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彐颖应了声,黑色的瞳眸中是看不懂的意味。彐胤于她来做献舞之人,是早就料定他已经知道了身边之人不是真的‘水仙’。
他深不见底的眸子,令人猜不出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道:“她自愿找上门,是什么让她不顾一切。”
应贞将军微微一愣,禀报:“水仙姑娘确实是自己找上宗王府的。”下一秒,应贞将军再补充:“水仙姑娘先自动找到了官府,臣在想那个时候的她应该不知道官府与宗王府有联系,容臣断想:那时的水仙姑娘想到了应该是皇上。”
听罢,彐曳表情有些怔然。
“朕的那刀,还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彐曳说道。他,唯指彐颖。可,难道就为了那一刀,她就宁可不顾危险也要闯入皇宫与他对抗?
“回皇上,依臣看来,应该不至于。”应贞湘军脑海当中回放了当天的画面,续而说道:“不过,那天看来彐颖却是中了某种毒物。”
彐曳浓眉轻皱:“当真中了毒物,那一刀对他来讲是危险的。”
“那客栈里的人在水仙姑娘消失当天,也跟着店内所有人换掉,彐颖也跟着失踪不知去向。”
“私自结党羽,该杀。”彐曳背身而立,俊朗的身子却透着层层杀气,那语色里的阴兀,令人发怵。
“是。”得到命令,应贞将军恭谨欲要退下。
“今后,改唤—仙娘娘。”
在应贞将军转身之际,权威之人淡淡吐出七个字。
应贞将军愣了愣,怔怔然了半晌,然后挪着步子,向后退。
X
天已微曦,雨点伴随威风扫过,虽然不那么刺骨,但也感到寒冷。我裹了裹衣物,尽量把自己装得淡定从容一些。
在阁楼外面,遇到掌起一盏纱灯等候的宫女。她站在那儿,似乎困极了,头一个劲的晃动。我脚步放轻,打算偷偷从其身边穿行。
但在我走到宫女身边时,她却意外的醒了过来,规规矩矩的站好,轻轻弯下半腰,轻唤:“娘娘安好。”
她眼角瞄到我的衣裳不整,呆愣了会。我一愣,微微有些怔然。此刻的我还真的狼狈极了,昨晚浇湿的衣裳在经过一夜身体终究是捂干,不过又怎料到大清晨从正合宫赶到这儿,又是一身水汽。再加上衣裳被扯得凌乱不堪,整个就一落魄之人。
这样的狼狈,和昨晚被大轿子风风光光地抬着进宫,简直是天壤至极。
我面不改色,眉眼至始至终都未有抬起,一张白皙之脸上,带着一丝不容忽略的孤傲。我轻咳了一下,道:“本宫喜欢雨中行走,自是不必等候你们前来叫唤才归。”
“娘娘还是先进屋吧,免得弄垮身子了。”宫女只手拿着纱灯,对我恭敬说道。
“本宫身子好着,自是不怕这雨势。”似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种孤傲之气已在不知不觉中消失。自己,语气也压得低了,好比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被家长说训。然,当忽然意识到这种感觉之时,我却又暗暗恼恨自己。不是说了要冷漠的吗?要骄傲的吗?怎可在这些小细节之上暴漏自己?怎可让他人看到自己的懦弱支点?
回到阁楼,室内温暖一片。和昨晚的相比,丫鬟的人数少了很多,或者可以说基本没有。整个奢华的室内,只有那个只灯的宫女。
身子有些透亮,我辗转起身,拉过一件纱衣,随意一搭。
“娘娘还是先换下这身衣裳吧。”她说。
我瞪了她一眼,但也不再逞强,背对她脱掉湿衣。宫女心有领会,恭敬的捧着一件毛绒衣物,规规矩矩的递了过来,至始至终都没有抬眼看我。
我面不改色,接过那绒毛衣物,只是我的眼帘间多了一丝冷漠。宫女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态度冷漠得很,心中知晓是自己多言让主子不悦,于是,她说道:“天未亮,娘娘先歇息,奴婢这就推到门口候着。”
我却不搭理,只是机械的置弄这,置弄那的,然后把那身湿衣物交给她。
她接了过去,乖乖退出去。
宫女走了,我这才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微怔。
她害怕我了是吗?她们渐渐都会怕我的,不是吗?可是,做一个无心无肝的人,怎么这么不好受。我缓缓的垂下来手臂,薄唇轻启:“与人隔绝,这是自我保护的意识对吗?但,我还这么害怕失去生命吗?自从跨出那一步,还有自由可言?会一辈子呆在这个冷如洞囚的皇宫吗?那么,既然是一辈子走不出去,为何不把自己武装起来,即便震慑不了别人,至少别人伤害不了我。”我的声音宛如被风霜割得支离破碎一般,沙哑。
平静的注视着周围一切,甚至昨晚到现在发生过的一切一切,胸口有腾升一种莫名的情愫。
“你真的这么讨厌朕。”脑海中,飘逸男子的话,那话语平静至极,没有意思感情所在。可是为何,我会在当中读出了些许的忧伤。
你,忧伤什么?担忧我的讨厌?
心口,好似有一股难以言阅的心疼。
可是,我在心疼什么?
秀眉微颤,别去了眼神,那目光有些无措而涣散,我不知道该把视线投向何处。然,却在下一秒愣住:
眼角不经意间瞟到窗台,眸光随之一亮!黑色披衣!我原本以为不在这里住了后,这些东西(特别是这件披衣)早就被丢弃的了。
还记得那晚,同样是这绵绵细雨,我在曳府走廊处睡着了,醒来后蓦然发现肩膀上多了一件黑色披衣。
怔怔然了好一会儿,才迈起步子靠近窗口,将它持起披于肩膀上。一种涌入心底的暖流,似乎在那一刻诠释了我。也似乎,我不再感到茫然无措了。
(一百零七)暗斗
宫中,对我来说也许是另一个牢笼的开始,我不知道在这里我是否能生存得下去。不想在宫中孤老终生,不禁反问自己,是承受一切,还是怎样都逃不掉了。
蜷缩在窗口椅子处,睡了,又一大早便起了床,梳洗好。
此刻的我坐在铜镜前,那丫鬟帮我梳着发髻。望着镜中的面孔是依稀的美丽,如烟的黛眉,一双似能挤出水来的大眼睛,眼睛是纯净的,却高贵又不失气质,高挺娇俏的鼻子,淡粉色的双唇似两片粉嫩花瓣,欲语还羞的眼神更是让人销魂。
呵呵。
何时,自己变得这般妖媚了?或许,这是一种心态问题吧,从打算做个妖艳的女子之后,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散发出难以言表的---冷清美艳。
几名丫鬟似乎被我蓦然的态度怔住到,从一早到现在都没开过口。
不过,能看得出她们已经接受了我这样的性子,对我是恭敬有加的。至少,她们是不反感我的。是啊,若我与一个冷漠高傲不言语的人在一起,应该是很烦躁的。也觉得,自己的这个样子不受到别人的爱戴,不过,却保护了自己。
是的,没有人愿意去跟一个冷冰冰的人交流,就如---彐曳。
吃过早膳,我同她们漫步在阁楼前的花园处。花园似乎比以往的边了很多,好比:羊肠小道边的水仙花朵少了,换成了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对那些花啊草啊的,我向来不懂,但是能凭借肉眼便知道它们真是奢侈。
原本清雅的花园,此时此刻倒也多了些皇宫贵族的意味,景色怡人,奇花竞相开放,看花了我的眼。
轻轻皱了皱眉头,实在不喜欢这样的格调。
我觉得自己是个性格怪异之人,几乎所有的不同性子都在我身上体现出来,就比如:我的高傲冷清。不过,在心底最深处却渴望着平平淡淡。或许,我并没有发现自己是这个样子,彐颖说过:你只想活在你希望的世界,,和你喜欢的人一起,看潮起潮落。
彐颖啊,你如此懂我。
我还以为阁楼的一切都是清静幽雅的,那么至少在我放下伪装而后,可以静静的坐在这里,静静的看着一切的一切,不必为宫中的尔虞我诈而烦恼,抛开那份压在心头的压抑和苦闷,幻想着心情能够拥有一份独特的享受。
冷冷扫视一圈,我的心情降到了极点。有一丝浓浓的忧愁,挥之不去的霸占我的心底。
昨晚的那丫头,见我这般冷冽着面色,欲要出口相问,但又怕及惹怒了我。只是,她忍了许久,究竟是问出了声:“娘娘不喜欢这里吗?”
眼前的一切,不禁让我脱口而出:“晓梦随疏钟,飘然蹑云霞。”
丫鬟许是看我作起了诗词,想我心情应该好起来,她面色也甜笑:“娘娘不愧是多才多艺呢,奴婢愚钝不懂得诗词,请问娘娘,这是赞美的意思吧?”
我怔了怔,而后点点头,不做声。
有谁有懂得,这表达的是一种向往自由,无拘无束的生活,同时,也正合了我寻求精神解脱而不得的苦闷心情。
“娘娘好才华。”
顺着声音望去,不禁愣住,心似乎被什么狠狠敲击了一下,眼前人正是彐胤。
他今天穿着一身宫廷服,倒也显得正式很多。只是,不管他穿着多严肃,面上多温和,也掩饰不了那奸诈的眼眸。
“胤王爷安好。”丫鬟们对来人福了福身。
“嗯。”今天的彐胤表现得算礼貌,对她们点了点头。随后,他挥了挥手,丫鬟们得令退了下去,他向我靠近而来,眉眼带笑,只是那笑看得令我产生想揍下去的冲动。
他道:“娘娘架子好大,一夜成妃,见到曾经有恩的人却是冷漠得很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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