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如此言说,他摊了摊手无奈一笑再不追问,只是一把将我搂在怀中。靠在他的臂弯里,暖暖的温度让我昏昏欲睡,恍惚间只听他一声叹道:“宝黛一段良缘,终是不得相守,真真可惜。”
我闭目不答,半晌方启齿言道:“林妹妹那般孤高的性子,园子里多少人忌恨了去,贾家中落,自是要攀附于薛家这棵大树,宝玉娶了宝钗,也是最好的抉择。怪只怪造化弄人,无所依靠又失了所爱,柔肠寸断芳魂远逝,徒呼奈何……”
他摩挲着我的手道:“怎地又感伤起来,朕只一声叹息,倒惹得你这般感喟,再不阻了你,是不是该吟一首葬花出来了……”
我被他逗得直笑,他满意地看着我柔声道:“朕知你心里定要与那宝黛比况一番,可我们却要比他们幸福得多,而且,朕向你保证,我们必不会如他们那般。”
我只扯了扯嘴角,揶揄他道:“你诸如此类的话说得好生顺溜,可不知跟多少女人说过。”
他使劲刮了下我的鼻子,佯怒道:“又胡说了不是,看朕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我撅撅嘴,不耐地睨着他,他对上我的眼神,眼里却满是燃着的火焰。未等我反应过来,他便狠狠地吻住我的唇,我一声惊呼闷在了喉咙里,他挑眉得意地看着我,我不甘示弱地启齿反咬住他的唇瓣,他霎时停了动作,面色复杂地紧盯着我看。
我以为他着了恼,正自不知所措,却不想他哼了一声,猛地扑将过来,将我压到身下,哑声道:“叫你如此放肆,今晚有你好受的……”
☆、第二十章 枉相思(一)
被慕辰霸道地折磨了一个晚上,我睡到晌午才醒。在殿内环视一圈,却没见慕辰身影,不知他去了何处,唤来琉璃替我打点洗漱更衣,顺口问了问慕辰的去向,她亦是摇头不知。我对着镜子戴着耳坠,无意中瞥见在旁的琉璃神色有些怅然,两手攥在一起,与往日欢笑的模样大相径庭。
“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了,别自个儿憋着,说出来我也能帮你开解开解。”她见我相问,只是摇头说没有,但眼眶一红,就要掉下泪来。
我站起身来牵过她的手柔声道:“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无人时亦让你叫我声姐姐,有什么事是姐妹两个不能说的呢?”
她眼帘低垂,泪珠顺着脸缓缓滑落,颤抖着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递到我手上,我仔细端详,这荷包绣工精湛,针脚细密,算得上是佳品,上面绣着一双飞鸟比翼,明显透着小儿女相思情味。
“这……是给澜苍的?”她咬唇不语,只是微微点头。我顿时心中明了,忙追问道:“前几日见你整日忙着针线,便是为做这个么?”只见她又点点头,眼泪滚滚落下,她忙不迭用手去擦,我却瞥见她手上被针刺破的伤口点点,仍旧泛着血色。
我急忙察看她的手指,她瑟瑟缩了回去,垂睫低声道:“不碍事,就是好久没做活,手上生疏了许多……”
“东西怎地还未送出去,可是他没收下?”
她摇摇头叹息道:“那日我在宫里见到将军,他识得我是娘娘身边的人,我上前问安,他亦对我比别人客气些,问了问娘娘的近况。他要走的时候,我见机会难得,这次不给,怕是下次再没了机会,更没了勇气,便匆匆将这个塞在他手里就跑掉了,也不敢再回头看他。可是……”
她的眼泪又控制不住往下掉,言语哽咽着,我急忙拿出帕子给她擦:“后来发生了什么?”
“今儿个我打开房门,却见这个荷包放在我门前的石阶上,周围却一个人也没有。我问了问守卫是否有人来过,他们都说没有,这般来去无影,只有将军这样武功高强的人才能做到……我自知自己只是个小小奴婢,不敢高攀也不能高攀,但我只是想让他了解我的心意,了解这个世上有这么一个女子倾慕着他……我不求相依相守,只要能偶尔看到他,远远守着他,我、我也就满足了……可他为何、为何连我这一点的心意也不能接受……”
哽咽渐渐变成了嚎啕,我见她哭得越发厉害,怎样止都止不住,只得将她拥在怀里安慰道:“不要想了,我自会找他问个明白……也是我不好,本想着到了外头自由些,也好给你和他制造些机会,却也总是被些大事小事绊着……”
她摇头呜咽着道:“跟娘娘无关,娘娘别为我操心了……是我奢求太多,将军不理睬亦是情理之中的……”
我轻抚她的头顶安慰道:“我宫里的人可不许讲这样生分的话,你们的事就都是我的事。给你找个如意郎君,许一门好姻缘当然是我这个一宫之主要操心的事,何况你是我最亲的妹妹呢……包在我身上,你就安心等我的消息便了。”
许久未见澜苍,在行宫里走了一圈,仍未找到他的身影。拉过一个内监相询,得知在雍华宫见到过他,想是慕辰召他有国事相商,便揣着琉璃所做的荷包向雍华宫走去。
尚未到得殿前,却见澜苍自石阶而下,他远远望见我,先是一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快步上前,见他神色如常,胸中郁气更盛。素知慕辰不喜我私见澜苍,便低声向他说了句“跟我过来”,他不发一言紧跟在我身后,我寻了一无人的僻静角落站定,将那荷包掷在他怀里,他连忙接住,拿起端详一番,半晌方开口道:“何意?”
我气鼓鼓地看向他:“你还问我?!琉璃她花了多大工夫才绣成的东西就是让你这么不珍惜的?人家女孩子的心意你不接受也别这般堂而皇之地拒绝啊!你可知道她倾慕你多时,这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表达心意,身体尚未完全复原便没日没夜地给你绣这劳什子,手被针扎成什么样子了,你还这样硬生生地拒绝,是不是太不讲人情了!”
他被我劈头盖脸地教训了一通,脸色甚是木然,只是呆呆地盯着我不发一言。我说得口干舌燥,停下来亦盯着他看,指望他说些什么辩解的言辞,他却仍是沉默。
“怎么不说话?”
他尴尬抿唇,挠挠头道:“话都被你讲完了,我还能说些什么……”
我顿时被他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背过身不去瞧他,他大步行至我面前,意欲牵我的手,我猛地甩开,他只得堪堪缩回,叹了口气道:“我给不起的便不会轻易承诺,还不起的便不会轻易接受,既然知晓我给不起她什么,又何必受了她的情,让她抱着个泛空的念想徒然伤情……早些断了早些从错误中解脱,对她而言未尝不是什么坏事。”
我冷哼一声道:“女子痴心,不管对错,皆是一眼一生。你要她放下,要她解脱,自己又何尝做得到了?没给过怎知给不起,未接受怎知还不起?琉璃是个好女孩,我左右不了你们的感情,却也想她过得快乐幸福,若你不爱她,也请别这样直截了当地拒绝她伤害她,你不在意,我也还心疼着呢。”
他又是一阵沉默,眼神无光,面色泛着窘迫,勉强扯出一个微笑道:“君倾,未想你已这般能言会道,比之小时候的娇怯可要大胆得多,哥哥再也说不过你了呢……”
看着他陪着笑的面庞,我心里突然泛起一丝心疼——我这般肆无忌惮地教训他对他发脾气,不过是仗着他爱我怜我,失去了这层关系,我又还有什么资本去说这番话。
心下一叹,我冲他微微苦笑,咬唇开腔道:“对不起……是我太过急躁,你莫要放在心上……”
他伸出手来,爱怜地摸了摸我的鬓角道:“跟我还说什么对不起呢,哥哥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啊……”我不好意思地冲他一笑,他眼神闪烁着无尽温存,让我不敢直视,只得微微颔首捋着发梢。
他将那荷包递回到我手中道:“这东西还是交由你保存罢,你素来知晓我意,这番我并不想伤害琉璃,但这心意我亦是收受不起,你便先保管着,寻个机会再交还给她,替我谢谢她的一番心意,告诉她我澜苍一介武夫,受不起这美人重恩。”
我堪堪接过,轻声叹道:“你……真的不考虑考虑跟琉璃……”
他高声打断我的话:“不要再说这些了,你知道我不可能爱上其他女人……”
我神色一黯,将荷包揣到袖里道:“我不能久待,一会儿慕辰找不到我该急了……先走了,你……”
他看似随意地摆摆手:“不必管我,皇上交待我的一些事务仍未处理完,我也得赶紧去处理,就不陪你回去了。”
☆、第二十章 枉相思(二)
绯烟殿里异常地冷清,琉璃和罗衣都不在,我寻了个妥善之处将那荷包藏起,想着怎样编个谎将琉璃暂且瞒过,却见琉璃从外间走进,手中攥着张字条:“娘娘,宫中容玥的人传来羲禾公主的消息了。”
我连忙接过详读,纸上寥寥数语却让我不由皱眉:“怎地仍是高烧不退,黎渊都没法子吗?”
“黎太医医术虽好,可主攻的却不是孩童疾病,况且公主病得太久,恢复起来也不是一时三刻的事情。这容玥又要让皇上回宫,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把公主的情况告诉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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