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您请,您忙,我先看看。”南风笑道,示意二掌柜的去招呼其他客人。
二叔的客气了几句,道先去忙,若有事让小二差遣。
布庄里头布都是匹匹相挨,从墙顶往底下垂,前头挂的是花色鲜艳的绸缎棉布,让人眼前一亮,后头挂的布,乍一看都不起眼,仔细看来颜色深沉,很有份量。
小二也机灵,随着南风的眼色便知道她想要什么,笑眯眯的介绍道:“您真是好眼光,这些都是新进的货,临江城里达官贵人都喜欢上身。您看这质地,这花色,穿了保管合适。”
南风不禁面上一红,喝了口茶借以掩饰,心道这小二眼睛也忒毒了,怎的知道她来给融安买布料。成亲之前南风也给未来夫君做了几身衣衫,不过都是冬天御寒的。成亲之后过年事多,后来又给桃妹绣嫁衣去了。日日相处下来,越发对他上了心,也恨不得为他能多做点。于是就想着亲手做春衫。
小二滔滔不绝介绍着,说的南风心痒痒,一看这也好,那也好,恨不得全买回去。最后挑了又挑,捡了又捡,还是选了六匹春衫料子,两匹夏衫料子,都是鸦青,宝蓝,月白等颜色。
连送客人出门回来的二掌柜也面有讶色,挥手让小二把布料包好,殷勤笑道:“最近店里进了两匹雨过天青棉布,好多姑娘媳妇都喜欢,您要不要也买一匹。”
南风朝二叔的指的方向看去,朦朦胧胧的烟雨色,极为清雅,真是让人爱怜,她简直挪不开眼。
“这般清雅的花色,我哪里穿的出来,还是留给合适的人吧。”
二叔有些诧异,明明瞧见她眼里喜欢的很,怎的又说不合适,还欲在劝,却见她摆摆手,把付了银钱,要小二把布送到肖家去。
虽说是自家的布店,为了避免亲戚来打秋风,账目不清,不管谁来买东西,都要付银子。她之前为融安买的布,都是细细问过小二价钱的,刚刚好够用。
一股喷香的栗子香味袭来,只见前头有个小摊上的糖炒栗子正出锅,南风心头一喜,本来想给夫君买些他喜欢吃的东西,在街上转了两圈,竟想不起来他有喜欢吃什么。每次吃饭前,他都是只吃眼前的几道,每道吃的差不多。零嘴么,他也不喜欢,除了偶尔跟她抢栗子吃。大约是不讨厌栗子罢。
她喜滋滋花完了身上最后一个铜板,决定去投靠夫君。天□昏,正好两人一起回家去。
三生站在清和堂门口和人闲话呢,猛然瞧见一个好看的小娘子走进来,往里头隔间去。立马蹦了过去,嬉皮笑脸道:“嫂子,您怎么来了,稀客,稀客。”
南风和他打过几次交道,也算是老熟人了,逐问道:“三生哥好,我没事,就随便看看。”
“看看好,看看好。”三生搓了搓手,亲手接过旁人端的茶水,“大嫂,哥这会忙,要不您先坐会。”
清和堂里几乎没什么病人,小二也只剩下两三个人,看起来要打烊了。南风不禁朝融安往常待的那个半人高的屏风探去,露出融安半个身影。
南风也不好问,和三生闲话了几句,又等了一刻多时,外头天都黑透了。
里面传来悉悉索索布料摩擦声,接着是佩环泠泠,绿衣小婢搀着白衣宽袖的美人摇曳而来,南风一时之间看不清对方面容,只觉得整间屋子都被她照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样讨人厌的小孩,见过不少。
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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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梁四姑娘
50、梁四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融安和南风的感情越来越好了。
当当当!下章就是圆房了,明天中午发哦。
南风愣了下神,立马又摆出四平八稳的温婉模样,闪亮的眼神从那两人一掠而过,落在了后头融安的身上。他如冬日寒雪的目光一遇上娘子转为暖暖春光,即便是倦气缠身,背脊也依旧挺的笔直。
那绿衣小婢长的桃腮梅嘴,颇有几分姿色,她脸上尽是不屑。这等样貌在清水镇也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和身边的美人一比,谓之流萤与皓月,黯然失色。
当然这些都不关南风的事,她心疼看着夫君,恨不得两人早点亲亲热热回去。
“梁四姑娘,您请。”三生何等机灵,他笑嘻嘻将白衣美人也就是梁四姑娘引了出去。
梁四姑娘也不多言,施施然走了,走到门口又不忘回头嫣然一笑,“有劳肖大夫为我诊脉,不知下次约什么时日合适呢。”声音又柔又软,在场的人听了好似吃人参果,无一个毛孔不熨贴。
南风这才后知后觉抬头看了一眼,倒抽一口冷气,竟是被梁四电到。
“王大夫下个月就要回来,姑娘放宽心。”融安将手中热乎乎的栗子剥开,放在南风的手心上,半垂着眼帘道。单是两个的对话,就能瞧出端倪。梁四是日常请脉请惯的,而往日给她请脉的是王大夫。
南风要再明白不过来,妄为□。这姑娘瞧着气度不凡,打扮金贵,端的是大家小姐气派,却又显得洒脱。她一时摸不着头脑,恐闹了笑话。索性千言万言不如一默。
梁四的脚只顿了顿,飘飞的裙裾消失在门边。
待回过神来,三生早就没了踪影,偌大的药堂只剩下夫妻二人。融安嘴角微微抽搐,知道这小子又手痒了,从后堂唤来小二接待病人,细细嘱咐。"
南风本是一腔心思来寻夫君献宝,遇着了如花似玉的梁四,心里不免想偏了。要说整个大周的规矩,男女七岁不同席,规矩也算大,在市井乡野却不讲究这么多,就是对未嫁女儿约束多些,成了亲的妇人便是出头行商也是有的。这位抛头露面的梁姑娘时属罕见。
虽说已经成了亲,两人走在路上也隔了一拳,除了融安不停给她喂栗子,却也没有过多亲昵举动。
“那位梁姑娘真真好看,我长这么大,头一回见仙女似的。”南风说话的时嘴里含了颗栗子,腮帮鼓起,可爱的紧,偏生眼睛死死盯着夫君,真真有意思。
融安顿觉有趣,不慌不忙点头。
南风是拿话试他,这个反应有些出乎意外,把口里栗子嚼着咽了,接着道:“真真不必我们地里刨食的。”说起大家闺秀,两辈子加起来也就唐六奶奶,前呼后拥,便是把你踩成地下泥,有此厌乌极乌。
“个人有个人难处,梁姑娘是河口总瓢把子的幼妹,病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延医吃药也只是挣日子。”他回头取笑道,“你啊,嘴上就别挂油瓶了。”
两人匆忙打了个照明,只觉得梁四姑娘脸上白的晃眼,腰肢堪堪一握,临川地界妇人好纤瘦,追求细腰,却是没往这茬想。原先心里那点别扭也被同情取代。
可谓天妒红颜,南风叹息道:“这么好的闺女要没了,他们家里会哭死吧。”
南风闷在家里几日,给夫君做了一身春衫。他身形微瘦,气质高雅,新衣特特挑的是鸦青的光滑料子,穿在身上说不出好看。南风迷花了眼,都舍不得他出门了。
融安就喜欢娘子看自己挪不开眼,虽嘴上埋怨她夜熬拿针,嘴角的笑都快裂到耳后根。
以往总是融安万千体贴小意,自个欣然感动,如今也学着对他好,心里竟是比自己得了好处还要开心。大约喜欢一个人,看着他开心,自己便会加倍开心。
制衣也是白天见缝插针的功夫,白日还是给覃氏打下手。南风的生日不是整岁,也就是请三桌亲戚罢了。覃氏管家,素来小气又挑剔,手下的人除了个如花,就是两个弟媳。子嗣大于天,王氏落的清闲,南风就被差遣的团团转,时不时还要被念叨,若不是她生辰何必多事。真真过个生也要收气,想是娘家,家里有人过寿,左不过割两斤肉,买条鱼加餐,寿星多吃两个蛋。虽是简朴,倒是人人开怀的。
三月十四这天,云头遮了日头,清风徐来,最是舒适。最先来的是黄氏,到底是亲娘,天未亮就带着两个弟弟背起家里土货来贺生。周氏也是亲亲热热喊了亲家母,两人有说有笑在堂屋里喝茶。
大宝见了姐姐依旧没皮没脸往上凑,孩子都是见风就长,南风挨个摸摸瓷实的脸蛋,心里也高兴。到底是过了年大一岁,大宝也会带着小宝玩儿了。
第二个来的是小舅妈刘氏,当年是来家里借了钱的,近年两家也有了走动。表哥在鹿鸣书院求学,名头响当当,据说是今年秋闱头号种子。刘氏是个质朴的村妇,鬓上冒了白星,人是最和气不过。周氏前头不待见刘氏,后来听说有个会读书的儿子,立马亲热了很多。
堂嫂刘氏带着两个孩子走在前头,哥哥径直傻笑,不时瞅着后头的娘子。南风好笑看着这一组合,对哥哥打趣道:“哥哥有了娘子忘了妹妹,走路都舍不得挪开眼。”
牛北风向来口拙,这会难得伶俐,笑嘻嘻对站在门口的融安道:“妹妹是有了夫君,嘴巴越发利索了,你也不管管。”
融安不甘示弱,瞟了一眼小心翼翼走路的桃妹道:“都是要做爹的人,还是老小子。”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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