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怜端了马煜席的茶,走到门口,一扬手,全泼在了泥地上,“没什么就走吧。”
不说原因,不留情面,马煜席已经适应了,毫无抱怨地顺从了,脚踏过水渍边时,鼻灵敏地嗅到了残余在空中的茶味,又甜又瑟。
惜怜不跟着他,只身回了屋里,移出托盘来,不管马煜席有意无意地拖延时间,随手拿起方才自己饮过的那盏,倾倒在地上,摇曳着单薄的背影,去找阿墨洗涤了。
马煜席独自留在院中,看着地上重叠在一起的两滩水迹,后一滩完全被包围在了前一滩中,马煜席傻傻地笑了,迈步离去。
一侧厨间一双眼透过薄韧的窗纸看着马煜席离去的身影,又瞥了眼地上的水渍,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辛过得并不痛快,他又被“请”去了那座城东的宅子里安歇落脚,时不时的会有人前来或直或曲地问他各种各样的事,问的最多的还是管忠怎么会死。堂堂北疆大将军怎么就轻易战死了?这么几十年都没发生的事,就这么巧出了?窥探监视,还有令人浑身不爽的质问口气,让辛快要疯了,耐着心底的狂啸不揪住这些人的头发将他们丢出去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不过,到了此时,辛却在庆幸,当初幸亏听了惜怜的“谗言”,派了五千人去支援管忠,总算是拜托了自身陷害大将军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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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快回来吧,亲爱的大大们】
辛一再澄清,此次蕃岩进犯人多势众,且己方内部出了个大奸细,才会使敌人一路势如破竹,而管忠的死并非自己有意佐之,他曾派五千精兵前去救援,无一生还,北疆军损失惨重,不仅失去了优秀的将领也丧失了不少精壮的战斗力。
辛努力使自己心平气和地与他们解释,脸上端着和蔼的笑,初时还颇具耐心,到了后来就干脆喑哑地吼叫着,嘲哳之声不绝于耳,将那些人尽数赶出。
又过了有五六日,辛的禁足终于被皇帝接触而来,只要不出京城,去哪看看逛逛都不会被人制止了。
辛恶狠狠地瞪了守在门口的仆人,一掀袍脚,赌气地一脚踩在门槛上,留下脸色青夹苍白的仆人,扬长而去。
辛如今时时刻刻都受到了严密的监视,不能找马赟或马煜席,也不能去惜怜那儿,会暴露马煜席传递消息的方式,思来想去,干脆放下了操碌的野心,做只闲云野鹤,与知洛快活自在去。正巧冬日才过,短暂的春铺天盖地地来了,暖融融的,也醒了人的精神,辛携知洛去庙里上香祈福。
知洛很是兴奋,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一般,绕着辛蹦蹦跳跳,脸上洋溢幸福,有些期望又有些顾及,与辛忽远忽近。
辛却好似毫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自从那日,他便知晓了知洛的心与他的心一样炽热滚烫,拉过羞俏的知洛,稳稳地牵住她的手,抬头挺胸,像是在宣告什么。
知洛感觉到了辛的手,宽大、厚实、温暖、干燥,那是种温柔而有力的束缚,包裹得知洛心房内慢慢的,外溢的欢欣让她不再介意他人,抬头看向辛,辛高她很多,知洛自下而上仰视他的侧脸,坚毅的线条,分明的棱角,还有眼中直视前方的自信无畏,这样一个男人,一开始她当是登徒子,后来为他所救,逐渐发现了解他的可人之处,很有耐心,为人坚强温柔,而且与自己有同样的爱好,这大概是她的良人了!
辛被软禁后,无所事事,戴着银冠过于正式,便更替了一只玉簪,整个人在温润的光泽下显得年轻许多,仿佛才二十出头。
正值申时,来庙里的人比正午时分少了六七成,辛和知洛没等多久便双双跪在高大的鎏金佛像前,合十叩首,虔诚得如信教之人一般。
一旁有个和尚,套着布袋般的浅青色袈裟,手里握着一只方形木筒,上前问道,“老爷,夫人,求签吗?”
知洛听和尚的称呼,先是一愣,又是暗暗窃喜。
辛没反驳,什么异常行为都没有,万分平静地接受了,对和尚点点头,接过木筒,传给知洛。知洛闭上眼,晃着入手略重的木筒,不多时,一只褐色的签跳了出来,和尚一步上前拾了起来。辛搀着知洛从咖黄色的蒲团上起来,恭听和尚那悠长深远的祝福,“上上签,阿弥陀佛,夫人所求事可成。”揖了半揖,又走向下一位。
辛走到一旁,多投了些香火钱,牵着知洛出了大雄宝殿。
“真没想到,现在的和尚也满嘴的假话。”知洛凑在辛耳侧低声说。
辛疑惑地偏低下头来,“嗯?怎么说呢?”
知洛撅起已成殷红的小嘴不满地诉说,“刚才那签分明什么都没有,它掉出去的时候我看到了。”天真地扑闪着排羽般的长睫。
辛皱眉,打量了周围的善男信女,口下不留情地讽刺,“他们就为多得些香火钱,说不定这寺里的和尚还吃肉喝酒呢!”
知洛捂嘴嗤笑,轻轻捶了他一粉拳,“你可真刻薄。”
两人都不信佛,之间就没什么禁忌要避讳,慢慢地游着伽蓝,咏花颂风,悠闲地赋诗填词,谈古论今,好不快活。辛写的诗更具有男子的味道,辞藻阳刚之气更甚,视野也较开阔,虽以感怀为主题,气势却更张扬霸气。知洛是女子,填的词也自然而然透着一股细腻幽艾,其实没什么愁思,拈花拂草,又强填了薄怨,大概是女子的特性吧,悲春伤秋,多愁善感。
日头偏西天色沉,两人才尽兴欲归,快到寺门口了,看见一个自号“半仙”的瞎算命人摆摊在那儿,前面来时他就这么坐着,如今还是,似乎整整小半天都没人照顾生意。
知洛玩心一起,拉着辛到了摊前。
“小姐,算命吗?”磨砂的喑哑声音与其外貌倒是很配。
知洛好奇地看了老头一眼,把辛按在凳子上,“先生,您先给这位公子算。”说着摸出两块碎银放在老头手边。
老头却把钱推回来,沙沙地笑道,“莫急,莫急,算得不准,不收钱呵。”
辛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只觉得可笑,也没有去理会那点银子,“怎么算?”有些冷淡地开口问道,他压根不信算命的。
老头听了辛的声音,似乎稍有愣神,不过很快伸出了苍老的手掌,“公子,你的手。”
辛很平静地举起了白净高贵的一只手,从不劳动的手较同龄人都要显得年轻,倒也不嫌恶老头的污脏,很随意地递给他。
老头颤颤巍巍地触碰到了辛的中指,却仿若冒犯了什么,猛地甩开,双唇抖动,身子往后缩去,“哎呀!”惊叫一声,却是再也不敢来给辛算了,口中喃喃着,看那忙碌的动静似是要收摊回去了。
“诶——”知洛急了,按住了老头的小桌,不让他离去,“先生,你怎么要走?还没算完呢!”说着不高兴地撅嘴。
“不算了,不算了。”老头胡乱地摆了两下手,就要走。
知洛不肯息,不满地嚷着,“你这先生,怎如此不可理喻!亏我还高高兴兴地来,你怎么这样啊。”
那老头转身叹口气,低声道,“罢,罢,姑娘,老头就给你算算吧,那位公子,老头可不敢再算。”抚胸坐下,颇为难的样子。
知洛抬头看了一眼辛,有些不解,但少女的好奇心还是引了她坐下,将手伸到老头面前。
老头很是认真地按压地知洛的手指,而后又翻过掌来,不知搭了些什么筋脉,手法与郎中大相径庭。
“姑娘命中坎坷,有家国破亡之相,姑娘原是南元人吧。”不是询问的口气,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姑娘,年芳二八?”
“十七了。”知洛在外谈论自己的年龄到底有些羞涩,又被老头掀了老底,不免尴尬,却对这老头的算卜更信了三分。
“嗯,嗯。”老头兀自应着,思考着什么,良久才道,“姑娘,那公子是你的心上人吧?”
知洛更是羞赧,低着头不回答。
老头抚须而笑,没有嘲弄的意味,“呵呵,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必害羞,呵呵。”才说完就板了面孔,“老头说句不中听的话,二位的姻缘里有劫,且是大劫,前景不容乐观。”
辛听完只嘲讽地一笑,他就知道,算命的,只会骗钱。
反观知洛,却紧张不已,巴着桌子,眼神慌张地盯着老头,“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嗯?”
老头却是一副平静的口吻,缓缓道,“姑娘,稍安勿躁,听老头把话说完,二位命中虽有劫难,但不是不可挽回,只要在初时开诚布公,坦诚彼我,劫难自消。”
一句话听得本满心鄙视的辛胆战心惊,冷汗涔涔,一低头对上知洛无辜诘问的眼神,更是难堪不已,心中发毛,这老头,着实可恶!心中这么想,可又不得不承认,这老头说的话切中了他心中最恐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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