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别急着走,你看这幅绣活好不好。”月娥见状,立即把绣的鸳鸯枕头拿出,不得不说,是下了功夫的,隐约可见水波荡漾,鸟毛飞绒。
南风不解其意,道:“摆在婚床上最好不过了。”
“你也说好,”她咬下下唇,期期艾艾瞥了一眼,又缩回去,“就不知道明婶喜欢不喜欢,你做过她徒弟,应该最清楚她喜好了。”
原来是想讨好未来婆婆,定是听到了明婶不喜她的话,南风是个刚成亲的,哪里来的婆媳经验,再者这话未免有试探的意味,师徒关系再好能比过婆媳。
“师徒哪里和婆媳一样,要不你去问娘,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明婶做什么,你就跟着做什么,那就不会挨骂了吧。”南风说完,拉着不耐烦的大宝走进了灶房。
月娥在后头跺脚,“好你个南风,要真像你说的,哪里还有活路。”
明婶是全村第一爱干净人,月娥就是全村最娇贵的姑娘家,两人在一个屋檐下,可是有好戏看了。
不大一会儿,丰盛的饭菜做好了,南风拿碗,大宝拿筷子,他小肉爪子认真在四方桌上摆齐八双筷子。
肖融安看他可爱,有心逗逗,“大宝,你摆错了,哪里有八个人。”
“没有摆错,”大宝慌忙又数了一遍,掰着指头道:“娘说摆八双,爹一双,娘一双,月姐姐一双,姐姐一双,哥哥一双,大宝一双,小宝一双。”
满屋的人瞧着大宝献宝,故意不说话,看他到底能不能数清楚,大约是大伙都看着自己,大宝越发得意,居然还扭了下肥屁股,指着南风道:“外甥一双。”
“轰!”南风脸上都要滴血了,咬牙切齿瞪向大宝,肖融安哈哈大笑,把大宝捞在怀里,一并坐了。
黄氏端来最后一道菜,刚好听见大宝的尾音,她满意数着桌上的十个菜,鸡鸭鱼肉都齐全了,快活道:“听见没有,小孩子说话最灵验的,明年这桌子就坐不下了,你们两姐妹都是。”
“娘,”南风无语,夹了块鱼肉送到黄氏碗里,“您吃鱼。”
月娥默默数米粒,未嫁女玩笑开不起啊。
黄氏笑眯眯嗔道,“娘自己会夹,你给融安夹去。”
“安哥哥,吃鱼。”大庭广众学融月的称呼了。
肖融安也礼尚往来,给她夹了块烧鸭。
黄氏高兴极了,破天荒喝了小口小酒,也不见她吃什么菜,使劲往给姑爷夹菜,口里不停道:“这个好吃,你多次些,少年郎要壮些好,当家的这身才好。”
南风看着中年发福谢顶的谢长生,实在想象不出肖融安老了是这份尊容。
“南风从小脾气就不好,可是最懂事了,我打她,她从来不哭,每次要她做事,也是很勤快,我生大宝小宝,全是她伺候的,那时候才十岁,哪家小姑娘不是在娘身边教养着呢,就她那双手,粗的跟老树皮似的。”黄氏像是喝醉了,话语滔滔,停不下来。
肖融安一边给大宝夹菜,一边点头。
黄氏挥着两根筷子指来指去,“记得有一会,她去河边洗衣,把大宝的一块尿布洗丢了,我那天也不知遭了什么邪,拿起棒槌就往她身上招呼,打的背上都青了。我后悔啊,一块尿布就让闺女受了这么大罪。”
谢长生叹了一口气,在桌上不发一言。
这件事在黄氏心里是个疤,在南风心里其实不算个事,黄氏打她是平均一年两回,棒槌打,刺条抽,板凳砸,就是满村子追着打都有。这个时代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只要不打死,其实没多大事,就算打死了,官府也不会要做爹娘给孩子偿命。
“娘,没事了,这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不用拿出来说了。”南风的心里潮乎乎,一直以来黄氏和她总是针锋相对,从未服过软,说过女儿的好处。
黄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斜眼道:“去去去,你懂什么,”继而端着笑脸对肖融安道:“姑爷是好姑爷,南风跟着你,我就放心了,对得起”她死去的爹。这话没说出口,在场的人都明白。
饭桌上丈母娘和女婿相谈甚欢,南风看着眼前神奇的一幕,说不出话来。
南风和肖融安走的时候被黄氏塞了很多东西,黄氏用布袋子兜了两只母鸡,说是镇上吃个饭还要买菜,不如乡下东西便宜。那两只鸡是今年新孵的,养的最肥最大。
回去的路上两人话多了起来,母鸡也来凑热闹。
“你拿着吧,我放不下了。”肖融安在兜里掏啊掏,掏出一把新鲜剥开的栗子肉。
南风傻乎乎看着,“这是做什么。”
“给你。”不由分说放在她摊开的手心。
她看着自己为大宝剥栗子秃了的半边指甲发愣,喜欢吃栗子,原来不止娘记得,他也知道,还给她专门剥了。
“娘对你很好。”他感叹道,没有喊岳母,也喊娘。
南风笑道:“我看是对你最好。”
“那是因为我娶了你,娘怕我对你不好啊”
“............”
☆、夫君英明
栗子吃多的坏处是,想喝水找不到地,尤其是肖融安还拉着她在街上到处转,就是不回家。
“那个天快黑了,夫君。”南风苦着小脸,喉咙都快冒烟了。
肖融安东张西望找地呢,回头看着自己娘子的脸皱成了包子,狐疑道:“你要出恭。”
她头冒黑线,无语望苍天,出恭你个头,我要喝水。
“懒人屎尿多,就数你最麻烦。”他往一处小巷子走去,示意南风跟在后头。
有本事你别喝水别出恭啊,南风当然不敢吼出来,迈着小碎步跟在后头,突然旁边飞来一声轻佻的口哨,“小娘子。”
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以为有人在喊自己,大街上这么多小娘子。
“那个穿红衣的小娘子,爷叫你呢。”轻佻的话语一落地,引来桀桀怪笑。
前世今生南风第一次遭流氓调戏了,恶狠狠回头,墙角处蹲着的几个流氓全恭恭敬敬低头数蚂蚁。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王二,胳膊好了,我再给你整治整治。”
为首那个叫王二脸色一青,本来冬日黑的早,他和哥几个无聊在墙角下口头调戏妇人呢,肖融安匆匆而过,他们没留意,全留意后面那个小娘子去了,一身红衣娇嫩无比,于是嘴巴痒了。
清水镇的流氓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清和堂的大夫,去年在街上互殴,本条命都是清和堂的大夫捡回来的,尤其是这位肖大夫,别看年纪比他们小,治病那叫一个狠,那叫一个准,让人哭爹喊娘感激不尽。
肖融安这么一喊,王二立即想到是今个要倒霉了,清水镇只有巴掌大,肖大夫成亲谁人不知,他们几个还凑两人份子,如今当街调戏他娘子,王二不禁两腿战战,垂头弯腰道歉,“肖大夫,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千万别介意,我们马上就滚,这里给嫂夫人赔礼道歉了。”
哦,原来是打了哥哥的那个王二,打了哥哥,还敢调戏妹妹,光天化日之下还有王法么。南风气的美目圆瞪,胸脯上下起伏,半天找不出骂人的话,半天憋出一句:“流氓!”
您骂对,咱可不就是流氓么,一群流氓吞着口水傻傻看着眼前美景,心里暗暗羡慕肖融安的娶了个美娇娘。
南风是背对着肖融安的,自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男人的小心眼不想所有物让其他男人看到。
“滚远点,别让我再看到你们。”他拉着小妻子冰冷的手,拢了拢长眉,“你刚刚怎么不叫我,难道娘子以为凭一己之力能对付得了他们。”
她不妨被问,脱口而出道,“忘记了。”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好,这意思就是不相信他的能力,男人的自尊心都很强啊。
“娘子真是让人眼界大开。”他呵呵笑道,南风突然觉得一股寒气从他身上传来,瞬间让人打了个寒颤。
如果他夏天也能这么生气就好了,那么就不怕热了,她脑袋里突然冒出一句话。
肖融安拉着她敲开了一扇木门,探头出来是牛北风。
“哥,你怎么在这里。”南风有些激动,扑到牛北风怀里捶了两拳。自从南风定亲以后,兄妹俩就在也没见过面,桃妹传话毕竟有限,今日相见实在惊喜。
牛北风很激动,一激动手不自觉就往妹子身上拍,拍的南风麻了半边肩膀。
“大哥,你是我的亲大哥吗。”幸好肖融安瞧见了不对劲,立马把娘子从大舅怀里解救了出来。南风捂着半边肩膀眼泪汪汪,一半是为见到哥哥流的,一半是因为痛流的。
这事闹的,牛北风摸着后脑勺瓮声瓮气道:“要不你打回来。”
得到两人白眼伺候。
推门进去,院子里杂草丛生,老远飘了一股灰尘味,院子里乱七八糟挂了几件衣服,黄昏的光线隐藏了衣上的大块污点,完全是在水里过一下就捞出来了。看到这么一幕,南风本想帮忙打扫一下,无奈家里连个扫帚都没有,天黑沉沉的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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