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竟已是语含警告之意。秋锦神色平静地给二姨娘施了一礼,“二姨娘,我出来也有一会儿了。二姑娘止不定有什么事找我呢。那我先回去了。”
二姨娘对着秋锦点了点头。便拉了沈绿乔进了里间。沈白衣想着这母女二人多日没见,自己在这儿也是碍眼,早一边儿凉快去了。沈绿乔见屋内在无旁人。便拉了二姨娘的手,低低问道:“姨娘,我不知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何事。大夫人在我面前那般说你?而这秋锦,与你又是什么关系。我不说,姨娘也都能猜到,那五姨娘死得蹊跷。前车之鉴姨娘都已看到。为什么却被那恶妇指摘。女儿早已跟你说过,待我在外面安定下来,就接娘出这牢笼。难道娘这十七八年都忍了。竟挺不过这几日?”
二姨娘不由得潸然泪下:“绿儿,你说的是。自进门那日起,我就知道大夫人是个笑里藏刀的人。所以,一直处处小心隐忍到现在,可是,自从那日你与凌昊天订亲那晚,我在人群中听了你与凌昊天所说的莲花池有冤魂之事,再想到祝妈妈死那日,我那苦命的女儿附上你的身体。
与我说的一番话,我就知道,我那苦命的儿定是被她推入莲花池,丧了性命。她说的我不安生,定是你和二小姐出嫁的那天晚上,我找了那府中的夏夜香,悄悄的去莲花池里打捞一番,尸体是不能有了,或许可以打捞上来些念想儿。却不知被哪个多事的瞧看了去。告诉了她,所以她才让你来警告我。”
沈绿乔拿了帕子给二姨娘擦去腮边泪水,又体贴地为她理了理颊边乱发。握了她的手轻声劝慰:“娘亲,你我的心事何尝不一样?你的绿乔被那狠毒的人害了。我亲生的娘却也是被她命人活活的打死。可怜我的亲娘,临到死还担心我的安危。
而我,耳听着她活活被人打死了,却要含恨流泪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出声,也不能出来。姨娘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就是要留了一口气活着,留了这条命,给我娘报仇的。若我当日恨得咽不下那口气,出来去和那些恶人硬拼。我却早已同我那生的亲娘一样。尸首被狼叨走了也不自知。娘就这么被人生生的打死了,变成了冤魂野鬼,那冤屈,到了阴曹地府更没法诉……”
说着说着,沈绿乔的大眼中竟蓄满了泪水,这一刻,她竟是真真实实的哭了。或许原来夏冬青还有一丝魂灵尚存在自己的身上。她们共有的一口气,就是要替死去的春喜讨回公道。
二姨娘与沈绿乔紧紧拥在一起。在互相取暖的同时,在同对方身上汲取力量。只有这样互相鼓励,互相依靠,才能够给彼此勇气。赢利最终的胜利。
或是沈绿乔工作做得好,不多时二姨娘竟然收了泪。不再说那灰心之语,却自动向沈绿乔说起了秋锦的来历。
原来,这秋锦原是大夫人身边四大得利的丫环之一。除了长相不太出众,无论是品格还是针线,都是一等一的好,大夫人原是有意将她与了沈大公子做了屋里人。可是这秋锦却是个有志气的女子。谢过大夫人的一番好意后,竟扬言,宁为蓬门妻,不为大家妾。
大夫人虽然表面上夸赞一番,心里却存了芥蒂。后来,秋锦私下里与相府里的一个花匠相好。两人都准备好了赎身的钱。谁知道,两人欢欢喜喜地来到大夫人面前准备赎了身,双双离了沈家时,沈园中一株御赐的极珍贵的绿牡丹却没了踪影。
就有家奴指证,说是被花匠偷了去。花匠抵死也不承认,可怜那青皮白脸的后生,就被大夫人命人打得头破血流,奄奄一息,不出十天就咽了气。
秋锦从此再不提赎身之事,依旧在大夫人身边,大夫人起初还防范于她,怕她侍机为花匠报仇,谁想三四年下来,秋锦竟然一如既往地忠心。所以,大夫人才将她与了沈红乔做陪嫁。
谁想,那秋锦表面老实,却是个心里有数的。隐忍多年,眼见着大夫人开始糊涂,给情郎报仇的机会来了。而那日大夫人要斩杀绿乔时,她也跟在身后,听出了大夫人与沈绿乔,凌昊天三人之间对话的玄机。这才来找二姨娘,欲与她结成同盟,让大夫人血债血偿。
原来其中竟这多曲折,这大夫人阴损狠毒,到现今知道的竟已有这多人恨她。那么背地里已不知有多少人要食她之髓,吃她之肉呢。看来,真应了那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大夫人早年做恶,如今到了有人讨债的时候了。天理昭昭,疏而不漏,看来,人要是不能日行一善,也不要做恶的好。
末了,二姨娘询问了一些沈绿乔在青云王府的事。为免她担心,沈绿乔一径说凌昊天待自己极好。并要二姨娘好生保重,不管秋锦有何动静。都要平心静气,和绿乔商量过后才可以行动。眼下,沈绿乔就让二姨娘装病在房中将养。
和二姨娘唠了一番家常后,沈绿乔正打算去老太君那里盘桓一会儿。却只见大夫人房里的丫环四喜眼含泪水,急匆匆地跑进来,看见沈绿乔就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四姑娘,四姑娘,你快去看看夫人吧,也不知道二小姐和她说了些什么。她竟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醒人世了。老爷让我快来唤您过去。”
二姨娘与沈绿乔不觉互递了个眼神,这报应来得还真快!
第五十七章:回门(4)
第五十七章:回门(4)
沈绿乔忙随了四喜往门外走,二姨娘忙拿了条帕子追了出来,“四姑娘,你等等我。我也去瞧瞧姐姐。新婚三朝,二姑娘带了姑爷回门,本是件极好的事,姐姐怎么还为此发了病?”说话的同时疑问的目光不由得投到四喜的脸上。
沈绿乔也急于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就对着欲言又止的四喜道:“四喜姐姐,你就把喜情的来龙去脉与我说一遍。让我心里有个数,好在路上琢磨应该从何处着手医治母亲。”
四喜闻听沈绿乔这样说,这才吞吞吐吐地道:“四姑娘,您前脚刚刚离开。二小姐就哭倒在夫人怀里。说是新婚这两日,楚姑爷不只第一夜没进她的房,昨夜也抛下她独守空房的。
原来楚姑爷的家中早有了三个姨娘,四个通房丫头。这还不算,昨天上午,楚姑爷不知自哪里又领回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那女子……那女子的面貌……”说到这儿,四喜便拿眼去瞄沈绿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绿乔一见四喜的神色,就猜到楚天舒领回来这女子一定与自己有着某种关联。她怕说出来犯了什么忌讳。于是就温声道:“四喜姐姐,这个时候,你就莫要吞吞吐吐。快快与我说了实情。我也好快快去诊治母亲。”
四喜见沈绿乔那副心急火燎的样子,想她一定是担心大夫人。这才继续言道:“二小姐说,那女子的眉眼竟与四小姐您有些神似。最可气的是,新婚头一晚,楚姑爷对她带理不理的。第二日一早,竟态度生硬地带了这女子来给她敬茶。说是那女子已有了身孕,定要二小姐升她做四姨娘。二小姐不肯,楚姑爷就是一顿摔打,怒骂。二小姐一头走一头哭,闹到了安南王妃那里。
谁想到王妃听了二小姐的哭诉,竟也恼了,对着二小姐骂道,‘男人三妻四妾,本是稀松平常之事。你未婚先孕,不给自己堕胎遮盖不说,竟在喜堂上丢尽了安南王府的脸面。我不说你也就罢了,你竟然还敢捏拿着这个事与我闹。
你若是个懂事的,正该乘此机会来我这里给自己讨情。说是你自做主的要给天舒讨房姨娘。我这做婆婆的在婚堂上的怒气也就消了。天舒心里舒坦,日后也不好轻慢于你。偏偏你般作闹,反倒添了他的烦恼……
我原想着天舒这孩子虽是风流懒散,人却不坏。只要娶房投心对意的媳妇,好好收拢收拢他的心。年岁大大,也就慢慢好了。却没想到,你这刚刚入门,反倒让我儿较前时更加肆无忌惮……好了好了,你们夫妻的房中事,从此我是懒得管了,我也是管不了的。你若想做楚家儿媳,能忍也得忍,不能忍也得忍……’
二小姐在要成亲那几日,就已寝食难安。哪受得了这般羞辱,当即就孕吐发作。谁知那安南王妃更着了恼,拿了美人捶敲着桌子喊:‘你即自己没本事拿捏住自己的男人,也莫要没羞没臊的到我这做婆婆的这里来讨没脸。你那母亲那般精明强干,却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蠢货?早知你这相府嫡女这般不知羞耻。反不如娶了绿乔那聪明机智的丫头。虽是个庶女,却也是我儿心里喜欢的。若是娶了她,我儿天舒今日定是另一番样子,也不会三妻四妾的往家里领……’”
沈绿乔听到这里,不由颇觉头痛。你们家夫妻,婆媳争斗,干嘛要将我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自从那日楚天舒说得一清二楚后,咱早与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了呀!丫的,真憋屈。
与二姨娘互递个眼色,二姨娘接下去问道:“这么说,难道夫人的晕倒,竟与四小姐有关?”
四喜摇头道:“不是,当时正好老爷回了荣喜堂。把二小姐与夫人所说的话听得一字不落。老爷就骂夫人心肠歹毒,如今来了个现事报。骂大小姐丢尽了相府的脸面,让他在朝堂上难以抬头。不如找了三尺白绫自杀算了,以掩盖未婚先孕的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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