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火,煮开水,把猪头肉放进去,猪耳,猪尾巴,猪脑另外盛好。
火光映照她红彤彤的小脸和幸福笑容,黄氏进来看到就是这么一副情景,瘦小的女儿手托着腮傻笑,洗的发白的袖口又磨破了。
“别把头往里伸了,省的把几根黄毛点着了。”黄氏寻不到话,又开水挑刺。
南风才发现自己实在凑的太近了,脸被汗水蒙上了,她点点头,笑着从灶角走出来,将手里几枚铜子递了过去,道:“这是哥哥给我买糖吃的,娘收着吧。”
黄氏皱眉道:“给的你就好好收着,到时候给他留着娶媳妇也好。你哥脚多大知道不,赶明儿做双鞋捎带去。”手心手背都是肉,儿子虽然没在身边,心里终归还是惦记着。她哽咽道:“你记得,这事我们母女知道就行,别被人....”
“知道啦,别人看到又有闲话说了,真不明白这些人哪有那么多闲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手腕痛 肚子痛
☆、拜师学艺
谢家中午的饭桌很丰盛,猪头骨汤,凉拌猪耳朵,辣椒炒猪肉。大家都闷头吃饭,南风用筷子给大宝挑了朵煮烂的猪眼睛放在小木碗里。只有月娥面色发白夹着辣椒吃。
南风心里暗暗发笑,也夹了块猪骨肉放在她碗里,“姐姐,快吃着猪头肉,炖的可香了。姐姐可是担心我没弄干净,洗了好几桶水,我手都发白。”
黄氏也笑道:“月娥,你都瘦了,多吃点,这是你妹妹的心意。”
谢月娥的眉梢跳了跳,那股子恶心的味道直往鼻子里冲,不动声色把猪骨肉往碗外移了移,面上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
谢长生看着眼前妻女和乐,心里很高兴,觉得都是猪头肉的功劳,摸着儿子小脸道:“月娥啊,你娘说的对,多吃点,来来吃这个。”
又是一块肥的流油的猪头肉堆在碗里。
怎么办!谢家不愁吃,却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月娥都要急哭了,她呵呵一笑,把猪骨肉夹到大宝碗里。
大宝一个劲吸着猪眼睛,突然见一块大骨头横在碗里,啃了两口发现根本吃不下,哇一声洒金豆豆。
南风见状,马上又把猪骨肉送回去,笑道:“大宝才长了几颗牙,吃不动,还是月娥吃吧。”
好吧!这会更惨了,还被流着鼻涕的奶娃吃过了,月娥简直想死,在谢长生狐疑的目光吞了下去。
吃完饭,她伸了伸懒腰,眼睛半眯半合,却睡不着,想起今日想找王家表哥的事,心里又犯堵。她想天天吃猪头肉,也想穿好看的衣衫,过好日子,这都要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姑娘家家的怎么赚钱。本来想要哥哥在山中采些药材卖给药铺,王家表哥看不上,虽说卖给别家也能赚,亲戚的总是不会亏些,这事还得慢慢寻其他法子。
“南风。”黄氏的声音传来,“你去给隔壁明婶送碗猪头汤。”农村里一向有互相送吃的习惯。南风心道,人家未免会领你的情,猪头肉也不是啥贵重东西。
黄氏哪里看不出南风所想,“送不送是你的意思,收不收是她的意思,你不小了,很多事要学着点。”
南风接过黄氏端来碗,将脑子的睡意甩了去,就要开门出去。
黄氏好笑道:“年纪小整天还想睡觉,真没见过你这样的。”
想睡觉也不成啊,南风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能吃又能睡,每天忙完天就黑了,大宝又是调皮的,每夜都要为他把尿,不然第二天就水漫金山。她撇撇嘴,不置可否。
当她推开隔壁明婶门的时候,早就恢复了笑咪咪的表情,明婶勾着背和小鸡们说话儿。
“是你啊,南风,来来,进来坐,你可来了。”她眯起眼睛走过来,面色发白,看起过的不是很好。“你来陪老婆子说说话最好了,还带着什么东西啊。你等着,在这坐着,我去去就来。”
南风赶忙拉住她,笑道:“明婶,别客气,我陪您坐着。”
“那可不成,广集给我带了镇上的红豆饼呢,可香了。”明婶三句话不离儿子,她是个热情好客的,只是南风觉得不好意思吃人家东西。
“三哥还在家读书呢,真是用功啊。嘿嘿。”要是家里有男人,她就不方便见了,得赶紧找理由走人。
哪知道这句话没问好,勾起了明婶的泪水,抽抽咽咽的哭诉道:“广集昨个就去书院了,也不知道他吃不吃的好,穿不穿的暖......”这一哭一闹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南风柴杆子手臂麻的不行,一手端着猪头肉,一手搀着明婶。
明婶家的屋子格外干净,干净到你都不好意思坐了,南风在婶子热情招呼下坐了,抬头只见屋内挂着一幅画,松鹤延年,农村极为常见,松的姿态更挺拔,鹤的身姿更飘渺,绝对是出自读书人之手。
薛家大媳妇茹嫂子端着热茶水上来,她圆润白净,说话爽朗,搓着胖胖的手,笑道:“南风,你坐。”
明婶黄黄的脸马上就拉下来了,就觉得媳妇没机灵劲,没好气道:“行了,下去吧。”
气氛有些尴尬,婆媳不和真是说不清,南风一眼瞄过桌子竹编篓子,上面放了一个绣花棚子,几片墨菊翩然摇曳而上,脉络清晰,似是风动的痕迹。以南风前世今生的眼光来看,竟是无人能及。
茹嫂子深知自家婆婆的习惯,她并不生气,热情招呼南风道:“前日你薛大哥在河里打了条大鱼,妹子有口福,来来尝尝,可别嫌弃嫂子的手艺。”这话说的,南风只得赔笑,村里谁不知道茹嫂子做菜量足难吃,家里头都没几个人肯下筷子,剩菜剩饭最后全进了自己嘴里。这会要真走了,指不定人怎么想。
“嫂子别客气,我以后都不好意思上门了。”
她二人说话,明婶一旁听着,脸色很是不好,又像是极力强忍着,心道这个败家媳妇还嫌丢脸不够,真是要把她气死。赶紧拦住话头道:“你妹妹带了猪头肉来,好生学着点,也不知道你祖上几辈子烧香,能嫁到我们善良之家。”
南风脸上的笑僵在当场,拿起绣棚子夸道:“明婶,这花绣的可好看了,满屋子都是香的,瞧着绣全以后,恐怕蜻蜓蝴蝶都能招了来。”
没人不喜欢被人夸,明婶的脸马上由阴转晴,也不管大媳妇去向,和南风说起绣花来。原来明婶年轻的时候是大户人家的绣娘,当时绣的花无人能及,凭着一手绣活得老夫人青眼,嫁了好人家,后来做了寡妇,靠着这双手养大了三个儿子,如今老眼昏花,偶尔无事才下针。
南风把之前对明婶的不耐之情收起,老太太是挑剔了些,也是经过半生苦难来的,不是她能轻慢的起。有手好绣活也是门手艺,或者打个。。也能卖些铜子。她暗自下了决心,决心跟明婶子学绣花。
“唉唉,人老了,绣不动了,拿针就眼花,现在也就补个袖口的针眼歪着了。”她不是不惆怅,两个儿子娶了媳妇,大媳妇是个笨的,二媳妇要带着三个孙子,眼下肚里又怀了个,现在还能勉强绣几片,等小儿子娶上媳妇了,肯定睁眼瞎,白白丢了这门手艺。
南风以前听说有些大户人家专门请了绣娘教姑娘绣花,明婶绝对是人人争相要的,大概是有个读书的儿子,所以没去。她想了想,自己现在也就十三,嫁人也要几年后了,不如趁着学绣花,一来明婶是个好师傅,二来也近的很。
她咬了咬唇,笑道:“明婶的绣活真好,要好好传下去好,可别丢了这门好手艺。”
这话正中明婶的下怀,她可不是想找个人学学,只是一直没见合眼缘的,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姑娘,穿着虽旧,看着就是大人身子改小的,倒是很干净,补丁也打的好,是个好苗子,再说南风肯听她唠叨,这点最符合自己心意。
当下笑道:“南风说的是,婶子看你就不错,愿不愿意学着点啊。”神情里难得有几分讨好意思。
南风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不显,怯怯道:“婶子,我想学,就是家里事多,我娘恐怕不乐意。”
“是你娘糊涂了,你也不小了,别怪婶子说话直,南风自是比不上月娥,她有爹给备嫁妆,你啊,什么都没有,跟婶子学好了,这门手艺抵得上千千万万嫁妆。”理是这个理,南风在谢家矮半截,能说个什么好亲事,有门技艺傍生才是。
当下一个看师傅越看越满意,一个看徒弟越发越得意。晚上南风把事跟黄氏说了,黄氏难的没啰嗦,要南风提一篮子鸡蛋并一些酒水送去拜师,此后一个有心教,一个有心学,加上南风本就底子好,愈发其乐融融,明婶脸色都好看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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