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舒倩这夜就失眠了。老抽啊,你到底想说啥呀?
第二日,见到章佳氏与喜塔拉氏,舒倩就彻底明白了,所谓的“沉稳”,究竟是什么意思。
小剧场:
乾隆:皇后啊,朕将自己最心爱的古琴都送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听琴音知雅意,挑对儿媳妇啊!
舒倩:万岁爷呀,您老到底喜欢谁,好歹留个谱哇!
淳嫔:原来,万岁爷不让臣妾碰琴,是等着把这东西送皇后呢!
令皇贵妃:我苦哇!吃完了新醋吃陈醋!防住了小妾儿防主母!
和珅:好险,皇后啊,您可千万把柜门儿关严了,别让万岁爷出来找奴才哇!
刘墉:他敢!
弘昼+弘瞻:皇上四哥快跑!黑脸话唠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不更后天更,晚上八点整。
目前乾隆与皇后的联系,就是十二这娃。
23.相看儿媳
乾隆当晚以太后名义下旨,命章佳氏与喜塔拉氏第二日进宫觐见太后。并特意嘱咐,见过太后之后,再到小佛堂去拜见皇后。
阿桂与喜塔拉氏海德两家人,一夜没好好睡。大人们商量皇上旨意有何深意;两家的姑娘则是琢磨,明天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见了宫里贵人,该说什么话。
阿桂位居中堂,自然知晓了十二阿哥未过门的媳妇在大雪中冻死一事。宫里头命自家闺女拜见冷宫皇后,原因很可能是为十二阿哥重新挑福晋。
想想自家闺女,唉,一旦嫁过去,就是被皇上厌弃的命。真心舍不得。阿桂夫人也心知肚明,担忧地问:“老爷,你好不容易从缅甸战场平安回来,这才过多长安心日子?怎么皇上又打上咱家闺女主意?女儿自幼在家娇生惯养,就是我也不肯说句重话。这要是嫁过去,男人不得宠,往后日子,可该如何过呀?”
阿桂坐在大堂,皱眉沉思。过了一会儿,才逐渐释然。“夫人不必担忧,若是别的阿哥,可能就是咱家姑娘。可是,这位十二阿哥,自从领了差事,就外放远地。连年节也不曾回京。看皇上这些日子的意思,是要把他当贤王来培养。而咱们家圣眷正隆,我又在朝中功绩显赫。女儿这样的家世,是不适合嫁给一位贤王的。你且放宽心,静待结果吧。”
阿桂一家安心了,喜塔拉氏海德一家则是探讨:如何才能让宫里贵人见了自家闺女就死心。海德之妻阿鲁特氏站在婆婆身边出主意,“娘啊,您不是万岁爷的乳母吗?跟太后身边的陈嬷嬷又是自小的姐妹。明天,您就带宝贝孙女儿进宫。跟太后说,咱家就这么一个闺女,求她发还牌子,让咱们自行聘嫁吧。”
海德之母张氏摇头,“你以为乳母是什么?那就奶嬷嬷。主子们给你脸面,那是主子的恩赐;不给你脸面,那是咱们的本分。宫里都召见了,咱们还请自行聘嫁,早干啥去了?”埋怨完媳妇,想起宝贝孙女儿,也是一阵不舍,“我可怜的娇娇哟!“
阿鲁特氏低头不语。海德则捋须而笑,“你们也别太着急了。这不还没指婚吗?再说,娇娇不是没主意的人。这件事厉害深浅,她看得透呢!”
喜塔拉氏家后院闺房,喜塔拉氏娇娇站在箱子前,一件一件翻捡着衣服。小丫鬟东喜抱着一堆衣服劝:“姑娘,您穿哪件都好看。这都是太太专门为您出门做的。别说跟其他府里的姑娘比,就是跟王府的格格比,也差不了多少。”
娇娇任由小丫鬟叫,只是不理。翻了好大一会儿,才抓着一领旗袍点头,“好,就它了。”
小丫鬟一看,差点儿没气乐,“姑娘,您怎么把初选时那身蓝色旗袍翻出来了?那也太平实了吧?看看人家姑娘,哪一个不是穿戴的花枝招展的,咱们也不能太差了?好歹,换个鲜艳一点儿的?”
娇娇不理东喜劝阻,把其他衣服一股脑放回去,拿起蓝色旗袍放在床边,对着镜子理理头发,心中暗想,“过了明天,宫里的贵人们就再也不会打我主意了吧?”
第二日,随着祖母张氏坐车,到神武门外递牌子。等待召见之时,娇娇轻轻掀开帘子,一旁一顶华盖马车静静停驻。张氏悄声在耳边说,“那就是章佳氏阿桂中堂家眷。祖母打听了,章佳氏姑娘跟你一起去觐见太后。”
“章佳氏?”娇娇放下车帘子,暗暗思索,“难道,是要在章佳氏和喜塔拉氏中选一个,做十二福晋吗?若是这个皇后目光短浅,一定会选章佳氏。转念一想,能闹到长住佛堂,八成也不是什么有眼光的人。不由更加放心。
不多时,小太监一路小跑,过来先给章佳氏母女请安,再跟章佳氏祖孙打招呼,躬身请两家贵女进宫。
下了车,进了神武门,又有太后派出的四乘小轿接着。一颤一颤,走了一刻,才到慈宁宫。
进了慈宁宫东暖阁,两家人依礼拜见。
钮钴禄氏太后笑着叫起,赐座之后,先跟阿桂夫人说话,“前些日子你来,说起顺天府一座寺庙该修。哀家记下,已经叫皇上去办了。可是又积了几分功德。”
阿桂夫人急忙赔笑,“太后主子仁慈,是百姓福分。奴才也借您的福气,粘粘光呢!”
太后笑笑,看一眼章佳氏,“嗯,这孩子,比去年见她,又长高了些。”
章佳氏本欲站起来回话,阿桂夫人急忙替女儿答:“可不是,正是长个儿的时候。有劳太后记挂。”
娇娇坐在一旁,冷眼看章佳氏,模样颜色俱佳,眉眼中,遮不住一股傲气。破有几分满洲姑奶奶气势。暗暗琢磨,这样的媳妇,这样的家世,皇后会喜欢吧?
她这边正在想着,就听上头太后转过来问自家祖母:“这么多年,你也不来进宫看看哀家。可见,是个没良心的。”
张氏一听,急忙站起来笑着回答:“主子可是冤枉奴才了。奴才哪一天不是佛前三炷香,求佛爷保佑主子平安和乐。奴才想主子,想皇上,可是,您每日里忙,奴才怕打搅,这才不敢来求见。主子,您可不能冤枉奴才一片真心呐!”
此话一出,太后跟陈嬷嬷都笑了。太后指着张氏对陈嬷嬷说:“瞧瞧,还是年轻时候,在雍王府那张利嘴。哀家才说她一句,她就有十来句回。真该打嘴!”
陈嬷嬷赔笑,“那是太后主子仁慈,她才敢插科打诨。”
张氏也笑着赔不是。
太后收了手,看看喜塔拉氏娇娇,心中暗自琢磨,这孩子也太沉静朴实了些,大人说了这么多话,居然连头都不抬。难道,这就是皇上所说的“沉稳”之人?
想了想,吩咐秦媚媚带二位姑娘去小佛堂拜见皇后,自己留阿桂夫人和张氏说话。
章佳氏与娇娇并排走在秦媚媚身后。一路上,章佳氏直视前方,大大方方走路。喜塔拉氏娇娇则头也不抬,安安静静,力图藏在章佳氏一身光芒之中,最好没人能看得见自己。
到了佛堂外,秦媚媚说明缘由,守门侍卫急忙开门,尹嬷嬷便迎了出来。对秦媚媚笑语:“这就是章佳氏、喜塔拉氏两位姑娘?”
秦媚媚点头,“咱家奉太后之命,送两位姑娘来给主子娘娘请安。”
尹嬷嬷笑笑,伸手塞给秦媚媚一块银子。这举动,看在两位姑娘眼里,都觉不可思议。哪知,秦媚媚偏偏心安理得、大大方方地受了,转身请二位姑娘进院子。
刚进院子,就听佛堂东边,一丝琴声,幽幽传来,静谧祥和中,略微有些涩意。
尹嬷嬷领着二人到佛堂东间,打帘子请二人入内。
二人进来,琴声乍停,就见一中年妇人,身着浅紫旗袍,脑后挽个圆髻,只别一支珊瑚东珠钗,双耳下,各自垂落三颗东珠,其他首饰皆无。那耳边东珠,随着妇人抬头,轻轻摇晃。
二人知道,这就是当今皇后,急忙行大礼参拜。
舒倩收了琴音,往下看,两个十七八的小姑娘,跪在座前。微微一笑,“起吧。小巧看座,尹嬷嬷奉茶。”
二人款款站起,依次落座。
章佳氏斜眼,瞥见皇后身边古琴,不由惊叹:据说,这把凤头焦尾琴,乃是当年先帝特为年贵妃所制。用的是巴蜀冰蚕丝、吴会焦桐木。琴声清澈悠远,抚之忘情。没想到,居然落入了皇后手中。看来,这位皇后,也不是如同父亲所说那般不得宠。
章佳氏这边低头思量,眼珠乱转,舒倩则是看在眼里,微微摇头:到底年纪尚轻。
再看喜塔拉氏,除了尹嬷嬷奉茶,欠身接过,再无一句话。同样低头,这位可是安安静静,半点儿小动作也无。甚至恨不得装成柱子,权当自己不存在似的。
舒倩端起茶杯抿一口,想起昨夜动用孝敬宪皇后留下那点儿势力,总共就查出来:章佳氏乃是阿桂之女,这个喜塔拉氏,则是一个小知府的女儿,家中只有她一个,兄弟姐妹皆无,典型的独生女。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她的祖母出身内务府世家,曾经当过乾隆乳母。
原本,舒倩更加偏向章佳氏,无论如何,媳妇出身好,将来也是儿子的助力。现代时,前夫之所以放弃沈衲敏而选择自己,不就是因为婆婆看上了自己家族势力?只是,想起乾隆昨晚暗示,舒倩又迟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