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没办法磨草药,江墨正坐在餐桌上剥鸡蛋吃, 见着江延进来, 他放下鸡蛋跑到门口道:“爸, 你回来了!”
江延把夏听放在檐下, 另一只手握着伞柄放在腰部, 单手收了伞,“嗯, 今天上学怎么样。”
江墨道:“还行。”他又指了指桌上的红鸡蛋, “阿姨给煮的, 她家儿子生了个女儿。”
“生孩子了?”夏听惊讶道,她还没见过刚出生的人类幼崽呢,多少觉得有些好奇。
江墨点点头道:“嗯,所以阿姨今天走的早。”
做饭阿姨是江延在驻地找的, 离家里并不远。
夏听道:“我们去看看。”
江墨道:“好啊, 我还没见过小孩儿呢。”他看江延,“爸, 你送我们过去吧。”
江延道:“车今天没开回来, 又下着雨, 改天吧。”
江墨听此有些沮丧, 夏听也无奈,只能坐下来吃晚饭。
温暖的灯光下只有碗筷碰撞江墨的叽叽呱呱,夏听专注的吃着饭, 她夹到一块鱼肉的时候正要碰到了一双筷子, 是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夏听没由来想起刚刚那个吻,手跟被烫到似的,她慌忙把筷子收了回来。
对面的筷子夹着一块鱼肉放进了自己碗里,夏听眼睛抬了一半,跟花儿见到太阳似的,又垂了下去。
——
医学交流会在三天后,时间一周,夏听找了个小箱包装了满满的衣服。
去市里之前,夏听给肖玲打了电话,说是有空会过去拜访,那边肖玲高兴道:“让你哥去接你。”
我哥?
夏听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现在是肖玲跟周首长的女儿,周家的儿子自然是自己哥哥。
去市里有专门的班车,江延执意要送夏听过去,其实不用那么麻烦,后世夏听经常一个人坐火车,甚至是自己住,早就习惯了独立自主的生活。
而且坐班车更便宜。
江延道:“我也有事要过去处理。”
车子一路颠簸到了城市,现在城市已经奠定未来的模型,柏油马路修的宽阔,两边是高大的树木,空气中透着淡淡的香味儿。
研讨会安排了统一的住所,就在大学附近,两人一间,夏听的房间另一位舍友还没到,她先把行李放下了。
放好行李,因为研讨会在学校里,两人又往学校去。
大学门口竖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面刻着xx大学几个红色的毛笔字,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中山笔直的站在旁边,见到夏听挥了挥手。
那应该就是周首长的儿子吧,跟周首长眉眼有些相似。
夏听走过去,微微颔首,礼貌了的喊了声:“哥,你好,我是夏听。”
江延:???
他目光在男人身上打量,瞧着倒是人高马大一身正气的,长相也不赖,但这又是谁?
周鹏涛冲着夏听抬手,“你好,我叫周鹏涛。”
夏听还未抬手,江延提前握住了对方的手,男人含笑的眸子里带着些警告,“江延,夏听的丈夫。”
周鹏涛道:“我知道,夏听就是来找你离婚的吧。”
江延的手不自觉的用力,他微微笑道:“我倒是没听夏听提起过你,看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周鹏涛道:“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哥。”他目光在江延身上上下打量,“看年龄,似乎我叫你哥更合适。”
这就是男人之间的好胜心吗?
眼见开会的时间快到了,夏听作别了周鹏涛,对方又说晚一些一起吃个饭,夏听应下。
江延同周鹏涛微微颔首,牵着夏听的手往会场走。
夏听忙把手抽回来,江延又握住道:“这里人太多了,我牵着你。”
夏听:???
现在这个年代不能在公共场合手牵手吧,会被当成流氓的。
江延又轻轻咳了一声,问道:“刚刚那个是你家亲戚?”
从校园到会场的路不远,夏听没那么多时间同江延说这些七七八八,她道:“我先去开会,一会儿出来再跟你说。”
江延:……
————
因为是开场,领导要讲话,所以第一次会议的时间相对较长,前半段时间,大家听的聚精会神,后半段时间,大部分人开始走神。
夏听倒是全神贯注,她整整齐齐的做着笔记,还等着回去之后给中医院的同事们讲呢。
她旁边的女医生打了个哈欠道:“你是哪个医院的?没见过你。”
夏听小声道:“我从驻地过来的。”
对方哦了一声,又道:“我是市医院的,叫云溪。”
云溪?这不就是自己的室友吗?夏听忙道:“我叫夏听,你是不是住招待所的403.”
云溪愣了两秒,又轻笑出来,“原来你就是我的室友啊,好巧。”
夏听点点头,“真的好巧。”
云溪又道:“我家是市里的,这些天就不住招待所了,不过有什么事儿你可以问我。”
两个女孩子在简单的交谈之后便成了好友。
会议结束,大家结伴而行,云溪拉着夏听跟她院里的同事一起去吃饭,夏听本来要答应,没想走到会议门口,江延同夏听道:“结束了?”
云溪笑道:“夏听,这是你哥吗?”
江延道:“我是她丈夫。”
云溪诧异的目光在夏听跟江延两个人之间扫,她震惊于夏听这么小就结婚了,面上还是波澜不惊道:“既然你丈夫陪着,那就不邀请你一起吃午饭了,我先走了。”
夏听瞧着云溪跟一群年轻的医生结伴离开,她也想跟年轻人一起,而且多好的机会啊,肯定能认识更厉害的医生。她没好气的瞥了眼江延,愤愤道:“你怎么还在?”
江延道:“人生地不熟的,我怕媳妇儿丢了。”
听到媳妇儿两个字,夏听赶紧把江延拉到一边,“我是来开会的,你不要到处说我结婚的事儿。”
江延道:“还记得你开会之前答应我的吗?”
“什么?”
“门口那个哥的事儿。”
夏听把火车上的事儿同江延说了,江延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道:“那男的瞧着还行,就是分寸感不够,毕竟没有血缘关系,而且还有些轻浮。”
夏听瘪瘪嘴:“对。”你到处说我结婚了就很有分寸感,脸都快给你丢干净了。
研讨会只有上午,下午时间江延带着夏听在市里转了转,还去了华侨商城。
现在虽然物资匮乏,但是这个年代的华侨商城却什么都有,口红、包包、卫生巾,甚至包括内衣,买买买是女人的天性,夏听也不例外,她一买又买了一大堆,顺便还买了一些礼品,改天好去拜访肖玲他们。
出了商场的时候,天都黑了,夏听不是很饿,只吃了份牛肉面便要回招待所。
江延把人送到了招待所门口,他本来要走,转念一想又不合适,还是把夏听送到了房间门口,毕竟不大方便,他道:“我住楼下,有什么事儿喊我。”
夏听点点头便关上了门。
逼仄的房间并不如后世的酒店那般宽敞,高墙上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灯光昏暗,窗帘晃动,夏听莫名想到了曾经看过《今日说法》很多悬案都发生在这个年代,现在没有监控,安保措施也不够健全。
在驻地的时候还好,起码家里有人,在陌生的环境里,夏听莫名的心慌。
她又开了门,还好,江延还在。
他侧脸:“怎么了?”
夏听道:“我要是有事喊你你能听到吗????”
房间里也没电话,会不会声音不够大。
江延道:“那你得大声点,我睡的比较沉。”
“哦。”夏听想自己应该没那么倒霉吧,她笑笑,“晚安。”然后小心的关上了门。
江延站在门口,没一会儿门又开了,有颗小脑袋露出来,她依旧笑眯眯的,“现在睡是不是太早了。”
江延看了眼手表,“十点了都,不早了,晚上关好窗户,插销插好。”
夏听警惕的瞪大眼睛,“为什么要插好窗户,我喜欢开着窗户睡,透气。”
江延拍了拍她头顶,“我怕有人半夜从窗户溜进去把你抱走,人丢了可不好找。”
骗人!
嘭的一声门关上了。
江延笑了笑,他下了楼回了房间在床边坐了会儿,抬起手腕,银色的表盘里秒针咔嚓咔嚓的转动,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江延笑了笑,他依旧坐着没动。
门又响了两声。
门外传来的招待所员工的声音,“这位同志,你有事儿吗?”
“没,我随便看看。”
“请回您自己的房间去,别影响其它客人休息。”
“哦。”
差不多了,江延终于起身,他开了门,果然看到夏听跟个胖胖的女人站在门口,他把夏听拉到一边道:“这是我太太。”他拿出了自己的军人证。
对方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江延把夏听拉进房间,顺手关上了门,“怎么了?”
夏听道:“没事儿,我怕你无聊,找你聊聊天。”
“我不无聊,就是有点认床。”
作者有话说:
sorry兄弟们,腰扭了,更的有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