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看着她如此贪心的模样,以为他还在惦记着皇后之位,心中冷笑不满道:“除了原本属于旁人的东西,旁的无有不可。”
“听上去倒是诱人的紧,可是啊。”江嘤嘤慢吞吞说着,紧接着露出了一个诡秘的笑,“我就是想让李恒死。”
规则知道被耍了,顿时震怒,但是祂也不能再浪费能量惩治这个女人了。祂着实想不明白,竟然有人宁愿不要金钱与权势,也不畏恩怨,就是单纯的想要一个人死。
这样的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江嘤嘤不疯也不傻,她眨了眨眼睛,带着恶意的趣味一般:“从前到如今,都是反派死在主角手中,我也想瞧瞧亲手杀死主角,是什么感受。”
疯子,这个疯子!
交流无效,规则不欲再为这个疯子消耗能量,直接便消失了。
江嘤嘤意识抽离回来,看着眼前婢女凑在一起议论低语的欢乐景象,忍不住眨了眨眼。看向身侧的扶姞,问:“李燃呢?”
扶姞恭敬的道:“前院来了些人,殿下应该还在议事。”
看到皇子妃好像就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便没有了下文,扶姞犹豫了些许,问道,“皇子妃可要去看看殿下?”
如今已经快晌午了,皇子妃送些糕点茶水过去,也是合情合理极为妥协的。
江嘤嘤却是起了身,看上了院门外,随意的道:“夫君繁忙的紧,今日也不必让他抽空与我一同用膳了,稍后片刻,便让人将饭菜一同都送去前院吧。”
扶姞还未反应过来,便听皇子妃道:“来人,备马车,出府。”
“可是,如今已经快晌午了……”扶姞一愣,到底有什么事,需要这个时候出去?
“便是夜半,本妃想出去也能出去!”江嘤嘤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下臂腕的披帛,随手点了青芜跟着便离开了。
她一边向园外走着,一边抬手按了按心脏,忍不住皱了眉。
方才规则的突然现身,着实叫她警惕了起来。这次李燃伪造出来陷害元家和太子的那些罪证,已经千真万确确保烧毁了。
剧情已经毁到如今这个地步,断然不可能还有再修复的可能了。
但是,万一呢?
*
“这些年,你当真没有做过愧对你兄长之事吗?”
有些沉闷苍劲的声音回荡在林间,远处的成对鸟雀的扇动着翅膀飞走了,只留下原地寂冷的风。
“老师,这是何意?”
面对太傅的质问,李燃站在那里,不慌也不乱,“可是何人在老师面前说了什么?”
这里再往前就是皇子府的私牢所在,整个府邸上下,就此处和书房的暗卫最多。若稍有异动,几十把□□便可从四面八方隐蔽处射箭而来。
“并无人说什么。”周慎顿了顿,放缓了语调,还是没有将原本要说的话说出来。
这一沉默,周围便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周慎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年人,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如今再看却又不同了。他心下只觉满目苍凉,像是有冷风灌进心间。
“那老师怎会有如此一问?”李燃漆黑桃花眸静静的看着他,面上做出叹息之色,“总有些心怀不轨之人,想要离间老师与我师生之情谊,还请老师,莫要听信旁人三言两语。若是有任何事,老师只管问我便是,学生自是要为自己未曾做过之事而自辩的。”
若当真只是旁人三言两语还是好事,但周慎来之前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也确定了那些事情皆是他所为,如今再听这话,便没什么用了。
“二殿下多心了,只是太子此番无故蒙受冤屈,二殿下身为兄弟,却未能为其求情,老臣心中有为太子伤心而已。”
没有坦诚的劝导,也没有步步紧逼的责任,只有戛然而止的两句话。
“皇兄这番受了这样的委屈,学生定会抽些时日,背上厚礼去瞧瞧皇兄的。”
李燃一只手负于身后,抬眸微微笑,像是十分轻松的模样,“时候不早了,如此机会,老师不如留下来,用个膳再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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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周慎自然没有答应,轻轻叹息了一声,微微抬手便告辞道:“老臣◎
周慎自然没有答应,轻轻叹息了一声,微微抬手便告辞道:“老臣还有些事,便不多留了。”
他态度一如既往的恭敬,却少了几分亲近。看着面前少年熟悉的微笑,心中却知道,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
在李燃和太子之间,从始至终就只能活一个。而太子是储君,绝不能有事。
“学生送老师。”李燃道。
“殿下留步。”周慎拒绝了,李燃也没有强求,只是将乌暨叫了出来,让其去送太傅。
带到人都走远了,李燃神色终于暗冷下来。他于林中负手而立,背脊挺直,身材颀长。
“来人!”
原本空无一人的林中顿时出现了一道黑影。
李燃抬头看了看天上云层间乍泄的天光,轻轻摩挲着袖口,悠悠叹息一声道:“去查一查,这些天,太傅见过了谁。”
黑色暗影顿时低了头,领命离开。
随着黑影离开,李燃看着空寂的林间,分明笼罩在天际遮住阳光的云层已经散开了些许,只是那穿透过来的暖阳,仍旧有些密不透风的低闷。
这些年他一直珍重的东西并不多,但是凡是他所珍惜看重,到最后必然是要失去。
可是那个人,是太傅啊。
笼在心间的雾,带着寒冷之气,将他的心一寸寸冻住。
李燃脚下几乎是无意识的往回走,向后院之中最熟悉的地方而去。
然而他还未进后院,一道熟悉的人影就出现在了前面墙角右角垂花门处。
是,嘤嘤……
*
江嘤嘤本想去找李环,却没想还没出二门呢,就被人逮了个正着。
她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一声“嘤嘤”,就顿住了脚步,叹息一声,转身果不其然就瞧见了正朝自己大步而来的颀长身影。
“都快晌午了,嘤嘤这是要去何处?”李燃忍不住略微蹙眉。
江嘤嘤不高兴的上前抱住了他的胳膊蹭了蹭,不满道:“夫君成日忙于政务,还不让我出府了?”
李燃最是招架不住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按了按额角,好声道:“出府可以,只是近日莫要乱跑,正好现在无事,嘤嘤要去哪儿,我与你一同去便是。”
他计划说到这个份上了,江嘤嘤还出去什么?于是便抱着李燃的胳膊往回走,一面悠悠叹息道:“听闻昨夜,大理寺起了好大一场火,夫君可有听到什么消息?”
李燃攥住了她的手,两人相依并肩而行。他并未在意什么大理寺,垂了垂眸子看着嘤嘤兴致勃勃的样子,不由抿了抿唇,道:“左右不过是些不重要的事,只是听说丢失了诸多卷宗。”
元文石还在狱中,这回怕是要关到死了。那些能为元家掰回一成的东西,如今也都尽数化为烟灰。
*
下午后,陛下解了太子禁足一事便传遍了京中上下,据说当日之事已经查清并非是太子所为,而是有人蓄意陷害。
太子重得帝心,朝野之间便又是一层动荡。一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皆又换了方向。
然而针对当日有人指控太子指使元文石私藏铁器之事,还是有人心有疑虑。上折子请奏,请陛下重新彻查此事。
而陛下已经回过神来,此事若非太子所为,那便大概率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想要谋害太子。
那么他将太子禁足于东宫中,便大概遂岁了那个人的自愿,这是最愚蠢的做法。
于是为了挽回此事,便在朝堂之上宣布,今朝大营自此交给太子殿下统帅。
顿时,一击石起千层浪。之前还质疑陛下许是粉饰太平,为太子遮掩的,当即便没什么话说了。
要紧的是,在很多年之前,京郊大营的首位都是归北衙军所管,也就是都是捏在杨家人手里的,听令与李燃。
但是后来陛下与杨源正交锋,便将京郊外守军收了回去。
一时间李燃手下的人皆坐不住了,纷纷道,是不是陛下知道了什么。
如若不然,原本疑心甚是重甚是忌讳此事的陛下,怎么可能突然转变态度。
夜色萧索,京郊一处精致的宅院中,大半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唯有一盏屋子还亮着昏暗的灯火。
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的潜伏过,脚步轻快的在院中穿梭着,借着树影挡住自己的身子。
透明的窗子映着一个身姿单薄女子的剪影,那女子身子骨柔弱的紧,在桌前提笔写着什么书信,接着一边用帕子掩住唇,轻轻咳着。
夜间寒凉如水,这个时候还披着单薄的衣衫,写着什么信笺,不病才怪。
然而郑阿芙如今却顾不得在意这些了,他在这处宅院中已经呆了太久。自从太子殿下强硬的将她送出宫中后,她便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太子了,便是佯装病得再重,来看她的,永远是太子殿下身边的那个老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