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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灯倩影 (折了双翼)



砰!人小手里的酒坛掉在地上,摔碎了,酒水淌满一地,酒香弥漫整个闺房。好酒,好浓郁的酒香。酒香也醉人,人小再也忍不住摔倒在地,巧不巧地坐在酒坛碎片上。碎片刺的他屁股生疼,头脑因此稍微清醒。他看向那女子,那女子也正一脸得意的看着他。他感觉好像在那里见过她,伸手指着她,道:“你……”他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位瘟神,眼睛逐渐模糊,神智慢慢不清,那张得意的美丽的脸留下一串令人心寒的清脆笑声,离去了。

何紫娟见过大哥何廷复,又到韩记客栈来找杨惜芳。杨惜芳让她坐下,才问她道:“紫娟,大腊月天的,就要过年了,你不呆在家里,天寒地冻的却跑来这里做什么?”

何紫娟嘻嘻笑道:“芳姐啊,你不知道,在家闷死了,爹爹妈妈老是念叨我的不是,又没人陪我玩耍。这次大哥出来办事,我磨了妈妈好久,她才同意我跟大哥一起出来闯荡江湖呢。”

杨惜芳宠溺地看着她,随口问道;“什么事这么重要,竟然劳动你哥大驾?”

嘘!何紫娟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道:“终身大事。”言罢,大笑灿然。

杨惜芳不禁莞尔,淡淡道:“你哥不早有婚约了吗?”

“他后来不乐意,恰好人家也愿意解除婚约,便男的另取,女的改嫁了。大哥这次出来,就是为着找他中意的人。”

杨惜芳听她说得有趣,微笑道:“哦,谁家闺秀,竟有此幸?”

何紫娟忽然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此人说来,芳姐也认识,而且与芳姐是至交好友。”

杨惜芳低喟道:“紫娟说笑了,芳姐哪里有什么至交。”

“难道在芳姐心中,紫娟也不算是至交吗?”

“难道令兄与紫娟竟非骨肉兄妹?”

何紫娟一笑嫣然道:“紫娟一点小聪明,到底斗不过芳姐。我哥的心思想必芳姐也一清二楚了。”

杨惜芳突然变得神色落寞,说:“紫娟,你芳姐心有所属,已然无法接受他人。如果令兄为着我而来,你劝他别白费心机了,不然朋友都没得做。”

何紫娟心下一懔,知道杨惜芳说到做到,强笑地说:“芳姐,紫娟刚才不过说笑而已。紫娟小小年纪,怎懂得他们大男人家的心思呢。”顿了顿,又道:“芳姐,谁家公子如此优秀,竟得主芳姐芳心?”

杨惜芳深深地叹了口气。

是什么压在心底让你深深叹息?午夜梦回念念不忘的他身在哪里?曾经的天那么的蓝,海儿那么的碧,潮打空滩萦绕着怎样的甜蜜?夜色里的海誓山盟,是否也让漫天的星光月华偷笑?

杨惜芳被何紫娟挑起心事,一时竟然呆了。

一切仿若昨天,拥有与失去的交换竟只在一瞬之间。逝去的岁月,留着叹息的声音。日月如梭,光阴似箭,你是否已然忘记了我?

沉重的悲哀与凄凉我向谁诉,只好深深地叹息!

何紫娟抓住她的手臂,摇晃道:“芳姐,你怎么啦?”杨惜芳看她一眼,说没什么。

这时,门响了一下。杨惜芳以为是人小,心中一跳,问道:“人小,是你吗?”

咯咯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过,瞬即消失了。



第一卷 第九章狠心驱逐


牵牛织女遥相望,
尔独何辜限河梁?

——曹丕《燕歌行》

杨惜芳听到外面的笑声,急起身开门看。一封信自门缝里掉了下来。信没有漆封,她掏出信件,就着灯光看来,脸色陡地变得十分难看,只见纸上字迹凌乱、墨迹未干,写道:

“人道幽寒谷杨惜芳天下奇女子,原来亦不过是个淫娃荡妇!有奴不教,纵之寻花问柳,果然别样心肠,与众不同。”

杨惜芳久久没有言语。何紫娟问她怎么啦,她摇摇头,将信笺放到灯上点燃烧毁,颓然坐下。有奴不教,有奴不教,人小你太令人失望了。

人小挣扎着站起来,走向门外。刚跨出门槛,八个重粉浓妆的妓女向他涌来,把他撞倒了。他站起来,八人你抓衣服,我扯袖子的,对他拉拉扯扯起来。这样你推我搡中,到了下楼的阶梯旁,人小只觉脚下一空,一骨碌顺着梯级滚下楼来。众妓女放肆地大笑。

疼痛让人小清醒不少。他走出萃芳楼,一步三倒地挨回客栈,坐在杨惜芳窗下,再也支持不住,昏迷过去。

杨惜芳和何紫娟一起躺在床上。何紫娟不堪疲累,早已聒噪周公去了。她一点睡意都没有,睁着双眼,空洞地看着黑暗中的床顶。她听见人小的到来,心里很苦。相思泪,情与仇,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她只觉得,除了心中日日夜夜思念着的他外,世上的男人再没有什么好东西,连卑贱如斯的一个奴才都竟然成天想着淫欲之事!她不愿去问事情的始末,她忘却了当初去小人赌坊的初衷,决定明天将人小打发走,她不想看到这种人。她要另觅他人,以完成师命。

次日用过早膳,她找了个借口把何紫娟支走了。她把人小叫进房间。人小精神委顿的推门而入,依旧垂着头,距她二十步左右站定,问道:“主人,什么事?”

闻到人小身上的脂粉味儿,她心底仅存的一厢情愿的侥幸也冷却了。她竭力控制住不满的情绪,冷然问道:“人小,你昨晚去了哪里?”

“主人,昨晚小人去了对街的萃芳楼。”

杨惜芳心道:“哼,你倒挺老实。”嘴上却问说:“人小,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人小的头垂得更低了。

“你,你,知道还去?”她嗔道。

“主人,小人知道错了。”他低声说道。

“人小!”昨晚虽然决定的斩钉截铁,事到临头她还是好生委决不下:是赶他走,还是不赶呢?看着他猥琐肮脏的模样,她举棋不定,又唤了声人小。

“主人,什么事?”他心底升起不祥的预感。

她忽地站起来,又颓丧地坐了下去。

“人小,你以后不用跟着我了。”她终于狠下心说道。

人小心中一震,接着一阵揪痛。昨晚发生的一切闪电般在脑海滑过,他已大概知道杨惜芳要赶他走的原因了。他不愿向她解释什么。他甚至没有说一个字。垂着头,他往后退。

她看了看他,忍不住又唤道:人小!

他站定,听她吩咐,心底却知她不会要自己留下的了。

果然,她紧咬下唇,松了开道:“你走吧。”

人小孤独地走在大街上,很慢很慢地走着,像是蜗牛在爬行。

他低垂着头。

偶尔在他身旁走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回望两眼这邋遢的奴仆。别人的目光是同情也好,怜悯也罢,是鄙视也好,是嘲弄也罢,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寒风来袭,他还是没一丝感觉。所有的感觉都麻木不仁,历历往事浮上心头,为什么心会那么的痛?

原以为已经忘记,原以为可以不在乎,可是为什么岁月怎么也抹不去那深刻的印痕,反让曾经模糊的痕迹都越渐清晰。

天,怎么这般的冷寒,仿佛九幽的妖魅在摄走体内的热量。

雪,怎么这般的硕大,好像九天的冰河全部决堤冲向人间。

酒,怎么这般的香浓,犹如九世的灵魂都禁不住如斯的诱惑。

北疆。

风镇。

浮云楼。

人小坐在二楼靠窗的桌旁。

桌上放着两个装有十斤白酒的坛子,一只小巧精致的夜光杯。这景象未免显得有些滑稽。

“计划不如变化,人算不如天算。”

人小在心里长叹。

在杨惜芳开口赶他走的那一刻,他终于知道他被人摆了一道。他不明白怎么中的暗算,甚至不明白自己得罪了谁而惹下此祸。昨晚发生在萃芳楼的事在他印象中模糊的很,他也不费神去想。他有个习惯,想不明白的事,就听之任之,直到终于忘记,或者豁然索解。如果他知道是因为那次在浮云楼无意间惹恼了一个女子而致有此劫,不知会作何想?罢!罢!罢!想它作甚?今朝有酒今朝醉,且让命运飘忽间。

举杯。

杯空。

举杯。

酒干。

人小一杯接一杯,毫不停歇地喝着,喝到天昏,灌到地暗,也不知道有多少酒水下了肚,他醉如烂泥,倒在桌上。

酒店打烊了。店小二走来,想要叫醒他。手嘴并用的叫了一阵,却徒劳无功。不悦之下,店小二叫来另一个店伙,两人一起把他拖了出去,抛到大街上。他被天席雪度过一夜。

第二天,酒店刚开门,他爬了起来,施施然旁若无人的走到昨天的位子上。吩咐店伙拿来昨天没有喝完的酒,开始又一轮的麻醉行动。

酒到。

杯干。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他又醉得人事不省。

酒楼关门,店伙精简了昨天的行动方式,直接将他拖到街上了事。

嗒嗒嗒,一骑东来,眼见得要踏上快要被雪完全掩盖的人小的身体,马上的男子咦一声,急忙勒住马。跳下马来,那男子将人小的身体翻了过来,不禁失声道:“杨大哥!”将他抱上马,疾驰而去。

那天,杨惜芳眼看着人小一步一步地退了出去,然后背身而去,一下子,心仿佛被掏空了似的,感觉灵魂出了窍,仿如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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