖姐,小姐她到底怎么了?”愿意的站在高坡上的绯惜,看着这样的楚淡墨,灵动的双眼有着
深深的疼惜与淡淡的疑惑,“家里无事,小姐不应该高兴么?为何反而闷闷不乐,甚至性情大变,整个
人好似……好似失了魂似的?”
红袖一袭血红紧衣,环着的双臂,抱着她的铁剑,冷若冰霜的双眸看着楚淡墨孤寂冷然的背影,寒
冰之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却没有说话。
绯惜见此,不由的更急,于是央求红袖道:“红袖姐,你快告诉我啊。只有知道小姐为何不开心,
我才能想办法哄小姐高兴。再让小姐这样下去,小姐的身子怕是吃不消。”绯惜跺着脚,猛然眼睛一亮
,“我要不要将此事飞鸽传书给王爷,王爷一定有办法能让小姐从展笑颜。”
绯惜说完,一个转身便要去找信雕,却被红袖长剑一勾,从身后勾了回来。
“红袖姐!”绯惜秀气的柳眉一蹙,瞪着冷着一张脸的红袖姐。
“不许去。”红袖对绯惜从未有过如此严厉的语气。
一时间,绯惜不由的一愣,而后看着眼中好似波涛汹涌的红袖,并不笨的她立刻明白了什么,于是
试探性的问道:“小姐她……是因为王爷,才会……”
红袖仍然没有说话,而是抽回勾住绯惜的铁剑,从新环抱住。
“王爷他到底做了何事?让小姐如此的……伤心?”绯惜见红袖着默认的反应,脸色立刻凝重了起
来,因为她深知凤清澜在自家小姐心中的地位。再没有任何一个给小姐的快乐能超过凤清澜深刻。同样
的,也再没有人给小姐的伤痛能超越凤清澜深重。如果凤清澜真的伤害了她家小姐,那么她家小姐……
红袖侧目,看着绯惜眼中目光变幻,终于吐出一句:“王爷是为小姐好。”
“如果是为了小姐好,小姐何至于如此?”绯惜更加不解的看着红袖。
“王爷是为了小姐好,可却不是小姐想要的……”红袖轻声一叹,“王爷和小姐,他们彼此都爱的
太深,深到只会为彼此设想,往往却忘了对方的感受。”
红袖的声音有刻意的放大,目光也没有再看向绯惜,而是看着与她们只有二十步远的楚淡墨。锐利
的视线,捕捉到楚淡墨在她的话落后身子微微一震。
红袖的话,楚淡墨确实听到了。那样深重的一句话,一字一句重重的砸在了她的心底。让她清冷的
眼中再也忍不住那一丝酸涩,眸中晶莹一闪,眼脸轻瞌间,两行清泪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凝结在她光
洁的下颚,最终低落在枯荣的浅草之中,碎晕出一朵水花,转眼间,又消失不见……
“红袖姐,我被你说糊涂了。”绯惜听得云里雾里,更加的困惑。
红袖正想借着与绯惜的交谈来开解楚淡墨。然而还未等她开口,楚淡墨便已经提步朝着另一边而去
,红袖也顾不上其他,迈开步子便更上。
楚淡墨走了两步,听得身后亦步亦趋的脚步声,停下了脚步:“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不必跟着我
,这儿无人会对我不利。”
楚淡墨说完,便一个人缓步而去。只留下红袖二人停在原地,看着她离去。
冷雾氤氲,花藤缭绕,花香与冷香交织,微凉的冰棺之中,那个风华无双的男子,依然静静的躺着
,俊美的容颜如玉的光泽,紧闭的双唇淡淡有着一个弧度,如同一尊千年沉睡的玉雕,带着属于他的美
好一起尘封。
“哥哥,墨儿回来了。”楚淡墨伸出如玉的纤纤玉手,抚上冰冷刺骨的寒冰玉棺,淡漠的水眸依稀
还有点点泪光,然而唇角却浮现起那样的安宁与温馨的笑容,“哥哥,墨儿好想你,你可否有想墨儿?
你是否见到了爹爹与娘亲,又是否与他们相认团聚?爹爹一定喜极了你吧?毕竟你是爹爹毕生的遗憾与
期待。”
楚淡墨痴痴的凝望着那一张与她无分毫相似的容颜,情不自禁的伸手,拂过那雾气蔼蔼的寒烟,温
热的手触及楚玉熙冰冷的脸,往日与楚玉熙相处的种种交织成一幅幅画面,不断的在眼前闪现,让她清
楚的感受他的每一个眼神的宠溺,每一句话的关怀,每一个动作的呵护。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打在冰
棺上,溅起一朵朵水花,最后融入冰棺之中。
“哥哥,墨儿好累好倦……也好心痛。”楚淡墨轻声的呢喃与倾诉,“为何你们都这样的自私,自
私的为我选择以为是为我好的一切,却没有一个人问过我,我要的到底是什么!哥哥,你可不可告诉我
这是为何?”缠绕着挥之不去的悲怆,楚淡墨双目沉痛的闭上,“哥哥,你当年不愿于我相认,怕我眼
睁睁的看着你死去而无能为力的承受丧亲之痛,你可想过那一日我得知真相后,又是怎样的撕心裂肺与
终生悔恨?你如此,他亦然。为了支走我,他竟然对我设局,他竟然欺骗我?他以为他是为我好,不愿
我以身涉险,不愿我受制于人,不愿我牵扯进皇储之争,不愿我无法抽身,可是他可曾想过,若他有个
万一,爱他之深的我,要如何再活下去?他既然明知敌人强大,深宫之中,处处陷阱,却还是要把我置
身事外。”晶莹的泪滴一颗颗话落,楚淡墨唇角苦涩又自嘲的绽开,“‘无论前路艰苦,与尔同行!’
昔日的诺言,言犹在耳,可事到临头,他却还是推开了我……他宁愿一个人承担所有,也不愿与我患难
与共……哥哥,你们都好自私……”
从楚淡墨看到安然无恙的何家村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那一封家门有难的信出自凤清澜之手,原
本她一直以为他当初能讲她娘亲的笔锋模仿的惟妙惟肖,不过是因为他被娘亲多年教导,如今想来,她
远远的低估了她深爱的那个男人。他应该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因为来过何家村,因为和她的叔伯们接
触过,因为她太信任他,所以他能轻而易举的掌握何家村的动向,所以他能够轻易的将他叔伯的字迹写
出来,所以他能轻易的拿到她特有的信笺。所以……他可以轻易的将她骗走。
这两日她想得很明白,能让凤清澜如此慎重,必然是盛泽帝真的出手了。盛泽帝做了那么多年的皇
帝,又怎么会摸不清自己儿子的心思?所以他知道凤清澜要离开,而被他指定的凤清澜,他又怎么会放
走?他又不想与凤清澜正面的对上,自然便要选择凤清澜的死穴——楚淡墨她自己下手。
然而凤清澜在作出决定的那一刻,便已经对她做了重重的保护,盛泽帝自然没有机会下手,于是绿
抚的进宫给了他一个机会,扣住了绿抚自然也就扣住了她。可是盛泽帝终究还是老了,他还是比凤清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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