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泽帝低头看着已经是死局棋盘,索性丢了手中已经捻起的棋子,笑道:“这盘棋我是输了,可是
那盘棋,似乎是我赢了!”
“陛下,聂国公的亲兵与骁王殿下已经抵达宫门口,怀王殿下的已经杀到漱芳殿,过了关雎宫便杀
入勤政殿。”王成的回报又响起来。
“聂啸与老二谁会先到勤政殿救驾?”盛泽帝莫名的问了一句。
“聂国公从雍郡王府赶来,走的是西华门,骁王殿下从军营而来,走的是南华门,照老奴估计,骁
王殿下应当先聂国公一步赶到勤政殿。”王成回答。
盛泽帝听后看了凤清澜一眼,起身朝着御案走去:“王成进来。”
王成应声推门而入,疾步走到盛泽帝的跟前,此时盛泽帝已经站在了御案之后,他毫不避讳凤清澜
对着王成道:“朕要聂啸先到勤政殿。”
王成有那么有瞬间一愣,而后立刻会意点头。
“朕要拟诏!”盛泽帝拿起御案上的朱砂御笔。
王成立刻机灵的铺开圣旨,而后动作利索的研磨。
盛泽帝沾了沾墨汁,目光意味深长的看了凤清澜一眼,而后疾书而下,一气呵成,很快便搁笔,然
而大步走下御案,朝着殿门而去。站在推开的楠木窗前,深邃的目光看着半空之中活跃的闪电,耳边雷
鸣之后的阵阵厮杀之声:“等到聂啸将老三擒住后,你便将这道圣旨宣读出去。”
王成闻言立刻看向圣旨,这一看之下骇人大惊,看着凤清澜的目光更加的恭敬与小心。
这样的目光被凤清澜捕捉到,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御案前,目光看到册立太子四个字后一凝,而后
眼神不善的看着背对着他的盛泽帝:“你不要逼我!”
“老六,你以为你救下了一个楚淡墨,朕就真的没有办法牵制你了么?”盛泽帝好似没有听到凤清
澜言辞见的威胁意义,目光由远方收回,落在窗外那开得正艳的一朵花儿上,眼中泛着难以让人读得懂
的光,“朕知道你在这儿是想拖着时间,等着你的暗卫将老九和绿抚救出来是么?”盛泽帝说完,便转
过头笑看着凤清澜,“朕既然要以此留下你,你认为朕就这般轻易的能让你将人救走?”
凤清澜深邃的目光晦暗不明,看着盛泽帝,薄唇紧抿。
“你若今日可以不顾他二人而去,朕也许会更欣慰。”盛泽帝幽幽叹道,“你什么都肖朕,唯独你
没有朕的绝情!今日朕就要告诉你,快刀斩乱麻,否则必受其乱!”
“没有人可以逼我做我不欲做的事情!包括你在内。”凤清澜声音渐冷。
盛泽帝只是轻轻的笑了笑,没有在意凤清澜说话,而是目光越过凤清澜对着凤清澜身后的王成点了
点头。
王成立刻领命,弓着身,低着头,无声的退下。
不过须臾,殿外便响起怀王叫嚣之声:“六弟,你已经被我包围,乖乖的放了父皇,束手就擒。”
凤清澜不用想,也知道此时的殿外,肯定布满了凤清泽的弓弩手,只要这殿门一开,无论出去的是
谁,都会被凤清泽乱箭射死,届时他这个“救驾”之人,掌握了整个盛京皇宫九门,又有谁能动得了他
一分一毫?若是换了一个白痴,指不定就当真挟持了盛泽帝以求保全,然而他是凤清澜,更何况这一切
不过都是他的好父皇自导自演,不然以凤清泽的能力如何能杀到此处?既然如此,他也乐得旁观看戏。
加上此时他受制于盛泽帝,他的父皇既然对凤清泽都下得了手,对凤清溟难道会仁慈?是他高估了他父
皇的人性,低估了他父皇的惨绝。然而,他的父皇也未必能够赢得了他!他便与他父皇共看结局又如何
?
想透了,凤清澜也懒得再干涉这里的任何事情,索性做回方才的地方。然而,凤清澜甫一坐下,心
口又是一阵疼,这股疼让他有撕心裂肺的一阵绞痛。虽然没有持续多久,却还是那样清晰的不容忽视。
凤清澜身后抚上心头,凤目之中闪过一丝疑惑,而后闭上眼睛,调养内息。
“六弟——”
“臣聂啸前来救驾!”凤清泽正要做最后的警告,深沉醇厚的声音先一步的响起。
盛泽帝唇角满意的扬起,沉声道:“聂爱卿,将企图谋逆造反的逆子给朕那下!”盛泽帝的声音传
出去,恰好是雷声停歇之时,所以格外的响亮。
“微臣遵旨!”
一个个极大的雨点快速的挥洒而下,一阵阵雷鸣更加的轰烈,一道道闪电将勤政殿内照亮得更加的
诡异与可怖。然而这一切,再混合殿外阵阵的厮杀声和尖锐的凄厉叫声,堂堂天子勤政之处,瞬间如同
地狱黄泉一般可怖。
那一场厮杀并没有持续多久,原本凤清泽便是盛泽帝放进来,想要瓮中捉鳖手之人,当然表面功夫
还是要做足,故而盛泽帝至始至终没有动手,看着聂啸前来救驾,看着与聂啸殊死搏斗的凤清泽遭到凤
清漠的夹击,而不出意外的惨败。
“儿臣(微臣)救驾来迟,恳请父皇(皇上)恕罪!”擒住凤清泽,聂啸和凤清漠几乎是同一时间
走到殿外屋檐之下跪下。
勤政殿紧闭的大门缓缓的打开,雨帘之中,盛泽帝披着殿内一室的琉璃烛光一步步的走出去,站在
殿外目光淡淡的扫过屋外大雨之中跪着的众将士:“你们都速速退下吧!”
“末将等告退!”殿外领头跪着副将立刻应声,而后带着各自的下属,押着擒下的凤清泽的败兵有
秩序的退下。
盛泽帝看着自己精锐的将士,在暴雨之中依然那样井然有序,心中极为满意,目光淡淡的扫过一旁
被押着的披头散发的凤清泽:“将他送进宗人府,听候朕的发落。”
“遵旨!”捆押凤清泽的两员大将,立刻听命押着不甘不愿的凤清泽退下。
一会儿工夫,勤政殿外就只剩下站着的盛泽帝,以及跟在盛泽帝身后为盛泽帝撑着伞,不知何时回
来的王成,而后便是聂啸和凤清漠。
“比之老六,你们确实迟了。”盛泽帝没有叫起,而是淡淡的对二人说道。
“儿臣(微臣)该死!让父皇(皇上)受惊!”凤清漠与聂啸异口同声道。
盛泽帝收回目光,投向雨帘之外,大雨烟雾之后,好似再等着什么。而聂啸与凤清漠没有得到盛泽
帝的许可,依然静静的单膝跪着,屋檐垂落的雨水,斜飞而入的大雨,瞬间将两人的衣角淋湿。
没有过多久,大雨之中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个身着官服的大臣,冒着大雨陆陆续续的出现在
勤政殿的门口。看到跪在屋檐之下的凤清漠与聂啸,纷纷都弃了手中的伞,不顾地下的湿,不顾倾盆大
雨的飞洒,一排排的紧接着跪在勤政殿之外,没到半个时辰,勤政殿之外,米米麻麻的跪了一地的人。
“王成!”盛泽帝见来的人才不多了,便出声提醒王成。
王成立刻将手中的伞放下,从怀中取出圣旨,尖锐的声音高声的朗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盛泽十七年九月一日,祗告天地社稷,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还区,必建
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僵之休,朕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
庆,端在元良。嫡子孝靖恭懋谦让,人贵重,深宵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册立为皇……
“砰!”王成的圣旨还未念完,勤政殿内便响起重物狠狠的砸落地面的声音,伴随着极为清晰的吐
血之声,即使在大雨滂沱,电闪雷鸣之间,也那样的清晰。
盛泽帝立刻折身疾步的转身走进大殿,看着的竟然是凤清澜摔倒在地,他的唇边衔着黑色的血迹,
一口黑色的血就在他倒下的地方。
“来人,传太医!”盛泽帝惊骇的大叫道。而后疾步走向凤清澜,将他抱入怀中,两章抵在凤清澜
的后背,一股股真气立刻输入他的身体。
“噗——”
“清澜!”盛泽帝的真气才如凤清澜的身体,他又是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吓得盛泽帝再不敢轻举妄
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朕!”
“父皇……你还是输了,我也输了……”凤清澜目光恍惚,清润的声音淡淡的对着盛泽帝道。而后
抓住盛泽帝的手,“父皇……把我交给墨儿……我与她……生死同在。”
“哇——”
然而此时守在何家村吊桥的楚淡墨心中顿然一阵绞痛,喉头一甜,一口心头之血喷了出来。
“小姐!”绯惜和红袖因为楚淡墨这样莫名的吐血而惊惧不已,立刻上前。
就连蔺远也被吓了一大跳,赶忙扶住几欲昏倒的楚淡墨,手搭上楚淡墨的脉门。
“大伯……清澜他有难……”楚淡墨眼中一颗颗泪水滚滚滑落。抓紧蔺远的手,如同抓住一根救命
的稻草,“大伯,我要回盛京,我要回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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