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懒得听细桶哔哔赖赖,他思索片刻,这个任务倒也不是不行,如今索额图已经是大势所趋,如果自己和诸位阿哥顺势而为,应该不会引起皇阿玛的忌惮。
“好。”
细桶刚要说出的长篇大论顿时被扼杀在喉咙口,这跳跃度的思维,这一届的都是大爷。
一人一系统嘀嘀咕咕间,胤禛已经回到了贝勒府,高无庸早已经得到消息,带着一群侍从在外面等待,见到许久不见的自家贝勒爷回来,激动的眼眶发红,像是一群兔子跪满地。
“奴才给爷请安,爷辛苦了。”
胤禛摆摆手,他确实有些乏累,踏入内院吩咐道,“给爷准备热水,也要沐浴更衣。”
“是,爷,福晋收到爷今天回来的消息,都已经准备好了。”
胤禛动作微微一顿,“福晋费心了,其他人呢?”
高无庸知道四爷问得是院里其他人,忙低头禀道,“爷,奴才按照爷信里的吩咐,只告诉了福晋,其他人并未告知。”
“好。”
胤禛沐浴好换好便服,抬脚去了内屋,乌拉那拉氏已经准备好午膳,清淡小菜并一大碗碧粳米粥,都是胤禛爱吃的菜肴,看来是花了心思。
自从重回这一世以来,胤禛对待乌拉那拉氏比之前世热切上许多,送花送首饰这种常规操作自是不必提,德妃往贝勒府送的女人也被他挡了回去,十天半月里,除了大半时间在书房处理朝廷的事情,其他时间也是歇息在乌拉那拉氏房中,这样的四阿哥让乌拉那拉氏百思不得其解,比之前可爱可亲多了。
不过人心都是肉长的,乌拉那拉氏投桃报李,对待四阿哥也比之前上心许多,夫妻二人虽然算不上相亲相爱,但也马马虎虎恩爱甚笃。
乌拉那拉氏迎着胤禛到了内屋,见他清俊的容颜有些憔悴,心中不免心疼,“爷,这次南巡怎么去了这么久?身边也不能带个人照顾,妾身听高无庸说,您途中还大病一场,真是的,内务府都不好好照顾您,太医也是吃干饭的,真让人担心。”
胤禛见她难得真情流露,一双明眸满含担忧,乌溜溜的越发显得水光潋滟,娇艳如樱桃的红唇微微翕合,吐气如兰,十分好看,不由心神一荡。
奴才们都在外面,内屋没人,一贯守规矩的胤禛不由放肆一回,伸手揽住乌拉那拉氏的纤腰,扯到自己的怀里,见她惊讶的瞪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如水,忍不住在她唇上啄了又啄,凤眸含着调侃,笑着问道。
“让人担心?这人是谁?”他在她耳边吐着热气,眼神灼灼,似乎饮了一坛百年佳酿,熏熏然让人不由自主沉醉其中。
乌拉那拉氏觉得耳根发烫,脸上也羞红起来,不敢再看四阿哥那双幽深似乎带着魔力的凤眸,嘟了嘟嘴,“是弘晖,是他整天吵着要见阿玛。”
胤禛心中好笑,伸手揽住乌拉那拉氏,将纤弱的她搂在怀里,近乎诱惑般耳语道,“只有弘晖?那玥敏呢?”存心将敏字拉长音,声音低沉好听,听得乌拉那拉氏一颗心砰砰跳起来,再无冷静二字。
正在她耳红心跳之际,四阿哥却突然放开她,坐在桌前,双手撑在头上,闲雅随意,凤眸恢复清冷惬意,“爷饿了。”
乌拉那拉氏一颗心似乎荡在半空,不上不下有些难受,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明明想着面对四阿哥要冷静自持,只能咬了咬唇,为他先盛了一碗乌鸡参汤,带了点负气道,“先喝点乌鸡参汤,补补身体。”
胤禛笑着将一碗汤喝得干干净净,而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檀木盒,“多谢玥敏,投桃报李。”
乌拉那拉氏接过紫檀木盒子,打开一看,心中一震,里面放着一个红豆手串,红豆颗颗均匀,熠熠生辉,正中是白玉雕琢而成的莲花,十分好看。
正愣愣出神,胤禛取过红豆手串,戴在乌拉那拉氏手上,她的肌肤白皙,红白相衬,越发显得那双柔胰珠圆玉润。
“玥敏,这是南巡路上爷亲手做的,可喜欢?”
良久,乌拉那拉氏细弱蚊蚋的声音响起,脸上如飞上云霞,绯红一片,“谢谢爷,玥敏很喜欢。”
细桶迷醉的声音响起,“太撩了,皇上你这是不撩则已,一撩三年起啊,磕死我了,我好喜欢啊,我也想要皇上亲手做的手串,皇上,可以吗?”
胤禛冷冷道,“改日有空,朕给你做个狗牌。”
“哼,这是讽刺细桶单身狗只配吃狗粮,太伤细桶的心了。”
不提四贝勒府里,两人浓情蜜意,乌拉那拉氏伺候着四阿哥用完膳,又白日吃了一道美味点心,细桶虽说免费欣赏,但又未免拈酸吃醋一番。
且说明珠带着大阿哥去了乾清宫,康熙帝正端坐高位披着奏折,见到两人也不说话,继续批阅着奏折。
君心难测,明珠和大阿哥猜不透康熙帝的意图,两人互望一眼,跪下行礼道,“儿臣\\奴才给皇阿玛\\皇上请安。”
康熙帝面无表情,摆摆手道,“起来吧,赐座。”
梁九功给两人搬来了凳子,明珠和大阿哥战战兢兢,只敢虚虚坐下,并不敢说话,一时之间,整个御书房死一般的寂静,除了朱笔御批的沙沙声,没有任何声音。
良久,大阿哥毕竟经常行军作战,性子急躁,再加上证据在手,再也忍不住,起身回禀道,“皇阿玛,儿臣有事回禀。”
明珠和立在一边的梁九功心中暗道,还是太嫩了啊,这紧要关头,谁先开口就落了下乘,果然听到康熙帝淡淡声音响起,“何事?既然有事,为何不早些禀告?”
这要命三连问立刻将大阿哥踩在脚下,瞬间踩出一个小字,大阿哥的气势立刻低到尘埃。
明珠见大阿哥一脸慌张,有理也变成没理,心中暗叹一声,忙出来打圆场,“皇上,大阿哥前往雍北赈灾,关于赈灾事情不敢瞒报,还请皇上见谅。”
康熙帝放下手中朱笔,抬眸望着两人,目光犀利,“说。”
大阿哥鼓足勇气上前,呈上奏折,跪在地上道,“回皇阿玛,胤褆此次前往雍北赈灾,方才知道户部拨款的四百一十万两银子,真正用于赈灾的只有一百一十万两,其它三百万两,被户部层层盘剥中饱私囊,百姓们饿死的饿死,冻死的冻死,苦不堪言,更有甚者冲到县衙和富户家里抢粮,死伤无数啊。”
他想到雍北的惨状,心中一哽,绕是他见惯战场上的尸山血海残肢断臂,依旧心有余悸,这些不过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语气哽噎起来,“儿臣不忍再说,百姓实在是太苦了。”他咬了咬牙,“儿臣绑了几名户部的官员,从他们牙缝里掏出一百万两,用于赈灾,他们还叫嚣着,绝对要让索相给儿臣几分颜色看。”
康熙帝脸色一沉,他知道雍北赈灾并不简单,但是没想到居然这般嚣张,看来还是四阿哥说得对,户部以索额图马首是瞻,不知死活的东西。
“简直大胆,你可有证据?”
胤褆跪着上前几步,从怀里拿出证据一一呈现,康熙帝翻看着证据,气得浑身发抖,就在此时,明珠又呈上致命一击。
“皇上,奴才还有其它证据,这索额图谋逆犯上,心存反叛。”
康熙帝接过明珠的奏折,仔细臼恃洸看起来,心中越看越寒意上涌,奏折里记得清清楚楚,某年某月,索额图怂恿皇太子使用皇上专用仪仗,某年某月,皇上巡视某地,索额图怂恿皇太子留下监国,意图谋反,被皇太子坚决拒绝,某年某月,皇上御驾亲征蒙古某部,索额图竟然趁皇上重病,让太医院不得送药,而后更是杀人灭口,章院使被灭门。
每一条清晰明白,附上证据,或人证或物证,康熙帝气得双手颤抖,尤其是章院使这件事情,有孟李氏作证,铁板钉钉。
不过毕竟是帝王,该有的疑心还是有的,康熙帝指着最后一条问道,“章院使此案,可有证据。”
明珠毕竟大权在握多年,机缘巧合下,听得十阿哥无意中提及康熙帝南巡途中遇到什么孟李氏,做菜好吃,破格提拔到内务府的御膳房。
明珠压根不信什么鬼的破格提拔,他派人四处调查,竟然查出这个孟李氏是章院使当年的厨娘,又往下查,竟然找打当年放火的一名活口,原来这些人被索额图灭口,有一人逃脱,正巧被找到,明珠忙录了这人口供,呈递康熙帝。
作为帝王,竟然有人敢暗害自己,这是绝对不能忍受,南巡中,康熙帝遇到孟李氏倾诉章院使的冤情,就已经下了诛索额图的心意,此时更是心如磐石。
康熙帝想了想,淡淡道,“过几日是太子的生辰,朕会命内务府好好操办。”
大阿哥一怔,这个时候不惩处索额图,不剿灭他的党羽,给太子过狗屁的生日啊,皇阿玛老糊涂了,“皇阿玛……”
“下去吧,朕乏了。”康熙帝扫了一眼大阿哥,眸中闪过一抹阴沉。
明珠吓得浑身一哆嗦,忙扯住大阿哥衣袖,“奴才告退。”大阿哥咬住嘴唇,低头挤出几个字,“儿臣告退。”
出了乾清门,明珠吓出一身冷汗,“我的大阿哥啊,你是不是糊涂啊,太子的生辰就是仁孝皇后的忌日,皇上的意思是等到仁孝皇后忌日后就会收拾索额图。”